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盛济医院职工食堂小包厢 日 内
人 杜帝 刘念白 吴聪睿 李骏骁 林未 王英 李飞 苏叶 服务员
众人：干杯！
众人端着果汁碰杯。
王英：热烈庆祝刘念白同志入职盛济五个月，只有一个小时，大家赶紧吃赶紧喝赶紧说点心里话然后赶紧回病房干活。
李飞：护士长，你太煞风景了，被你这么一说，我满脑子都是病房里好多事没干完。
王英：这说明你敬业啊，心里有活。
林未：来，我们先让念白讲讲心里话。
刘念白站起来，先瞄了杜帝一眼。
刘念白：今天，我感受到了大家对我的热爱和眷恋……
杜帝：等等，你知道这两个中文词是什么意思吗？
刘念白：（不理杜帝赶紧往下说）既然大家都这么爱我，欢迎我，我决定，以后就专心留在妇产科了，请大家多多关照！
李骏骁：（从角落里幽幽地冒出一句）能留下是关系，能不能做好要看实力。
刘念白还没反驳，杜帝先替他抱不平。
杜帝：（冷冷地）作为他的带教老师，我有发言权，我认为刘念白非常有实力。
刘念白没想到刚刚还在喷自己的杜帝，会突然为自己说话，大感意外。
刘念白：师姐，你说真的吗？
李骏骁：（讥讽地）有个外国好导师也算是有实力。
林未：不是说了吗只有一个小时，都好好聊天，来，护士长，照顾这群动不动乱咬乱叫的小奶狗，你最辛苦，我敬你。
王英：那是，我们老护士最怕新医生。现在这些医生吧，跟过去还不一样，过去的医生不管怎么被骂，都憋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能做好，现在的医生动不动就哭。前几天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头一次进产房，被产妇喷了一身羊水，哭了，我说你擦掉继续干就完了你哭什么，她说：（模仿实习生哭的样子）谁在家还不是公主了？
众人爆笑。
苏叶：那她以后难道戴着王冠接生吗？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王英：你这个毒嘴。那个孕妇也可怜，本来自己就很担心了，怕二胎又不正常，结果医生在旁边嗷嗷哭，给她也弄哭了。
吴聪睿：她一胎有什么问题？
王英：不知道，跟着家里人来病房的时候，我一看脸上好多伤疤，嘴唇也是咬烂的，十个指头自己咬的惨不忍睹。我还以为他们家里人家暴呢。我说你们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他们说，从小就爱咬手咬嘴唇，咬的出血也不知道疼，为了不让孩子乱咬自己，他们把他牙都拔光了，就剩了几颗大牙，还是咬。
李飞：啊？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王英：我看那孩子十岁，连话都说不清楚，智力明显跟不上同龄人，我说你得去看病。他们说，看了十几家医院，有的说缺维生素，有的说是心理疾病，治疗以后都没用。我去找了儿科的大主任，明天带那孩子去看看。
刘念白：（咬着一根排骨）有没有查尿酸？
杜帝：跟尿酸有什么关系？
刘念白：建议他去查个尿酸，有可能是基因方面的问题。
王英：你说的靠谱不靠谱？
刘念白：几号床？我去跟他们说。
王英：（半信半疑）行啊你小子，你要是能查出他们家一胎到底得了什么病，我请你吃一个月的中饭。
刘念白：姐姐，别破费，半个月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是天天上班。
王英：你个臭小子！
众人虽然在笑，都有点将信将疑，李骏骁的鄙视更是掩盖不住。
18-2 盛济医院刘正华办公室 内 日（6.30扉页）
人 刘正华 林未
刘正华：是吗？看来，他在妇产科的日子过得很潇洒。
林未：我看他真不像闹着玩，跟他实验室合作的科研项目很快就会落地，还喜欢上了一个妇产科最优秀的女孩。
刘正华：什么样的女孩？
林未：很倔，很上进，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吃很多苦的那种。
刘正华：（感慨）所以，他连喜欢上的女孩，都像他妈妈是吗。
林未：过几天就是9月7号了，要不要帮您订花。
刘正华：日子真快啊，小未，那你帮我订一下吧。
林未：还是落日珊瑚吗？
刘正华：对，谢谢你有心记得。
林未：我觉得，你们父子真的挺像的，有些误解还是早点说清楚，有什么痛苦，能大过失去的痛苦呢？我还有手术，走了。
刘正华：好的，去吧。
林未走了，刘正华看着桌上台历，9月7号那一栏小小的红色十字。他拉开抽屉，拿出那盒录像带。
刘正华：一眨眼你也走了20年了，我们的儿子，现在跟我水火不容，不知道你会不会开心。他留在你工作过的科室，喜欢上了很像你的女孩。我看也是时候告诉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以前总觉得他还是孩子，现在他都可以威胁我了。7号，就7号吧，我把你最后留下来的东西给他。那以后，他恨我也好，不认我也好，都听天由命吧。
18-3 学术交流会大厅 内 日
人 田云山 外院院长 环境人物
田云山和五六位其他医院的代表，坐在一个小型会议室的主席台上，一个关于宫腔镜的学术会议刚刚结束。
主持人（外院院长）：谢谢各位妇产科的专家，向我们介绍了宫腔镜应用的几例前沿手术，今天上午的分享就到这里，请各位移步餐厅进行午餐，下午的会议将于两点钟开始，谢谢大家！
众人纷纷站起来，准备前往餐厅，做主持人的某院院长，叫住了田云山。
院长：田主任，你们院最近比较沉默啊，以往都是学术会议的绝对主角，这次只带了一台手术案例过来，不像盛济的风格嘛。
田主任：最近孕产妇太多，实在太忙，来不及整理，哪像贵院，兵强马壮，临床学术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院长：哪里哪里，我要是有田主任这样的人才，才能勉强称得上兵强马壮。盛济虽好，历史包袱太重，压力太大，空间太小，田主任最近主管大局，有没有觉得需要换一个轻松点的环境？
