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妈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劲,看了身旁的杖一一眼,笑到:
“快请少爷和夫人进来吧。”
杖一转过身去,那袖子擦了擦眼睛,喊到:
“快过来吧。”
观仙儿看过来,见到他身边的老妇人,连忙走到步榃旁边,跑得气喘吁吁的,连额头上都冒着汗。
步榃帮她擦额头,笑到:“这么高兴?带你去见黄妈妈。”
观仙儿忍不住拂了拂头上的碎发:“我头发不乱吧?”
“不乱,很好看。”步榃伸手贴了贴她的脸蛋,滑溜溜的,爱不释手的捏了捏。
“别……”观仙儿脸蛋红扑扑的,看了看身后笑着看她的老人,推了推步榃,二人手拉着手往前走去。
“好俊俏的姑娘,和我们家少爷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一进门,黄妈妈就笑着夸赞道。
看这姑娘脸色红润有光泽,身材婀娜多姿,走路矫健,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
观仙儿被她夸得心里一甜,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神羞涩地看着黄妈妈。
步榃好笑地说到:“黄妈妈,这是我的娘子,观仙儿,仙儿,这是黄妈妈。”
观仙儿乖巧地叫了声:“黄妈妈。”
黄妈妈眼眶湿湿的,但还是朗声笑着说:“哎,夫人号。这是我代替我们家小姐给您的红包,还请您别嫌弃。”
观仙儿双手接过,受宠若惊到:“多谢姑姑,多谢黄妈妈。”
“哎!”黄妈妈再也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眶,“我去给你们做饭,你们先坐下。”
一行四人久别重逢,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宰相府这边可就没有这么和和美美了,鲤鱼门的县令陈大人一家畏畏缩缩地在宰相府里做客。
“大人。”陈大人卑躬屈膝地向宰相行礼,身后的女眷眼也不敢抬。
“说说吧,观家的女儿和她的女婿,事无巨细地给我说清楚。”宰相的语气摸不透情绪。
陈大人在地下瑟缩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观家小姐从小身子不好,跟着一个游方和尚,叫杖一大师的,到处去。
也是上一年才病好回来的,回来不久,她的未婚夫步榃也跟着来了。”
宰相的眼神一挑,“步榃?”
陈大人身子一弯,拱手道:“确实是叫步榃。”他说完,等着宰相说话。脑门上都冒出冷汗来。
宰相大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继续吧。”
陈大人越发地摸不着头脑,担忧自己说错话,可以实在捉摸不透这宰相大人的意思。
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把步榃救了他家女儿的事情都给说了,说完停了下来。
宰相听完,陷入沉思,把陈大人一家都忘了。
陈大人弯着腰,累得老腰生疼,也不敢说话打断。
还是他身后邓紫怀里抱着的孩子哭了起来,才把宰相大人给惊醒。
邓紫心都快要跳出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捂着自己孩子的嘴,连一旁的陈洁瑜都吓了一大跳。陈大人更是两股战战,生怕下一秒宰相发威。
谁知宰相只是摆了摆手,说到:“起来吧,舟车劳顿,你们一家也辛苦了,且去休憩吧。”
陈大人忙不迭地拱手说到:“不辛苦,卑职斗胆问大人,这观家小姐和步榃是有什么问题吗?”
陈洁瑜的心突然狂跳,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内心深处似乎在渴望宰相说出那二人的错处。
宰相大人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到:“那是犬子。”
陈大人顿时一惊,没料到步榃竟是宰相府的少爷,瞬间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过了一遍,最后庆幸,自己好像没有对步榃不敬的地方。
除了那时候夜闯观家,要观家帮忙找回他女儿。陈大人的冷汗又开始流了,这步榃不会秋后算账吧?
陈洁瑜和邓紫皆是一愣,步榃竟然是上京城里的权贵公子!二人心头顿时涌上复杂的情绪。
“还有事吗?”看他们一家呆愣的样子,宰相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的情绪可太明显了,陈大人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立即滚出去消失在宰相的面前。
但还是硬撑着说了一句:“卑职告退。”
然后拉着自己的娇妻女儿马不停蹄地出去,出去还没喘口气,又被一辆马车给拦住。
陈大人还未说话,“七王府世子有请。”一个一身劲装的黑脸男子就站在他们面前,态度强硬地让他们上车。
陈大人心生惶恐,这是怎么了?才到上京,不是宰相就是七王府的世子。
一家人晕乎乎地上了车,紧紧地靠在一起,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贵人。
贵人们抬起一只手指,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碾死他们。
“爹爹,我们是得罪什么人了吗?”陈洁瑜忍不住说到。
邓紫听她这么一说,吓得抱紧怀里的孩子。
陈大人头疼地捂着自己的额头,难受地说到:
“我也不知,大概是观家小姐和步榃的事情吧。没想到……”陈大人说了一半,想起自己在哪里,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没想到什么?”陈洁瑜着急地推她爹地。
陈大人正心烦意乱,自己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令,在那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如今到了上京,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当下一个巴掌就往陈洁瑜的脸上盖去:“住嘴吧你,安生会儿行不行!”
这下,不仅把陈洁瑜打蒙了,也把一旁的邓紫给吓懵了,怀里的孩子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不安地哭了起来。
邓紫忙小声地哄着他。陈洁瑜咬着嘴唇,手捂着自己的脸,死死地看着陈大人。
陈大人打完说完就后悔了,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女儿:“爹爹不是故意的,你看,爹爹这不是心烦吗?陈洁瑜瞪了他一会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也不说话。
邓紫怀里的孩子还在哭,一车人都惶恐害怕又心烦意乱。
车窗被敲了敲,外面的人问道:“没事儿吧?”声音冷淡,仿佛没有感情。
陈大人好生说到:“没事儿没事儿。”他的语气简直算得上讨好。
外面没有声音,陈大人松了一口气,但是神经还是紧绷着。
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儿,心累地叮嘱到:“到了世子面前,更得小心谨慎,不可妄自冲动。”
他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外面的人给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