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七日,船只终于抵达上京。
这里云集着全国最多的船只,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至极。
观仙儿激动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扶着杖一快步走下船。
“哎哟,慢点儿,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折腾!”
杖一在后面抗议道。
观仙儿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笑到:
“对不住了师傅,我太激动了。”
“哼,你把师傅折腾没了,我看你怎么办!”杖一没好气地说到。
观仙儿连忙讨好地扶着自己师傅慢慢地走着。
“二位请留步。”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观仙儿和杖一继续走着,以为不是在喊他们。
直到那天搭话的男子跑到他们面前,笑着说到:
“二位请留步。”
观仙儿和杖一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杖一问道:
“公子找我们有事?”
男子点了点头:
“不知二人在上京住在何处?”
他觉得自己问话冒昧,又急忙补充到:
“我在上京也无多少认识的人,于二位投缘极了,想着以后能约出来见面。”
杖一笑眯眯地拒绝到:“公子,既然咱们投缘,有缘自会再见的。”
说着,拉着观仙儿就走,丝毫不管他如何反应。
“主子,是否要拦住他们?”
“不必,你派人看着随时报告与我。”
观仙儿惊讶与杖一的健步如飞,“师傅,您的脚力怎么这么好了?”
杖一一刻也不停:
“早跟你说过上京复杂,咱们都被人盯上了,不赶紧逃待到何时?”
观仙儿不可思议地问道:
“就这么会儿时间吗?不会吧?”
“哪里不会?不会这人会这么两次上赶着来问我们?
只怕是连我们的底细都摸清了。”
杖一四毫不夸张地说。
“有这么厉害吗?”观仙儿还是觉得太神奇了。
杖一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倒是后悔带你来了。你这么单纯,如何玩得过上京的人呢!
只怕我真是给你相公惹麻烦来了。”
观仙儿着急道:“我不会添麻烦的。师傅您说,我都相信。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点儿都不会给你添乱。”
杖一拉着她跑了许久,看了看四周,拐进一间房子。
进去之后,伸手在墙上按了几下,很快出现一道门,杖一拉着惊呆了的观仙儿进去。
七拐八拐之后,他们二人出来时,景色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刚刚码头不远处的小巷屋子,取而代之的是质朴的小院落。
四周都没有屋子,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颗叫不出名字的大树。
“师傅,这是哪儿?”观仙儿已经惊叹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杖一累得坐下来,倒了一杯水来喝。
“居然还有水,这能喝吗?”
杖一刚要把茶杯送到嘴的手一顿,继而一饮而尽。
又喝了两三杯才停下来,说到:
“这屋子一直有人打扫,这水当然能喝。”
观仙儿听完,也拿起来喝了个饱。
师徒二人瘫坐在椅子上,累得不想说话。
好久观仙儿才说:
“是滴,咱们刚刚是有人跟着,您把人甩了是吗?”
杖一满意地看着她,说到:
“不错,孺子可教也。”
观仙儿被夸,心里高兴,摇了摇嘴唇,问道:
“那咱们如何和步榃联系上呢?”
杖一摇了摇头,无力地说到:
“此事需从长计议。
咱们刚来上京就引人注意,这人身份还不简单。
想来他必是把我们调查了一番,还好步榃的这个名字是他姑姑取的。
旁人无所得知,只知他在宰相府的大名。”
观仙儿听得心惊肉跳:“竟是这般凶险吗?那人若是和宰相府有仇,会不会把我和步榃的事情告知宰相大人。
到时候我爹娘……”
观仙儿突然就觉得无比的凶险,上京真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凶险多了。
“所以啊,咱们得慢慢来,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不知我们在哪儿,自然无法做这么多事。”
观仙儿后怕极了,看着杖一说到:
“那咱们岂不是连出去打听消息也不成了?”
杖一安抚自己着急的徒弟,说到:
“所以说咱们要从长计议呀。你别着急,既然都到上京来了,就总会有办法的。
就是为了落阳,师傅也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的。
更别说,咱们如今只是猜想那人有所企图,只要我们万般小心行事,就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就算有问题,你师傅和你相公也会保护你的呀,傻姑娘!”
观仙儿眼角红红:“师傅,还好有您。”
“得了得了,别肉麻兮兮的了,快看看厨房里有什么菜,给师傅做顿饭吧。”
这船上的吃食,真是要吃的人嘴里淡出鸟味来。
观仙儿擦擦眼角,硬气道:“师傅,我也累了,等仙儿休息一会。”
杖一点点头,“哎,师傅老了,尽会使唤徒弟。”
观仙儿笑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稍稍落地,继续瘫着休息。
晚上,男子派出去的人回去禀告,说观仙儿和杖一大师进了码头不远处的一间屋子。
只是一整日都没有出来过,到了夜晚也不见有人点灯。
他们觉得奇怪,扔了石子进去,也无人出来。
最后推门进去,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大门开着,外面还有一串脚印,到了街上就没了。
男子一扔手上的笔,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竟然跟着个腿脚不好的老人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会跟丢。
随从立马跪下,男子厌恶地挥手:“给我出去找!”
他没了再作画的好心情,想不到这师徒二人竟然这般警觉,还这么会躲藏。
看来是对他起了戒备之心了,不愧是左家的大公子!
男子冷哼了一声,决定明日去拜见宰相家的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