田主任：习惯了，一天没有压力，还觉得身上发飘。
院长：哈哈，田主任真是幽默。听说你们神外的刘正华很快就升副院长了，到时候妇产科压力可就更大了。
田主任：这还没定的事，谁知道呢。
院长：怎么没定？前几天请你们院长来做报告，他可是很赞赏刘正华，据说班子里也有一半多倾向他，我们外面都知道他八九不离十，您这儿还不知道呢？
田主任：我们做业务的，每天埋头开刀，确实不知道。
院长：不管怎么样，我院的大门永远为田主任打开。走，吃饭去。
田主任：您先去，我回房放个东西就来。
外院院长走后，田云山立刻给黄韵玲打了个电话。
田云山：黄主任，你去打听一下班子里，多少人倾向刘正华，一个一个打电话试探下口风，现在情况有点不妙。
18-4 盛济医院田主任办公室 内 日
人 田云山 黄主任 王副院长（vo） 环境人物
黄韵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大概一半一半的样子，据说班子里两种意见，一方倾向于刘正华资历深，神外在他的带领下出了不少成绩，如果能再倾斜一点资源给他，神外能成为盛济另外一块金字招牌，据说他明年开始要申报院士了，这都是盛济未来的巨大荣耀。另一方认为不能让大家觉得张主任人走茶凉，妇产科盛名在外，产妇激增，需要院里的强力支持。所以两方也僵持不下，不过……
田主任：不过什么？
黄韵玲：院长确实倾向刘正华，因为他觉得你接班不到一年，就算当了副院长也难以服众。
田主任：他有倾向也很正常，好在班子里也并不是他一言堂，如果一半一半，那我们就要尽量争取多几张票。
黄韵玲：这我也想到了，该问的我都问到了，只有一个人没表态，就是王副院长。王副院长是在非典过后提拔起来的，说话分量很重，如果他表态支持你，其他中立的人也会跟着投。有趣的是，王副院长不喜欢刘正华，也不喜欢你。
田主任：他是急诊出身的老功臣，眼里能有谁？
黄韵玲：他不喜欢你的原因是，他认为妇产科的医生水平越来越低了，没有超声检测医生就不会诊断，一旦有孕产妇送到急诊，急诊科就要承担非常大的压力，而且跟妇产科会诊，妇产科动不动就拿孕产妇生命安全来说事，听了就烦。
田云山：那也比刘正华好，脑卒中的患者那么多，还不是都压在急诊，要他们神外赶紧开刀，床位不够非要先保守，神内又不肯收，一保守全部在急诊呆着。急诊急诊，现在都快成慢性病大病房了。
黄韵玲：神外和妇产都缺床位，急诊看着你们都讨厌，现在就看谁能说服王副院长了。
田云山：我跟他吃个饭聊聊。
田云山开始打王副院长电话。
田云山：喂，王副院长吗？我是妇产科的田云山，小田。
王副院长：（ＶＯ）田主任啊，什么复杂病例，要你亲自给我打电话？
田云山：这阵子孕产妇多，好多都是急诊接的，我们这儿床位不够，让急诊科费心了，这两天我想请王院长吃个饭，聊聊看我们怎么配合急诊的工作。
王副院长：（ＶＯ）太客气了，我这几天都在外地出差开学术会议，没有时间。等我回来再聊。
田云山：这样啊，好的，那我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王副院长：（ＶＯ）好的，再见。
田云山：再见。
挂了电话，田云山有点心神不宁。
田云山：过两天就投票了，他要是职代会的时候再回来，也没什么用了。
黄韵玲：要不我再去问问他的大弟子，看看能不能吹吹风？
田云山：你受累了，走吧，我请你吃顿好的。
黄韵玲：别，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是为了妇产科不是为了你。
田云山：众所周知的事情也不要这样说出来，给点面子行不行？我压力那么大，头发越来越白了，你就当陪我吃饭解压不行吗？
黄韵玲：（忍不住笑了）行，现在我一点也不后悔没当上大主任了。
18-5 某高档餐厅 夜 内
人 田云山 黄韵玲 刘正华 王副院长 服务员若干
一家高级餐厅，服务员正在给黄韵玲和刘云山带位
黄韵玲：这家餐厅开在医院旁边，我一直没来过，据说很好吃。
田云山：好吃是好吃，就是不方便，每次来都能碰到院里的人。千万不能在这谈什么大事，自己科室的人聚聚还行。
黄韵玲：我感觉有人是在这里谈大事的。
田云山：谁？
黄韵玲用下巴向一个方向指指，田云山看过去，赫然看到一个开着门的小包厢里，坐着刘正华和王副院长。
田云山：这！王副院长！他不是说他在出差吗？
黄韵玲：下手晚了，他应该是不想那么为难。
田云山：好一个刘正华，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什么老古板正人君子，原来背地里这么多花招，我倒是要问问他们想干什么！
黄韵玲：行了，到时候王副院长一尴尬，以后哪方面都不会支持你，何必呢？
田云山只好恨恨盯了那个包厢几眼，和黄韵玲落座后，气得把菜单一扔。
田云山：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他使花招，我难道就没有吗？
田云山开始翻微信，翻到了刘念白的微信。
田云山打字：念白，明早查房后来下我办公室。
刘念白回信：好的田主任。
18-6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 日 内
人 刘念白 杜帝 王英 卡卡 卡卡爸妈 卡卡小弟弟（婴儿）
摇篮里的小婴儿睡得正酣，一个满脸、满唇是伤的十岁小孩，正在看着婴儿发呆，他的手上，还包着木板和布。
卡卡爸爸：什么病？
刘念白：Lesch-Nyhan综合症，也叫自毁容貌综合症。
卡卡妈妈：不是脑瘫吗？
刘念白：脑瘫是婴儿出生前到出生后一个月内，脑发育早期由于多种原因导致的非进行性脑损伤综合症，你的孩子是基因的问题。
卡卡爸爸：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们为了治这孩子的脑瘫，都快倾家荡产了，这次借了很多亲戚家的钱，来盛济生，就是怕再生个脑瘫。
