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墨醒来时,已是深夜,睁开眼,恰好见到趴在床边睡着的黎涵,皱了皱眉头,他怎么趴在这里?
凌夕墨记得他昏迷过去时,好像看到了黎涵,他人呢?难道也是他的幻象吗?
他也分不清那是他的幻象还是真的黎涵,便不再去纠结。说到底黎涵同红莲上仙他们俩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而他什么都不是。
凌夕墨闭上眼深深做了个呼吸,接着轻手翻开被子,欲要下床去,却没想黎涵这时候醒了来。
“你醒了?”黎涵睁着他那双有些朦胧的眼,柔柔看着凌夕墨。
“嗯,你怎么会来这里?”凌夕墨翻身下了床,边穿着鞋子,边问道。
“我见你久没有回去,便寻了来,店小二说你晕倒在了他们的后院里,便把你送到了客房歇息。”黎涵也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地编着谎。
“你还想喝千日醉吗?”凌夕墨对黎涵的话虽有些怀疑,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细想这些了,他只想找个人陪他喝酒。
“想。”黎涵很是干脆地回道。
他望着凌夕墨那落寞忧伤的背影,很是心疼,想要将他拥进怀里,但是他知道若是他这般做了,估计凌夕墨该是更加讨厌他了吧,又该将自己想成那城府极深的阴险之辈了。
“走,随我去取酒。”凌夕墨说着就推开门,径直向着竹哉藏酒的地方行去。
黎涵也紧跟了上去。
二人沿着曲曲折折地走廊并肩向南院的酒窖行去,在月色下,二人身影被拉得甚长,时而重叠一起,时而分开。
夜深人静,酒楼里的伙计早在睡梦中打起了鼾来,而院里那细细小小的虫鸣声不时传入耳,携着凉凉的微风,让人心不由宁静起来。
“到了。”
凌夕墨说着就停了下来,在他的面前是一间上了锁的木质小屋,被周围高大的树木遮阴其中,由显阴湿潮冷。
黎涵也停了下来,对着空气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酒香就钻入了鼻子。
不知什么时候,那门上的锁不见了,而门也自动打了开。
“你是要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凌夕墨说着转头看向化作普通凡人的黎涵,等着他的回答。
“我跟你进去。”黎涵望了望门里,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但在门打开后,空气中酒的香气浓郁了不少。
“嗯,那走吧。”
凌夕墨说着眼睛上下看了一眼黎涵,转过身去的同时,手中便升起了一团火,使黎涵能够看得到路。
黎涵看到凌夕墨这举动,心里甚暖,嘴角不由上扬,眼睛也带上了笑。
“还不快进来?”凌夕墨见身后人没有动,转身不悦道。
“嗯,这就来。”黎涵说着迅速提步跟了进去。
小木屋里的摆设相当的简单,只一张放着各类酒具的桌子跟两张椅子,旁整整齐齐堆着空酒坛子。
凌夕墨只看了一眼周围,就径直走到桌子左边,伸手按了一下墙壁。
紧接着,就听到了闷隆一声,借着火光,就看到原本好好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密道。
看来这下面才是竹哉藏酒的地方。
黎涵一点也不惊讶,他来过这里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们同竹哉是挚交好友。这千日醉,只要他们想喝自然是可以喝得到的,但是这送的,在红莲看来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更喜欢“自取”,尤其是在神不鬼不觉的情况下,等到他喝完了,酒的主人才发现酒已经被搬空了。
想象着酒主人那气得跳脚的炸毛模样,其乐无穷也。
这应该算是他唯一的恶趣味了。
二人沿着阶梯走了下去。
然到了下面,四十多平的空间就最里边的墙壁整整齐齐堆放着百多坛酒,其余三面空荡荡的。
黎涵细数了下,总共是一百一十七坛。
而这一百一十七坛全是千日醉。
恰好是红莲这一千七百多年应要“盗取”的酒坛数。
“这就是千日醉?”
凌夕墨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提了一坛酒,在黎涵面前掀开了红色的酒封,顿时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充满了整个酒窖。
“好香。”凌夕墨陶醉地闭上眼睛闻了闻。
“嗯,这就是千日醉。”黎涵知道凌夕墨就是没有了记忆,对酒依旧敏感,但他喜酒,却很少喝醉过。
“既然是,那提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凌夕墨重新封了酒封,扔到黎涵怀里,自己又去取了一坛。
转身揽过黎涵的腰,带着他直接飞出了酒窖。
那酒窖洞口在他们飞出的瞬间,应声合上,木屋的门也在他们飞出瞬间自动关上,并自动上了锁。
凌夕墨将黎涵带到了京城最高的捧月楼楼顶。
站在这上面,抬头看天时,那月亮好似就在恶头顶,伸手可摘。
凌夕墨将黎涵放下后,坐在了层层叠盖的枚红色瓦片上,双手抱着曲起的左腿,幽深的双眸望着不远处点点的灯火的皇宫。
“我很喜欢在这样的夜色下,登上这里。就这样静静坐着或躺着,会让自己的心宁静下来。”凌夕墨对着夜色轻声呢喃道。
黎涵安静地在他旁边坐了下去,尽量不弄出声响,听着他那平静的呢喃声,偏过头眼神复杂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