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月光下,凌夕墨终于看到了那个男子的脸,同他在黎涵房间看到的画中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只是月光下的他,神色忧伤,心事重重,少了画中的生气。
凌夕墨低头转过身去,红莲坞不是他的,是那个人的,而他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过路人罢了。
“有点意思。看来是知道黎涵的身份,也知道他同红莲的事。”
阵外的竹哉看到凌夕墨失落地转身离开,晃着酒杯,说着,左手手指轻动了下。
凌夕墨感受到了周围气息的变换,警惕地环视了下四周,不一会,面前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只是那个自己此时正喝得酩酊大醉,抱着酒坛坐在地上,低声呢喃着什么。
凌夕墨听不太真切,忽然一身黑衣的黎涵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见他看了看喝得酩酊大醉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弯腰蹲了下去,伸手轻轻地抚上醉酒的自己。
那深情的模样,叫站在一旁的凌夕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
凌夕墨闻声抬眼看去,见那个醉酒的自己挣扎着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跌进了黎涵的怀中。
“把酒还我,我还要喝。人都还你了,酒我……我的,你还我。”
凌夕墨看着眼前那个喝得大醉的自己手舞足蹈着要拿酒,他的话,伤心而无助,原来那时自己醉酒后竟还说过这般的话。
那时的自己是那样的难过,只因为看到了那幅画,知道自己终非比不过那画中人。
“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乖,我们去睡觉吧。”
凌夕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黎涵看向醉酒的自己时,眼里都是柔情,那深情款款的模样做不了假。
“嗯……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凌夕墨呆呆地看着黎涵抱起醉酒的自己走出了酒窖,低下眉,像是丢了魂一般。
阵外的竹哉看着画面中的黎涵同凌夕墨,也陷入了沉思。
依他对黎涵的了解,即使红莲不在了,他也不可能会爱上其他人的。按他对红莲的爱,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就忘掉红莲?
看画面中,黎涵对凌夕墨的感情不似作假,他看凌夕墨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就跟他当初看红莲的一般。
他的眼神骗不了他。
等下,他们是在红莲坞的酒窖中。
难道……
竹哉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迷幻阵中的仿佛丢了魂魄一般的凌夕墨。
而正在这时,黎涵因为久不见凌夕墨回去,便迅速追了来,却见凌夕墨被困在迷幻阵中,而竹哉则站在阵外。
“竹哉,你想干什么?”
黎涵愤怒万分,不禁思考人直接闯入了迷幻阵里,见凌夕墨呆呆站在院中,如同丢了魂魄,情急之下,直接利用自己浑厚的魔力击碎了迷幻阵。
“噗嗤……”
竹哉没有防备,被黎涵强大的魔力波及到,不由吐了一口血。
但他丝毫不在意,轻笑着伸手揩擦掉嘴角的血迹,抬眼就见到黎涵抱着昏迷不醒的凌夕墨站在院中,双眼喷火一般看着自己。
“呵呵……”竹哉如释重负地轻笑了下,而后声音轻快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变心。我没有看错你,红莲更没有爱错你。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将他复活的?这怎么可能?”
黎涵没有理会竹哉此刻兴奋不已的心情,咬牙切齿望着他,似要吃了他一般,“要是他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来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遇到红莲的事,就容易失去理智。放心,我只是设了迷幻阵,阵中的一切都是由他的执念所生,对他没有什么伤害。他只是心神疲惫昏迷过去罢了,休息一下会恢复过来的。”竹哉不在意黎涵对他的态度,他早料到他会生气,他不后悔,也不会有丝毫愧疚,他本来就只是想要给他一点苦头吃,叫他知道红莲才是黎涵最爱的那个人。
但叫他没有想到的是,凌夕墨就是红莲,只是换了一个身份而已,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就是红莲,红莲就是他。
“最好是这样。”黎涵冷冷看了一眼竹哉,就低头看向怀中的凌夕墨。
他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美好,只是他的眉头是皱着的,神色也很是不安。
“哎!”
竹哉见黎涵确实是生他的气,对他的话是充耳不闻,不由轻声叹气,自怜自艾道,“我真可怜呀,都没人愿意搭理我,这一千七百多年,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连个告别都没有。留我孤苦伶仃一个在这凡界里,活着没有意思,死又死不了,真是可怜呐!我这一千多年的心都白担了,没人领情哟。”
说着,就装作失落地坐了下去,自顾自喝起酒来。
“别装了。客房在哪?”黎涵也知道竹哉是真的担心他跟红莲,他们是那么要好的挚交好友,他知道千年前红莲的事对他打击也很大,而自己又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躲进寒冰珠中。
另外就是他见了他,也没有将实情告知他,才惹了这么一个大误会。说到底,要怪也是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