刘念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全家都做一下基因检测，这是一种X连锁隐性遗传的先天性嘌呤代谢缺陷病，人体中有一种酶，叫次黄嘌呤——鸟嘌呤——磷酸核糖转移酶，当这种酶缺乏的时候，分解产生的鸟嘌呤和次黄嘌呤，不能通过补救合成途径合成核苷酸，都被代谢生成尿酸。孩子体液里尿酸大量累积，影响了脑和肾脏，导致神经异常、脑发育不全，外在表现就是智力低下，攻击和破坏性行为，经常咬伤自己的嘴唇，手和脚趾，所以叫自毁容貌综合症。所谓X连锁隐性遗传，就是传男不传女。
卡卡父母大吃一惊，看向襁褓中的小儿子。
卡卡妈妈：你是说我们这个小的也有可能……
刘念白：有可能。
卡卡爸爸：我们查，我们马上查。
18-7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外 日 内
人 王英 杜帝 刘念白
三人从病房出来，都心情沉重
杜帝：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得了这个病的孩子，几乎没有活过20岁的？
王英脸色变了。
刘念白：我不忍心。我不忍心让他们刚刚拥有希望就破灭，我也不忍心当着那个十岁孩子的面，告诉他，他的人生最多还有十年。
王英：这个病能治吗？
刘念白：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在怀孕前不做检查，怀孕前的基因筛查是最好的办法，避免让携带遗传基因的孩子出生，而已经出生了的，我要问下我的导师，目前有没有确定的基因治疗的方法。
王英：如果小的也是，这一家人可怎么过。让你的导师，尽量帮帮他们吧，如果海外有这方面的治疗实验，是不是可以把他们纳入实验治疗的范畴。国内目前的基因治疗都停止了。
刘念白：护士长，我会尽力的。
王英：谢谢你，刘医生，我去忙了。
王英重点强调了“刘医生”三字，杜帝和刘念白都很意外，但王英立刻去护士站忙了，背对着二人的王英，脸上是无尽的伤感。
杜帝：这可能是世界上男性最不愿意见到的，传男不传女的东西了。
刘念白：你这句话可以写到段子里。人类已经发现3000多种遗传病，其中有250种，只在男性中发病。决定性别的一对染色体，男人是XY组成的，女人是XX，当X染色体出问题时，男人一定会得病，女人还有另一条健康的X，当Y染色体出问题时，男人一定会得病，女人没有Y，所以——男人真可怜，你要对我好一点。
杜帝：基因研究确实对优质生育有很大的作用，你要加油把项目落下来。不过，王英护士长怎么对这家人这么上心？
刘念白：你有没有听到我最后一句话？
杜帝：田主任是不是在等你？
刘念白：（捂脸）好好好，我去。
刘念白委屈巴巴地走了。
杜帝看着刘念白的背影，依依不舍站了好一阵子，而当她发觉刘念白要转身看她时，迅速转身走了。念白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笑了。
18-8 盛济医院田主任办公室 日 内（7.5扉页）
人 田云山 刘念白
田主任：你是不是想让杜帝进你的项目？那就这样定了吧。
刘念白：这个我还要征求她的意见。
田主任：不是因为你的推荐，而是她本来就够资格，你叫她也别多想。
田主任把一个病历本复印件，郑重地推给刘念白。
田主任：这是你妈妈病历的复印件。
刘念白看着那个病历本复印件，就像看着潘多拉的盒子，迟迟没有伸手。
田主任：你拿回家慢慢看吧，有什么解不开的疑惑，可以打电话问我。
刘念白：谢谢田主任。
刘念白拿起病历，迅速出去了。田云山自己愣了半天，看着办公桌上对他微笑的张主任照片，不免难过起来。
田主任：张主任，我是不是太卑鄙了？台面上的职位之争，非要做这种台面下的事？要是你，你会怎么办？你看我这问题问的，你走之前已经是副院长了，以你的能力，绝对不屑干这种事。学生无能啊，但是为了妇产科，我只能豁出去了。
18-9 刘念白家 内 夜/小刘念白家 内 夜
人 刘念白/ 小刘念白 白晴
病历本静静的待在桌子上，刘念白瞪着它，想要看，有似乎没有翻开本子的力气。
【新拍闪回
深夜，6岁的刘念白在床上醒来，发现妈妈在发呆。
小刘念白：妈妈，你怎么还不睡？
白晴看着儿子醒了，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白晴：小白怎么醒了呀？
小刘念白：我做噩梦了。
白晴抱住儿子：做了什么噩梦？跟妈妈讲讲？
小刘念白：梦到你不让我吃糖，我非要吃，你就哭了，哭得好伤心，我认错了你还在哭。
白晴：妈妈怎么会哭呢？你见过妈妈哭没有？
小刘念白：没有，妈妈永远笑眯眯的。
白晴：你这个小馋猫，我看不是妈妈哭了，是你馋得流口水，把枕头弄湿了。糖咱们明天行了吃，你现在好好睡觉。好好睡觉你才能长个儿。
小刘念白：那妈妈，你什么时候睡？
白晴：妈妈现在就睡。
白晴躺下，拍着刘念白。刘念白悄悄偷看妈妈，发现妈妈一直瞪着天花板，眼睛亮晶晶的。
黑暗中刘念白的眼睛如同妈妈的一样，亮晶晶。
18-10 盛济医院小花园 日 内(9.17扉页整场删除）
人 吴聪睿 李骏骁
早上，吴聪睿在小花园喂猫，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听到后面有人过来，连忙换上笑容。
吴聪睿：杜帝，恭喜你进项目了！
吴聪睿回头，发现来的并不是杜帝，而是李骏骁。
李骏骁：你真的这么开心吗？
吴聪睿脸垮了下来，没有说什么，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向流浪猫扔着猫粮。
李骏骁：你想好对策了吗？
吴聪睿：没有什么对策，承认现实，杜帝是因为有实力，田主任才让她带刘念白，也是因为有实力，刘念白才心甘情愿请她进项目。我实力比不过她，只能认输。
李骏骁：你真的挺善良的，愿意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很显然，这不叫实力，这叫运气，不，这甚至也不是运气，我回想起来，杜帝恐怕早就把刘念白拿下了。
吴聪睿：拿下了是什么意思？
