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杖一来给小秋把脉。
观仙儿和她爹娘都紧张地等待着,一瞬不瞬地看着杖一的表情。
杖一收回手掌,轻松地说到:
“不必紧张,小秋好得很,壮实!”
严氏松了一口气,赶紧说到:
“多谢杖一大师。”
这句话算是解脱了他们一家的心头之患,总算是能够轻轻松松的了。
就在这时,蒙妈妈在外面敲门,
“老爷,观家说姑爷寄了一封信回来。”
观仙儿急忙跑出去开门,观云清无奈地摇摇头:
“这孩子,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严氏拉了拉他的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外面传的消息。”
他们夫妻二人也知道外面传的消息,只不过怕仙儿伤神,不敢和她提起。
观云清默言,过了一会儿问旁边洗手的杖一大师:
“师傅,步榃他……应该不会卷入宰相府的吧?”
这话观云清说得极为小声。
杖一摇了摇头:
“他肯定不会的。如今他的信也来了,你们不必担心。”
见他这么笃定,观云清和严氏心安不少。
很快观仙儿就拿着信进来了,喜气洋洋地说到:
“步榃说他已经到上京了,一切顺利。”
严氏高兴地伸手:“把信给我看看。”
观仙儿突然有点儿扭捏,拿着信不肯递过去,嗫嚅道:
“娘,您就别看了,总之步榃说一切顺利。”
瞧她这模样,严氏还有什么不懂的,当下摆摆手,笑着说到:
“行了,娘不看,这是你相公写给你的,指定肉麻死了。
你快回去,慢慢看吧。”
观仙儿脸色变得通红,不敢看自己师傅和爹爹,应了一声就拿着信回到房间里。
她扑到床上,把信打开,细细地看了起来。
“仙儿,一别月余,你还好吗?
我也到了上京,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家里还好吗?我很想你。
看到上京的秋天,我很想你。
这里很美,若是你和我一起来就好了。
想必娘亲已经生了,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
不过我想,都是一个如你一般可爱的粉雕玉琢的娃娃。
待我回去,也想赶紧和你生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想必不会很久,大概月余就能归家。想你念你的相公。”
观仙儿把这封实在算不得长的信翻来覆去看了好久。
最后忍不住怨道:这人也不知道多写点儿,叫人牵挂。
也不知他那边如何了,姑姑的事情顺利吗?
观仙儿有无数的话语想要对他说,提笔来才记得这信不知寄往何处。
忍不住懊恼道:“早知道该问问他住何处的。”
收到信后,不管外面传言什么,观仙儿心里都踏实得很。
因为不然说了,月余就回来,她只需要等他回家就好了。
只是等待的日子也很难熬,观仙儿差不多是数着日子在过。
白日里还好,能够逗逗小秋。但是小秋太小,不一会儿就要睡觉。
实在不行,观仙儿也能做做衣物,做步榃的,边做边想他何时回来。
但是到了夜晚,寂寂长夜,观仙儿思念疯长,就觉得很难熬。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观仙儿心里的期盼越积越多
只是,总归不如她所愿,宰相府的嫡长公子回家了。
还传出,这个嫡长公子相貌俊美,相貌如女子般昳丽,但是身材颀长挺拔。
观仙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拿着拨浪鼓逗小秋。
嘴里还说:“小秋,姐夫快要回来咯。
到时候抱你的人又多了一个,小秋开心吗?”
下一瞬,杖一就跑进来跟她说了这个消息。
观仙儿手里的拨浪鼓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转过身来,不敢相信,呆呆地问着杖一:
“师傅,您说的,是不是传言?传言都是不准的。”
杖一捡起地上的拨浪鼓,叫来奶娘把小秋抱下去。
不忍地看着自己的徒弟:
“我问过在上京的朋友了,他们说是真的。”
“为什么?他明明就快回来了。”观仙儿不懂,心里没了着落。
“我也不知道,那边说是步榃自己回去的。”
“那我怎么办?他还回来吗?”观仙儿哽咽地说到。
步榃这个骗子,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吗?
