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墨出来时,就见到黎涵在他的院前走来走去,似乎正在苦恼什么事?
看他那纠结苦恼的样子,以为他是来找自己,但因为怕他而不敢敲门进去。
于是不由出声问道,“你来找我?”
黎涵听到凌夕墨的声音,转过身看向了他,缓缓点了下头,“是,我见你心情不好,可是因为我?”
“不是。”凌夕墨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了魔界九幽的方向,看着神色不由染上了忧伤,而这让他的心情更加的烦躁。
他想他做什么?
他能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当红莲上仙的替身,连他就是红莲上仙这种话都编的出来,他对自己能有多少的喜欢?
他不信,可又希望那是真的。
黎涵见凌夕墨烦躁地闭上眼睛,连袖下的手都在颤抖,知道他定是又想起了他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没有想到他会这般的气愤,这般的在意,他不信,他是知道的,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迟早有一天他都得面对这个事实。
“想喝酒吗?”凌夕墨睁开了双眼,眼神漠然,但依旧掩盖不掉他身上的忧伤。
清幽的月光铺洒在他身上,由显清冷孤寂。
“我知道哪里有酒。我给你取过来。”黎涵看着这样的凌夕墨,心里甚是自责跟难受,还有不被理解的痛苦。
“不用了,你不是一直想喝千日醉吗?先别睡,等下陪我喝一杯。”凌夕墨看到黎涵脸上的自责跟难受,有些不解,以为是自己漠然得不近人情的态度伤到了他的自尊,不由软和了语气。
“好。”
黎涵好字刚落,凌夕墨就不见了。
他知道凌夕墨是‘偷’千日醉去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竹哉那棵青竹精就是醉仙楼的楼主,他可是一棵万年老竹精,修为可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能不能‘偷’到千日醉,还得看他当不当睁眼瞎。
不过,他敢为难凌夕墨,他可不会放过他。
竹哉当然会让凌夕墨拿到酒,但是也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拿到。
他是黎涵的心头爱,他自然要卖他一个面子,可他不是红莲上仙,他这酒也不会让他轻易就拿到。
他早知道他们会来拿酒,只是他没有想到黎涵竟然没有跟来。
不过这也好,反倒方便他行事。
在凌夕墨未到时,竹哉就在酒楼布了一个迷幻阵,而后取了那千日醉,在院中的石桌旁悠然独酌了起来。
凌夕墨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虽一落到酒楼后院时,凌夕墨就感到了不对劲,但他与竹哉的修为相差太多,一时还很难察觉到迷幻阵的存在。
凌夕墨在白天来这时,就已经探清了藏千日醉的酒窖,按着记忆径直寻了过去。
然凌夕墨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一刻钟后,他停了下来,警惕地环视了下四周,这不是他白天所看到的地方,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凌夕墨此刻已经确定他是误入了某个高人布的阵里了。
只是这凡界怎么会有修为这般高的人?连他都察觉不到那个布阵人的存在的。
阵外,正悠然喝着酒的竹哉,见凌夕墨这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倒有些意外。
他知道他实际的修为只有一千多年,而另外的一千多年是借助的外物,能够这么快就识破他的阵,实在叫他刮目相看。
阵中的凌夕墨此刻走进了一片竹林里,周围的环境甚是熟悉,紧接着听到了水声。
不由循着水声走去,映入他眼帘的竟是隐月潭。
凌夕墨有些心惊,迅速腾空而起飞向东边,也就是他的红莲坞。不一会,那一大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红莲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他猜想的一样,他现在是在妖界,他的红莲坞。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还在生我的气吗?”
是黎涵的声音,凌夕墨不由抬头望向声源处。
月光下,黎涵背对着他站在湖中莲蓬上,而他身旁坐着一人,那人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那人听到黎涵的声音,缓缓站了起来。
借着清辉月光,隐约可见他的身形,清瘦而修长。
“黎涵,我不知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对的?我有些厌倦了,你我的身份本就注定了不可能。我是仙,你是魔。我们是不可能的。”
那人清冷的声音迅速融入了如墨的夜色里,但凌夕墨却感受得他声音里颤抖跟痛苦。
“我知道隐瞒你关于蛫的事,是我不对。可我只是担心你,不想你涉险。况且天界难道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区区一只几千年的蛫,就一定要你出手吗?”
听得出黎涵此刻有些烦躁跟焦灼。
“你还是不明白。蛫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线,而我们之间的真正症结是你我所要守护的东西恰都是对方所想要毁灭的。”
那人话里浓浓的落寞跟感伤,叫凌夕墨不由感同身受,他的心也跟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