李骏骁：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的互动，很像是情侣吗？杜帝曾经有一天早上，到药房去开事后避孕药，被护士长撞了个正着。
吴聪睿：（嘴巴张的老大）你是说——
李骏骁：表面上，她跟刘念白水火不容，实际上早就暗度陈仓，她不是靠实力得到这个机会的，她靠的是关系。
吴聪睿：骏骁，你说得太难听了，说不定他们是恋爱了。
李骏骁：杜帝会喜欢刘念白这样的？你不了解她吗？自视甚高，会喜欢一个没能力的菜鸟？聪睿，杜帝早就不是你认识的杜帝了，男人现在只是她的踏板而已。
吴聪睿：你不要因为她甩了你，就这样说她。骏骁，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大男人，就不应该对她怀恨在心。
李骏骁：（激动）我不是对她怀恨在心！我是为了你！
吴聪睿愣住了。
李骏骁：我是为了你，我想让你成功，想让你开心。我不在乎她，我在乎的是你！
吴聪睿看着李骏骁又深情又激动的眼神，心情很复杂。
李骏骁：黄主任现在应该也帮不了你了，你要自救。
吴聪睿：怎么自救？
李骏骁：第一你要努力，尽可能快得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准，第二，要抓住杜帝的沟通失误，并且反复向上级强调她糟糕的沟通能力，没有沟通协调能力，是院总的大忌，你一定要记住。
18-11盛济医院妇产科住院部 内 日（7.16扉页）
人 杜帝 刘念白 王英 卡卡 卡卡妈妈 卡卡弟弟
卡卡妈妈拖着虚弱的身体在收拾东西，卡卡在床边，用裹着布的手轻轻拍着弟弟
王英：（按住卡卡妈妈的包）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可不能走。
卡卡妈妈：（流着泪）我没钱再住下去了。
杜帝和刘念白拿着报告进来。
杜帝：怎么了？
王英：这婆家人太过分了，说孩子的病都是妈妈遗传的，扔下离婚协议书就跑了！我都跟他说了，小儿子不一定有遗传病，对吧，念白？
念白捏着报告，表情很凝重。
王英：难道……
念白：有。
王英和卡卡妈妈都瘫坐下来，卡卡妈妈呜呜大哭起来。
王英：（虚弱地）那，那现在怎么办？
念白没有说话。
卡卡妈妈一脸绝望。
王英：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他们有缺陷，也不应该放弃他们！
卡卡妈妈：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照顾老大这10年，天天心惊胆战，每天早上醒来，都不知道他又把自己哪里弄伤了，孩子也疼啊，天天哭。现在小的又是这样，他爸又跑了，我撑不住，我真的撑不住……
王英：我能帮你！
刘念白和杜帝惊讶地看着王英。
王英：刘医生也能帮你！是不是刘医生？
王英期待地看着刘念白
刘念白：（点点头）我跟实验室那边联系过了，他们愿意把这两个孩子，纳入基因治疗的实验计划，治疗费全免，但是，差旅食宿要自己出。
王英：我出！
卡卡妈妈看着坚定的王英，激动的说不出话。
王英：为母则刚，你听过这句话没有？你是做母亲的人，你的心，你的肉体，都要像钢铁一样刚硬，你自己软弱了，留下孩子在世间，受的那种苦，你都难以想象，只要有你在，孩子不管有多苦，还有妈妈可以抱抱，有妈妈可以给他擦眼泪，你要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卡卡妈妈泪流满面，拼命点头。
一直在发呆的卡卡，默默靠近妈妈，用手把妈妈的眼泪擦掉。
卡卡：妈妈不哭，卡卡会乖。卡卡有病，卡卡会早点治好，保护妈妈。
卡卡妈妈一把抱住卡卡。
18-12 盛济医院妇产科护士站 内 日
人 杜帝 刘念白 王英
王英：什么时候要买机票，订住宿，需要多少钱，念白你记得告诉我。
刘念白：我尽量找当地的朋友，借套房子给他们住，反正那些人有的是房子，还能落个做慈善的美名。
王英：好孩子谢谢你。
刘念白：护士长，谢谢你，今天我才知道，一个老护士长，看惯了各种悲欢离合，心底居然还是会柔软的。
王英又换上了平时那副气指颐使，看透一切的表情。
王英：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干活去吧。
王英进了护士站里面的配药房。
杜帝：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刘念白：你好好的就行。
刘念白深深看了杜帝一眼，转身离开。
杜帝：莫名奇妙，什么叫我好好的就行？这个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喂你别给我装深沉，你今天到底是在病房还是在田主任那边，你给我回来！
18-13 盛济医院护士站内配药房 日 内
人 王英 王英儿子（视频影像）
王英接通视频。
王英：闪闪，今天吃饭了没？
屏幕内传来一个成人但是又孩子气的声音。
王英儿子：妈妈我吃了，吃了好多肉！
王英：外婆又给你烧肉吃啦？
王英儿子：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英：妈妈下班就回来了，你在家要乖哦。
王英儿子：闪闪乖，闪闪最乖了！闪闪爱妈妈！
王英笑得很灿烂，但是眼角又闪着泪光，镜头转向手机屏幕，王英20多岁的脑瘫儿子，对着她手舞足蹈地笑着。
王英：闪闪，妈妈知道，你这样的孩子也是有爱的，也是很棒的，闪闪，你最棒了！
18-14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 日 内 （7.5扉页）
人 黄韵玲 杜帝 杨姝 杨姝公婆 吴聪睿
腹大如鼓的杨姝躺在床上，李小娟忙着帮他们家人安顿东西。杜帝眉头紧锁，在研究病历。
李小娟：热水房就在斜对面，每天早上我也会帮你们打新的。
杜帝：杨姝，39周+6，这么大的子宫肌瘤……之前在外院？
