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成仙。”凌夕墨很自然地接道。
顾子涵看到王意田要走了，正想着要不要现身去见他一面，却听到凌夕墨很平静地蹦出了这句话，转过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他，喊道：“凌夕墨，你是不是吃鸡吃傻了，你这一千多年来为修仙受了那么多的罪，现在只要渡过了这个劫，你便可以功德圆满，位列仙班了。现在你说不修就不修，那你受的那些罪算什么。”
“修仙，我并不觉得是受罪。而且要不要成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要修就修，想不修就不修。顾子涵，这你管不着。”
凌夕墨其实想说的是他不想修仙是因为他不想与他站在对立面，不想像红莲上仙一样与他是水火不容的敌对面。
他想真到了顾子涵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如果自己依旧还这般喜欢他的话，他愿意为了他而堕入魔道。
但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对现在的顾子涵说的，只能这般语气生硬地回他。
顾子涵听了凌夕墨那任性的话语，很是生气，这算什么，修炼了那么久，说不成仙就不成仙，既然这样，那之前为什么要修，修来干嘛？
真就是气死他了，他早从苍溪那了解到修仙的不易，能修炼到凌夕墨这般的妖是少之又少，若是就这样而错过这一次的雷劫，那等同于错过了成仙的机会。
等下一次的雷劫，也不知要几千年。到那时，也不知还有没有人能够再救他，或是替他挡去这个劫。
而他自己是活不到那时候的。
顾子涵在从苍溪那得知到这些关于凌夕墨修仙的事后，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凌夕墨安全渡过此次的雷劫，助他成仙。
而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也是对凌夕墨最有帮助的，就是在凌夕墨渡劫时，用他这个凡人的身体替他挡去一部分的雷劫，削弱雷劫对凌夕墨的伤害。
他想要用性命帮他换取的东西，他却这般的不在意，想放弃就放弃。
顾子涵觉得他都白为他担心了，他凌夕墨怎么就能这么任性呢？
“凌夕墨，你说得对，修仙是你的事，我顾子涵管不着。对，我管不着。”顾子涵痛心疾首地喊道，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凌夕墨看到顾子涵那么激动，很是不理解，他就那么希望他修仙吗？他修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原身可是魔，他成了仙，那算什么，站在对立面嘛？就像红莲上仙跟他的原身一样是吗？
凌夕墨真想摇醒顾子涵，告诉他，他就是魔尊黎涵，而他那所爱的那个人就是他口中的仙，可他们一个灰飞烟灭，一个七魂六魄去了一魂一魄。
那一魂一魄便是他顾子涵。
他不希望他们站在对立面，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他都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
有时候凌夕墨看到顾子涵受那些残余的记忆的困扰而痛苦不堪时，他就很恨那个红莲上仙，同时也很嫉妒他。
他甚至会觉得那个红莲上仙并不是真的爱魔尊黎涵，如果真的爱的话，那为什么不愿为了他堕入魔道呢？
魔无法成仙，但仙可堕成魔。
这样一来，便不算触犯了天条不是吗？
可冷静下来后，他发现他当时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位置越高就越身不由己，并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他们所受的限制远比普通人多得多，他们所拥有的自由跟选择也比普通的人少得多。
这便是身处高处之人的无奈。
所以他不想要等到那一天到来时，他们一点回环之地都没有。
“顾子涵，你会明白的。”凌夕墨不想跟顾子涵吵，而他也无法告诉顾子涵他真正的理由，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力不从心过。
顾子涵看着凌夕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听着他那平静无波的话语就来气，可却猛然联想到最近这些日子来，凌夕墨对自己的不同，像对待恋人一般小心翼翼跟爱惜。
他是因为自己所以才想要放弃修仙的吗？
顾子涵想到这，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也更加的生气，如果是因为他的缘故而使他错过了这难得的成仙的机会的话，他会心存愧疚一辈子的，就是到死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妖的寿命是很短的，如果不修仙，很多妖都是只有短短几百年的寿命，而他们这几百年的寿命还不如凡人的几十年寿命来得长。
千年的妖在妖界就如同仙人一般了，在妖界是很受尊重的，而这样的妖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如果凌夕墨不成仙的话，那他还能再活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