观云清醒来的这一日,观仙儿和严氏选择先隐瞒着其他人,特别是潘海。
于是这日他照例过来的时候,观仙儿和严氏谎称杖一大师给他做药浴,不方便。
潘海闻此,倒是情真意切地关心了一番才走。
要不是自己得知他的真面目,观仙儿只怕真会着了他的道,觉得他对自己父亲关心至极。
但是谁能想到,人畜无害的外表下,竟然包藏着祸心呢!
观仙儿极力地忍着,才能控制住自己一把剪刀结果他的冲动行为。
到了晚上,观云清总算是恢复了点精力,不再像早上那么虚弱。
他就着仙儿喂的粥糜,一会儿看看严氏,一会儿看看眼前的女儿。
严氏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突然间女儿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吗!”观云清温声说到,这么些年女儿都在外面漂泊治病,都从一个女童长成大姑娘了。
观仙儿抿着嘴笑了,任由自己爹爹打量。
吃完后严氏给观云清擦嘴边说:
“今日潘海也来看你了,我和仙儿借口说你被仙儿师傅弄去药浴了,他没看到你就走了。”
观云清叹了一口气,扶着自己的脑袋:
“那日我和他吃了饭就回家去,都是吃了一样的东西,怎么我就会不省人事,他就没事呢?”
观仙儿直截了当地说到:
“他自然是有解药了,提前服下就没事。”
观云清被自己女儿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说:
“那你说说,你潘二叔图什么呢?这么多年了,要是图谋的话,还等到现在?
更何况,我昏迷的这么些日子,就只有他是天天来看我的。”
换作他的亲兄弟,早就因为他不把店铺交给他打理而反目成仇,早就不来往了。
除了那个一直目的性很强的侄子观智旷和他娘二嫂。
他还是觉得这事情有点儿离谱,昏迷了这么久,突然起来被告知要害你致死的人是你几十年的兄弟,换谁谁都觉得难以接受。
严氏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觉得自己丈夫脑子轴,想骂人的,但是顾及到他身子才好过来,还是温声地说到:
“你就是太善良了,觉得没有坏人。殊不知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别人好,人家恨不得你早点死呢。”
说着说着她就不由得哭出声来:
“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全是我和咱们仙儿还有她师傅帮忙,才撑着的。
我们娘俩每日担惊受怕,生怕你就这么去了,千辛万苦在那里找能救你的药,如今想来都觉得凄凉。”
观仙儿也被自己娘亲说的话带出悲伤来,她真的是不敢想象,自己父亲去了的情况。
“还有,这也是杖一大师医好咱们仙儿,我才有个倚靠,要是仙儿没回来,你也这样,我真的是要找根绳子上吊去的。”
严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凄凉。
观仙儿一把抱着她,不住地安抚。
观云清看着自己妻儿这般悲戚,早就心疼得不得了。
一把搂过她们,温声劝到:
“辛苦你们了,都是我不好。我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查到害我之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又对仙儿说到:“你师傅对咱们家真的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咱们父女俩的命都是他给的,我们可要好好对待他。”
仙儿点点头,说到:“爹爹放心,我会的,我早就把师傅当做爷爷来对待了。”
夜深,严氏服侍自己丈夫睡下,自己也安然地躺在身边,毫无重负地睡下。
观仙儿卸了身上的重担,原本很轻松睡个好觉的。
但是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海里一直都是早上深深的雾气中,步榃坚毅的眼神。
她使劲打了打自己的脑袋,恨恨地说到:
“观仙儿,不许再想了!也不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你怎么还可以想他!”
说完,拿枕头使劲捂着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但是没有用,早上看到的场景就像是在她脑海里生了根一样,越想忘记就。
不仅如此,还想到了她的小白。
观仙儿的心一下子就悲伤起来,她走得匆忙,没带小白。
如今连步榃也来了鲤鱼门,不知道小白如何了。
它经受过一次伤害,第二次伤害竟是自己带给它的。观仙儿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养动物。
不然为什么自从小狗来到她身边,一直都在被伤害呢。
想着想着,观仙儿的眼泪浸湿了枕头,悔恨自己没有把小白带来,没有照顾好它。
第二日起床洗漱,照镜子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两只眼睛肿的厉害,像核桃。
观仙儿急急忙忙拧湿热毛巾,敷了好久,终于看上去不那么吓人,她才敢出门。
一路上带着笑脸往饭桌走去,只是在看到饭桌上的人时,牵起的嘴角一下子就放下来。
“仙儿?怎么了?快来坐下吃饭。”
观云清笑得和气,就连严氏都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观仙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却是控制不住的冷漠。
“你来干什么?”
杖一忍不住叫好,仙儿厉害,就是要这样的态度!
严氏见自己女儿的态度,她便也不咸不淡地对着步榃说到:
“你如今也见到了,仙儿不想和你有过多的交流你何必勉强?还是先回去吧。”
步榃脸一僵,看向观仙儿,观仙儿扭过头去不看他。
心里却觉得熨帖极了,自己爹娘最关心的还是她的感受。
杖一差点儿没笑出来,步榃啊步榃,你也有今日,看看这架势,就没一个待见的。
步榃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说到:
“是晚辈有错在先,不奢求仙儿的原谅。如今把这份调查到的书信跟你们,若有事,步榃随时都在。”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观仙儿,见她还是不理睬自己,这才不舍地走了。
严氏赶紧推推自己丈夫:“相公,这人长得好俊俏,怪不得能治好咱们仙儿的病!”
“行了,仙儿怎么看我就怎么看。”观云清还是很有颜色的。严氏也掩饰地笑了笑。
实在是这步榃长得太好看了,她遭不住呀!
观仙儿舀了一碗粥,问自己师傅:“他来干什么?”
杖一嘿嘿一笑,直接说到:
“他一大早过来负荆请罪呢。噼里啪啦把你们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自己昨日下午和晚上搜到的东西说了一下,你就出现了。”
严氏和观云清听完步榃说的话心里那个复杂啊。
一方面这人是女儿的有缘人,救了女儿一命,但是另一方面,他对待自己女儿态度恶劣,伤了女儿的心。
但是如今又千里迢迢赶来,还忙前忙后帮他们家忙。
他们夫妻二人都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人好了,索性就看自己女儿心意。
若是二人真的有缘,他们总会在一起的。
观仙儿冷漠地“哦”了一声,和自己爹娘说到:
“怎么说他也算是救了女儿的命,咱们家一定要重金酬谢的。”
观云清点头:“这是自然的。”
杖一伸手拿过那个厚厚的纸,说到:“那看看这个,也不知道他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仙儿又要如何谢他?”
观仙儿不依地看着杖一:“师傅,您怎么调侃起我来了。咱们师徒二人可没少被人家嫌弃,您还上赶着为他说话呢!”
杖一赶紧摆摆手:“绝无此事啊!师傅只是好奇他找到了什么罢了。”
观仙儿冷哼一声,看得观云清和严氏都摇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