杨姝婆婆：是的，前面说是没事，肌瘤跟孩子可以共存，结果突然就增大了，又是吐又是发烧，儿子不在家，我们也拿不定主意，儿子就叫我们转院到盛济来。
杜帝：还没有确定良性恶性吗？
正说着，黄韵玲带吴聪睿进来。
黄韵玲：杜帝，这个患者我接手了，以后由聪睿负责。
杜帝：田主任刚刚说他收的，叫我负责。
黄韵玲：田主任刚刚说，子宫肌瘤的问题我比较擅长，换给我了，你跟聪睿交接吧。
杜帝只好把材料都给吴聪睿，转身出去了。聪睿尽量闪躲着，不跟杜帝进行眼神的交接，看起来有点心虚。
李小娟看到这不同寻常的交接，正纳闷呢，看到手机在闪，李骏骁发微信给她。
李骏骁：姐，看到聪睿进去病房了吗？
李小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回复他。
吴聪睿：（向家属介绍黄韵玲）这是我们产科主任黄韵玲，黄主任。
杨姝公公：黄主任您好，久仰大名，都说您是盛济医院妇产科的活招牌，由您负责杨姝我们就放心了。
黄韵玲：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目前看来虽然这个子宫肌瘤迅速增大了，但应该还是一个良性的肌瘤。
杨姝婆婆：真的？哎呀我们担心死了，生怕是个恶性的。
黄韵玲：怀孕合并有子宫肌瘤的估计发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5%，但是，也不用太过紧张，这样的病例我们以前处理过，明天一早我们联合几科进行会诊，会诊结束后就尽快安排手术时间，一次性把孩子和瘤子都取出来。
杨姝婆婆：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黄韵玲：孩子父亲不在？
杨姝婆婆：他在工地上赶工期，现在是项目最忙的时候，实在走不开，有啥事儿就直接跟我们说吧。
黄韵玲：好的。聪睿，你去安排会诊的时间。
吴聪睿：好的。
黄韵玲：好好休息吧，有什么紧急的问题就找吴医生。
杨姝公公、婆婆：谢谢啊，谢谢！
黄韵玲带着吴聪睿走了。李小娟在一边还在跟李骏骁通信。
李骏骁（微信）：你替聪睿说说好话。
杨姝婆婆：（嘀咕）老公，之前不是说田主任负责么，怎么这又换成黄主任了？
杨姝公公：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听说这个黄主任很厉害的，一般人想让她看都轮不到。
李小娟：（插话）对啊，这个黄主任和她手下的吴医生很厉害的，而且吴医生心细，特别会照顾患者情绪，那个杜医生不行，上级医生交代的事老是跟家属聊不明白。
杨姝公公：看不出来啊，表面上挺利落的。
李小娟回微信给李骏骁：我夸聪睿了。
李骏骁：谢谢姐！
18-15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走廊 内 日
人 黄韵玲 吴聪睿
黄韵玲带着吴聪睿出来。
黄韵玲：人是抢到了，但是她这个病例很复杂，你要十二万分小心，千万别出岔子。
吴聪睿：谢谢老板！
黄韵玲：你知道抢东西了，我是又高兴，又感慨，老板要是有能耐，怎么会让你这么费劲，我这个孩子怀的真不是时候。要是没有他，我做了大主任，你当院总就顺理成章了。
吴聪睿：千万别这么说，孩子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老天给的礼物，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对的。
黄韵玲：（笑）是啊，我忘了你是一个保护孩子、爱孩子的天使狂魔。
吴聪睿：这个抬头不错，我收了。
师徒二人正在说笑，黄韵玲的电话响了，黄拿出来，一看是学校老师打来的，就开始头疼了。
黄韵玲：喂，对，我是陆思琛的妈妈，什么？在派出所？
黄韵玲面如土色，吴聪睿也吓了一跳。
黄韵玲：哪家派出所？好好好，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黄韵玲定了定神。
吴聪睿：我陪你去吧！
黄韵玲：不行，患者的事要紧，你今天要负责把杨姝的所有检查做了，还要安排好明天会诊，我去去就回。
黄韵玲匆匆走了，吴聪睿担心地看着她。
18-16 日夜交替空镜
18-17 盛济医院妇产科会议室 晨 内
人 吴聪睿 各科主任七名
一早，麻醉科、输血科、新生儿科、介入科、超声科、放射科、泌尿科等七个科室的主任和领导，带着学生或者下属医生，坐了一屋子，等着黄韵玲来会诊，眼瞅着到了九点，主任们都坐不住了。
新生儿科大主任：黄主任怎么还没来？
吴聪睿：我昨晚跟她确认过时间的，我再催催。
超声科：大肚子的主任不容易，等等吧。
吴聪睿躲在门口，不断给黄韵玲打电话，都显示关机，吴聪睿实在急了，拨通了田主任的电话
吴聪睿：（带着哭腔）田主任，黄主任失联了，现在一大屋子的人等着她来会诊。
18-18 盛济医院妇产科走廊 日 内
人 田主任 杜帝
田主任带着杜帝，一路小跑，田主任一边走一边咆哮
田主任：非要我把这个患者给她管，这可管好了，管得人都不见了！
18-19 盛济医院妇产科会议室 日 内
人 杜帝 田云山 吴聪睿 各科主任七名
田云山一进会议室，众主任纷纷跟他打招呼。
田云山：对不住各位主任，久等了，今天这个病例我来跟大家进行会诊，杜帝你先说一下情况。
杜帝打开投影，调出杨姝的片子。
杜帝：患者35岁，初次怀孕，胎儿横位，直径15cm的巨大子宫肌瘤紧紧扒在子宫下段，并且肌瘤下方是全层血窦扩张，而血窦下的胎盘则从宫颈内口延伸到整个子宫前壁。
田云山：胎盘、肌瘤、血窦，三个大出血风险点形成了牢固的包围圈，死死守在子宫下段处，选择常规切口，需先剔除肌瘤便会导致血窦开放，会出现急性大量失血，不可取；肌瘤上方切开子宫，通过胎盘打洞方式娩出，剥离胎盘时子宫下段仍会大出血，不可取；选择子宫体部切口，对子宫结构影响大，会影响以后的生育，而且受肌瘤影响，子宫缝合会很困难，仍然不可取。现在各位讲一下自己的想法。
众主任开始就报告讨论起来，杜帝专注地做着记录。吴聪睿在门口，落寞地看着杜帝，而手机上还在打着黄韵玲的电话，依然是关机。