为什么突然间就回了宰相府,信也不写一封。
这个消息还是师傅告诉她她才知道。
“您说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步榃肯定不会什么都不说的。
他之前寄的那封信说一个多月就能够回来,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观仙儿站起来,虽然是在问杖一,但是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杖一点点头:“应该是了,但是……谁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呢!”
他无奈地坐下来,头低着。
观仙儿着急得走来走去,绞尽脑汁,终于停下来:
“是不是姑姑的事情,另有隐情,所以他不得不回去?”
杖一倏地站起来,拐杖一竖,“肯定是了!他最在意的就是落阳了。”
想了想,杖一说到:“不行,事关落阳,我得回去一趟。”
说着,他就拄着拐杖一高一低地走着。
观仙儿及时赶上他,拉着他的袖子:
“师傅,我也要去。”
杖一回过头来,“你去做什么?步榃让你在家等他。”
观仙儿摇摇头:“不行,我一个人在家不安心,我必须去找他。
您要是不带我去,您也走不了。”
观仙儿紧紧地拉着杖一的袖子,让他寸步难行。
杖一无奈地转过身来:“上京权贵云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你跟去的话,你相公不得杀了我。”
观仙儿不依不饶:“可是您要是不带我去,我在家里忧心忡忡的心里郁结,只怕也是要不久于人世的。”
杖一气恼地敲了敲她的额头:
“说什么傻话!你说这话对得起你爹娘吗?
你这条小命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你可得给我好好珍惜!”
观仙儿捂着自己额头,后悔道:
“我就是瞎说的,我可惜命了。
但是,上京我也要去,不然我真的待不住。”
好歹也是自己带了许多年的孩子,杖一看她哭哭闹闹的,心软了。
他转过身去,不看她,“你去问你爹娘,你爹娘要是同意,我就没话说。”
观仙儿忙不迭地点头,“您和我一起去。”
她拉着杖一,生怕他一个人跑了。
二人还未走多久,严氏和观云清已经过来了。
“仙儿。”严氏远远的就担心地喊了一声。
观仙儿心里顿时一酸,跑上前去,委屈地看着自己娘亲。
“娘~”
观云清看着杖一,着急地问道:
“杖一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步榃怎么会回去,到时候他们家仙儿怎么办?
杖一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我和仙儿猜想,他指定是有难言之隐。
所以我们二人打算去上京瞧瞧情况。”
观云清指着观仙儿,不敢置信:
“你们二人要去上京?”
严氏紧紧地搂着观仙儿,低头问道:“是这么的吗?仙儿?”
观仙儿点点头,退开来,泪眼婆娑地说到:
“步榃一个人在那边,我实在放心不过。”
“可是……”严氏着急道:“你去那边,又如何自处?
就像你说的,步榃有难言之隐,那么他爹肯定就不知道他成亲了。
到时候你去了,让他知道了,他会容忍自己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为妻吗?”
观仙儿摇头:“我只和师傅偷偷过去,不让别人知道我二人是夫妻。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边,我想帮帮他。”
观仙儿恳切地说道。
观云清抿了抿嘴角,“最怕到时候步榃还要分心顾着你,你去了反倒帮倒忙。”
观仙儿连忙伸手起誓:“我不会的,不信你们问我师傅。
我跟师傅这么多年,早就是师傅的好帮手了。
师傅无论如何也要去,我若是不陪着,师傅一个人怎么办?”
观仙儿这次又搬出杖一来。
杖一看观仙儿求救地看着她,硬着头皮站出来说到:
“咳,确实。我在上京还有些朋友。我和仙儿去了,可以暗中和步榃联系。
不然如今在这里坐以待毙,确实煎熬。”
观云清和严氏顿时就不太好说什么话,尽管还是担心不舍,也只能无奈地说到:
“那好吧。”
观仙儿差点儿激动落泪,一把抱着自己的娘亲:
“谢谢您,娘亲。”她头埋在严氏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到。
严氏眼睛一热,拍拍她的肩膀:“你要听师傅的话。早点儿回来。”
然后又对杖一说到:
“那仙儿就麻烦师傅您了。”
杖一点点头,“仙儿娘亲放心吧,我们会尽快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