田主任：切口的位置是第一步。
杜帝：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田主任：你说。
杜帝：切口是不是可以选择在肌瘤的下缘，避开大出血危险点，在夹缝中抢救母婴。
田主任：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有这样，既能降低产妇的出血量，又能避免剔除肌瘤对产妇的二次伤害。
介入科主任：需要行腹主动脉球囊阻断术。
田主任：对，目前看来是最稳妥的方式。
看着田主任赞赏地向杜帝频频点头，吴聪睿更难受了。
18-20 盛济医院职工食堂 日 内
人 李骏骁 吴聪睿 环境人物若干
吴聪睿又一次拨了黄韵玲的电话，还是关机。
李骏骁：还是关机？
吴聪睿点点头。
李骏骁：要不要去她家看看？
吴聪睿：家里电话我也打了，没有人接。我现在很担心她出什么事，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李骏骁：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派出所要处理的事情非常棘手，棘手到连家都没回，手机也顾不上充电。
吴聪睿：我就不该去抢杜帝的患者的，每次干这种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骏骁：是我鼓动你去抢的。
吴聪睿：是个好案例，好机会，但是我承认，杜帝今天说的手术方案，我做了一晚上的功课，都没有想到。我输给她，输得心甘情愿。
李骏骁：你就别自责了，还是持续联系黄主任吧，实在不行请个假，到她儿子学校辖区的派出所看看。
18-21 盛济医院妇产科办公室 日 内
人 杜帝 李骏骁 清洁工
杜帝拿着手术通知书，又仔细填写了手术方案，自己默念了好几遍。
杜帝：（自言自语）一会跟患者和家属沟通，一定要有耐心，千万不能犯之前杨珍珍的错误。
杜帝说完，将手术通知书装在一个文件夹里。李骏骁吃完饭进来，默不作声地在自己电脑前排床。
杜帝准备好了后，看看表，才发现午饭时间快过了，合上文件夹，匆匆找到饭卡出去了。杜帝出去后，清洁工进来打扫卫生，把杜帝的文件夹碰到地上，散了一地，清洁工慌忙一顿乱抓，把其他的纸也抓进文件夹。
清洁工：医生，这是哪个医生的东西，麻烦你等他来告诉他一下，被我弄散了，我也不知道里面东西对不对，叫他检查一下，谢谢你哦。
李骏骁：（随口回答）哦，好的。
清洁工走了后，李骏骁继续排床，过了一会，李骏骁走出办公室，碰巧杜帝进来，两人走了个碰面，李骏骁正要说什么，接了个电话，走了。
杜帝没在意，走进办公室拿走了文件夹出去了。
18-22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 日 内
人 杜帝 杨姝 杨姝公公 杨姝婆婆
杨姝在床上昏睡，杜帝拿着文件夹进来
杜帝：早上各科的会诊很成功，田主任和各科主任已经制定好了手术方案，我来跟你们仔细讲一下。
杨姝婆婆：负责我们的不是换成吴医生和黄主任了吗？
杜帝：（尽量保持微笑）他们今天有点特殊情况，田主任还是让我来负责。
杨姝婆婆：你们医院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这样明天那样？
杜帝：明天也是田主任亲自做手术，这个你们就放心吧。
杨姝婆婆狐疑地看着杜帝，公公过来打圆场。
公公：算了，我们相信田主任，你说吧。
杜帝拿出知情同意书递给公公。
杜帝：手术最大难度是从哪里开刀才不会大出血，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夹缝，从肿瘤的下缘进去，先拿出孩子再动刀……
婆婆：等下，我儿媳妇是恶性肿瘤？这，哎呀……
婆婆一下心脏病犯了，公公连忙扶住又拍又揉。
公公：医生，床头桌子上有速效救心丸！
杜帝赶快拿过来，喂了颗速效救心丸，婆婆才缓过劲来。
杜帝：您别急，她目前还不能确认是恶性的。
婆婆：（哭了起来）你们写的呀！
公公拿过手术同意书。
公公：宫颈癌？她不是子宫肌瘤吗？等等，这不是杨姝的名字，这是我们的手术同意书吗？
杜帝拿过来，发现一个陌生的名字，这是一份宫颈癌的手术知情同意书。
杜帝：奇怪，这不是杨姝的。对不起，我可能拿错了，这个确实不是杨姝的知情同意书。
婆婆：你们连这个都能搞错？你们不是盛济吗？盛济不是最好的医院吗？你们这样，让我们怎么相信医院？
杜帝：我马上去拿对的，你们等等我。
杜帝立刻出去了。
婆婆：可把我吓坏了，这要是癌，怎么跟儿子交代？
公公：别急别急，那个黄主任不是说了，是良性的。
婆婆：说这个杜医生不靠谱，还真的不靠谱，咱们要不要跟他们主任说，把她换了？
公公：我试试看。
18-23 盛济医院妇产科办公室 日 内
人 杜帝 李骏骁
杜帝跑回办公室，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写好的同意书。
李骏骁走进办公室，看到杜帝在找什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李骏骁：你看看桌子底下，刚刚清洁工把你文件夹弄掉了。
杜帝爬到桌子底下，果然看到了自己写的同意书。
杜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是故意要看我出问题吗？
杜帝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李骏骁：（叹气）还是不该多这个嘴。
18-24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 日 内（7.5扉页）
人 杜帝 杨姝 杨姝公公 杨姝婆婆 李小娟 刘主任（影像） 杨姝老公魏阳（影像）
杜帝再次跑进来的时候，李小娟正在帮着杨姝婆婆给杨姝擦身。
杜帝：对不起，这份是对的，我再跟你们介绍一遍。
杨姝公公：你等一下。
杨姝公公拿出手机打通视频电话，接通了儿子魏阳，和一名医生。
杨姝公公：我让我儿子，和杨姝以前的主治医生刘主任一起来听。
杜帝：你们这……
杜帝正要发火，想了想又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杜帝：外院的医生听我们的手术方案，不太好吧？
杨姝公公：有什么不好的？人家至少不会搞错知情同意书吧？
杜帝不说话了。
杨姝公公：我让她讲了啊。
杜帝：手术的切口在肿瘤下缘……
刘主任：你把片子发过来，我看看位置。
杨姝公公：杜医生，麻烦把片子给我。
杜帝：（有点不高兴）田主任的决定还要他判断吗？
杨姝公公：麻烦发给我。
杜帝没办法，只好把片子递给杨姝公公，杨姝公公拍照上传。
刘主任看了半天。
刘主任：我看不出有可以下刀的地方。
杜帝：你做过几台这种手术？
刘主任：子宫肌瘤的手术肯定是做过的，这种大型子宫肌瘤合并妊娠的没有。
杜帝：那你没有发言权！
刘主任：患者家属再三请我来，说明对你们不信任，我也要对我以前的患者负责。
杨姝公公：杜医生，你继续讲吧。
杜帝：（深吸一口气）考虑到手术中可能大出血……
刘主任：止血的方案你们想好了吗？打算备多少血？
杜帝：用腹主动脉球囊……
刘主任：腹主动脉球囊也不是万能的，你们大医院就喜欢用这个，她的肌瘤那么大，放置球囊要在X线照射下进行，胎儿的风险你们考虑过吗？还有放置球囊的并发症你们考虑过吗……
杜帝：真是忍不了了。
杜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上去，把视频挂断了。
杨姝婆婆：你干什么？为什么挂我们电话？
杜帝：我不想听一个没有能力给患者手术，还用质疑来找存在感的医生废话。你们如果怀疑盛济妇产科主任的手术方案，为什么要来盛济？他在线，我就不说了，我没有必要给一个外院医生汇报工作。
杨姝婆婆：我们不是怀疑盛济，我们是不相信你。
杜帝：制定手术方案的不是我，开刀的也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把田主任的手术方案向你们说明，并且请在你们完全了解的情况下签署手术同意书。
杨姝公公：那，田主任能不能来跟我们说明一下？
杜帝：能，他今天在市里开会，回来后还有两台手术，如果要等到他，明早就不能手术，因为你们没签同意书的情况下，手术室不会做准备，各科的人手也不能安排，手术时间就要推迟，而田主任原计划明天出差，你们是唯一一台，你们要是想换人做或者延期，就等他来亲自给你们解释。
吵吵了半天，杨姝醒了。
杨姝：爸，妈，我实在是很难受，而且再拖下去，我怕孩子有问题，咱们就签了吧，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盛济。
杨姝公公：好吧，你继续说吧。
杜帝：刚刚已经讲过了，手术重点一个是开刀的位置，一个是为了防止大出血的主动脉球囊阻断术，就是子宫里现在血管很多，而瘤子和孩子取出来，伤口会很大，血会大量流出，主动脉球囊，就是在动脉里放一个球，暂时把血流停住，这样就能在不出血的情况下尽快缝合伤口……
杜帝继续讲，杨姝婆婆还是一脸怀疑，李小娟都看在眼里，看着倔强的杜帝，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18-25 李骏骁家 夜 内（7.5扉页）
人 李小娟 李骏骁
李骏骁在书桌前看资料，李小娟在一边泡脚，泡着泡着，叹了一口气。
李骏骁：怎么了？
李小娟：杜帝今天被家属折腾的够呛，竟然找了一个外面的医生视频听她讲手术方案，她讲一句，那边堵一句。虽然我不喜欢杜帝，但人家都说她能力很强的，而且还是盛济医学院的高材生，你说被外院的医生那样说，我要是她我心里也不舒服。
李骏骁：姐，你也是面狠心软，我倒不知道，你还会有同情杜帝的一天。
李小娟：我们不能成一家人，是没缘分，但也不能害人啊。你那天让我跟人家家属夸聪睿，我夸她就顺带踩了几句杜帝，说她跟家属沟通不清楚，说完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今天看她被人整，我老觉得是我的错。
李骏骁：她本来就不是最靠谱的，还没几年经验，就把自己当大医生，主任都没她说话冲、做事狠，老跟家属起冲突，你又没说错。
李小娟：反正啊，咱爸妈活着的时候老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李骏骁：没那么严重，你害不到她。这点事情也就是给她个小教训，添添堵，让她知道地球不是围着她转。
李小娟：真的害不到她吗？我这心里老是突突的感觉很不安。
李骏骁：害不到她，放心吧。
18-26 刘念白家 夜 内/ 闪回 小刘念白家 日 内
人 刘念白 杜帝/闪回 小刘念白 白晴
刘念白还在瞪着病历，两天没注意仪容，胡子都长出来了。
【新拍闪回 小刘念白家】
6岁的小刘念白坐在电视机前，专心致志地看着动画片。白晴从厨房里出来，笑眯眯地端出一盘子草莓。
白晴：动画片那么好看吗？你平时连5分钟都坐不住，这阵子老实了半个小时了。
小刘念白看动画片入神，都没有注意到妈妈的话。
白晴：小白，妈妈出去了哦。
小刘念白：嗯。
白晴：妈妈走了哦。
小刘念白：嗯。
白晴笑着看了一会刘念白，转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楼下隐隐传来尖叫声，混乱的人声，救护车声，刘念白都不为所动，直到动画片播完，变成广告。刘念白才心满意足，拿起一颗草莓吃了起来，一口咬下去，苦着小脸。
小刘念白：妈妈，好酸。
没有得到妈妈的回应，小刘念白跑到厨房里，没有看见妈妈，又跑进父母的卧室，只看到窗子开着，窗帘在阳光下飘动。
小刘念白：妈妈，你躲哪里去啦？
小刘念白在屋子各个角落里找，都没看到妈妈，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爸爸的号码。
刘正华：喂？
小刘念白：（哭了）爸爸，妈妈不见了。
刘正华：是不是去超市了？应该等下就回来吧。
小刘念白：爸爸，你快回来吧，我怕。
刘正华：爸爸马上进手术室了，你乖乖在家等。
电话被挂断了，小刘念白使劲哭，哭了好久。
刘念白含着泪，看着病历。
刘念白：你知道吗，我那以后再也没吃过草莓。
刘念白的手伸向病历，刚摸到病历，门铃响了。刘念白起身到门口一看，打开门，杜帝带着一大包外卖零食红酒站在门口。
刘念白：你怎么会来？
杜帝：一直给你发微信，你都不回，院里也没人看到你，我很……
杜帝把担心刘念白的话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杜帝：你入职这几个月，无功也无过，值得庆祝一下。
刘念白：进来吧。
杜帝进来，把东西都在餐厅桌子上放下。
刘念白：我上个厕所，你自便。
刘念白往厕所去，迅速把眼角的泪抹掉。
杜帝放好东西，听到厕所里传来洗脸的水声。她拆好食物，拿出红酒，去找酒刀，找到茶几上，看到了那个病历本，医生的职业病让她好奇地拿了起来。
杜帝：白晴是谁？
杜帝一边嘀咕，一边打开看。
杜帝：哇，肩难产，重度撕裂伤，还感染了，这可真够受的，疼都疼死了，怎么反反复复看感染，不应该啊。精神科？怎么从妇产科去了精神科了？
刘念白擦好脸出来，看见杜帝在翻妈妈的病历，一个箭步冲过来，夺走病历。
刘念白：你怎么乱动别人东西？
杜帝：啊对不起，我看到是病历，职业习惯顺手就翻开看了。
刘念白：（发火）再职业习惯那也是在医院里，难道以后见到所有病历你都要看吗？你得到别人都允许了吗？
杜帝见到刘念白这个样子，着实吓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刘念白看杜帝被吓到的样子，知道自己失态了。
刘念白：我没有心思庆祝什么，你走吧。
杜帝二话不说，就回去餐桌前，拿包准备走了，走到玄关，又忍不住回头。
杜帝：我不知道白晴是谁，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不过，如果你对这个病历上的情况有什么疑问，可以打电话问我。当然，精神科的我就回答不了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我只想告诉你，我想分担你的痛苦，陪着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杜帝开门出去了。刘念白很难受，但还是没有留她，瘫坐下来，看着那个病历本。
刘念白：精神科？
刘念白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病历本，一页一页翻了起来。
刘念白：产后抑郁，产后抑郁不是阶段性的吗？最多持续一到两年，为什么看了这么久的精神科？
【闪回各种白晴的笑容
刘念白：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没做什么？让你一直抑郁下去？妈妈，你不是一直在笑吗，你怎么会得了那么长时间的抑郁症？我现在已经彻底混乱了……
18-27 盛济医院妇产科手术室外 日 内
人 杨姝公公 杨姝婆婆
手术中的灯亮了，杨姝公公和婆婆在门外，婆婆紧张的浑身紧绷，笔挺地坐在椅子上，公公开始不停踱步。
18-28 盛济医院手术室/观察室 内 日（9.18扉页整场删除）
人 田主任 杜帝 麻醉科医生 冯远航 李骏骁 吴聪睿 介入科医生 放射科医生 手术室护士三人
麻醉科医生：患者生命体征平稳。
护士甲：手术时间，早上九点。
田主任：先放球囊。
介入科医生：股动脉穿刺，先置入血管鞘和导丝，来，导管。
介入科医生把导管引入，拿起球囊。
介入科医生：来吧小球球，止血全靠你了。
介入科医生把球囊通过导管，开始慢慢引进指定位置。
介入科医生：好了，到髂总动脉分叉上方了。导管体外固定一下。
田主任：我们要紧密配合了，胎儿的头一娩出，你这边球囊就要充起来。
介入科医生：放心，精神高度集中，等你命令。
田主任深吸一口气，开始下刀。
吴聪睿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靠近了旁边的李骏骁。冯远航在旁边待命，感觉到了两人的亲密，忍不住多看了吴聪睿和李骏骁两眼，李骏骁回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田主任一层一层划开肚皮，看到子宫后，又仔细看了下MRI影像里瘤子的位置。
田主任：做了这么多年手术，临门一脚还是怕的，一刀下去，最怕喷血。
麻醉科医生：（打趣田主任）得了，大主任都怕，我腿要软了，是不是得来点镇定剂。
田主任：开完再镇定吧，这就是经验和运气共同作用的战争，孩子，我来了。
田主任终于下刀，血迅速涌出，田主任没有耽搁一秒，迅速将口开大，杜帝也不敢掉以轻心，拉着钩子保证田主任的手术视野。田主任在汹涌的鲜血中，找到孩子的位置，将手伸进去，胎头一拉出来，血液不停涌出。
田主任：球囊充起来。
孩子被迅速取出，护士接过去，冯远航立刻进行检查。拍了几遍孩子的脚，孩子弱弱哭了出来。
冯远航：还是有点生长受限，被这瘤子挤的，新生儿一分钟评分5分。要进保温箱。
麻醉科医生：双侧足背动脉波动消失。
田主任：视野可见输血减少，阻断有效。这个瘤还不能切，深埋在子宫肌层中，切除创面出血无法处理。除非影响胎儿娩出，一般不处理肌瘤，这是原则，但是肌瘤可能会影响子宫缝合，可考虑切除切口边缘部分肌瘤。
杜帝：受肌瘤影响，娩胎盘会较困难，子宫也会收缩乏力，胎盘有粘连，子宫出血多。
田主任：一定要保住子宫，我先努力试试。球囊释放5秒，我看下出血点。
介入科医生释放球囊，紧盯着各项指标，一到5秒，立刻充起来。
田主任：真是一个硬仗，还好不是黄主任上台，她现在的体力估计也挺不下来。
杜帝听到这话，看了观察室的吴聪睿一眼，吴聪睿不敢跟她的眼神对视，把头转了过去。
第十八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