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军连续射出了几轮箭雨,在这无差别箭雨的覆盖之下,酒泉郡军营守营门的士兵几无完好,他们几轮之后全都给居延军的箭矢给放倒了。
苏护一声令下,居延军冲入这军营营门之内,数百将士几下便是踹翻了这简陋的营门,更是朝着几若无人的军营深处杀了过去。
“等等!”这时,穿铁甲的中年再次出现,他着急忙慌地挡在了居延军前进的路上。
“杀!”
居延军军令已下,朝令夕改只会令将士们犹豫不前。
苏护觉得考虑的时间已经给足了他们,哪里会再为了这些犹豫不决的人而改变军令!
“别啊!我大哥他们还在帐中商量啊!等等行不?”这男子大急,他汗如雨下地看着这些如狼似虎地居延军将士,心肝胆俱颤。
“拿下!”
苏护闻言,他目光微动,便命将士们先把男子给拿下,这男子也不反抗,任由着将士们把他给绑住。
苏护眉头微皱,他对此事又多相信了几分,只是苏护素来谨慎,越是这些值得相信的事情,他便越是多了几分留心。
如今苏护率军身处这酒泉郡城,又是酒泉郡的中心地,居延军仅有数百人,而这城里人丁估计上了两万,居延军在这里滚不起几个浪,苏护便是更加地小心翼翼。
“到了!”苏护心中说道。
居延军前,聚集了数百酒泉郡郡兵,他们正围着最中心的大帐,众多的居延郡郡兵都是一副如丧考妣模样,他们拿着兵器却像是有气无力。
“大哥,我们降了吧!就这样一群老幼残兵,哪里打得过人家?”被绑住的男子朝着里面喊道。他喊过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哼!你弟弟真是没用!”这时,大帐中出来了三个中年男子,其中左后有一人,他一脸阴翳地看着这被绑住的男子。
苏护脸色微沉,他们果然还是没有决定好,可这都已经完成了一半,只要他们这些人投降,居延军便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苏护便是决定亲自动手,逼降他们,他冷喝道:“弓箭手!我居延军奉行的便是:有人不服,一律射杀。你们还在等什么?”
“咻咻咻...”上百弓矢同时射出,朝着那三人倾泄了过去。
“啊啊啊啊~~~”酒泉郡郡兵眼看着同伴倒下了一片,却因为三个带甲之人忙着格挡箭雨,他们便没有了主心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射杀。
“你好狠!”被绑缚的男子红着眼看着这些被射倒的酒泉郡郡兵,若不是身后有居延军将士提着,他几乎当场就晕厥过去。
“狠吗?”苏护不明觉厉地一笑,他看着这些弓箭手又换了一轮,便淡淡地看着这些郡兵说道:“此非战之罪,不识时务而已!况且我们来到这酒泉郡虽然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但如果不做些什么,我们只会覆灭的更快。”
“你们、你们究竟来自哪里?为何会有这般赴死的决心?”被绑缚的男子闻言大骇,他瞳孔微缩,他没想到苏护这班人早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他看着这些对同伴的死亡都无动于衷的郡兵,他不禁神色黯然,比起居延军的死战之心,自己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跟他们打,又哪里打得过?
“你想我们来自哪里,我们便来自哪里!”苏护微微一笑,故意给男子卖了一个关子。
按说,居延军现在该是显名的时候了,但李振却是警告过这些居延军的将领,时刻谨记现在不要冒头,汉室威望仍在。
灵帝只要不死,汉室便死而不僵,目前不是与汉室全面为敌的最好时机,一切当以小心谨慎为上。
郡城不比县城,流通消息很快,一个月之内便有可能让洛阳都知道居延军的崛起,若是在黄巾之前便引来朝廷大军的围剿,就真的可笑了。
“莫非...”这被绑缚的男子瞬间止口,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相信李振的胆子会和他的猜测一样的大胆。
“啊~~~”阴翳男子终于是顶不住居延军的箭雨,他几番嘶吼见郡兵们都躲得远远地,他便丧气了。临死前,他看了一眼苏护,满脸的不甘心。
“停下!”苏护喝令道。
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居延军只是为了利用这座城,而不是来搞屠杀,在他们跟随李振的岁月中,李振的理论中有一个基本原则便是尽量地减少汉人元气的消耗,而这一原则也是让苏护奉为了自己的原则。
“你们可愿投降我军?”
三个带甲的男子中还剩下的两个带甲男子,一个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躺在了地上。
另一个只是肩上受了一箭,他却一声不吭地砍断了箭杆,他看了一眼躲得远远地一群郡兵,便淡淡地朝着苏护说道:“我们兄弟打不过你们,再不投降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某不愿意看到乡亲们妻离子散的悲惨局面!”
受了一箭的男子心里比这些人更加的清楚,这些人不过是为了能有一口饭吃,一直便舍不得离开这军营,如今看着这么多曾经的同伴身死,他们估计也是不敢在这军营里继续‘玩’下去了,何不就随了他们的愿。
“我接受你的投降。来人,把他们暂时关押,没死的送去医治!”苏护大手一挥,上百带着绳索的居延军将士果断地走了上去,老弱郡兵们纷纷扔下了兵器,正如几个懂他们的人所想,这些人无非就是为了能有一个铁饭碗,毕竟汉兵可没有退役这一说。
这些郡兵们大概也是觉得不战而降、脸上无光,他们低着头并不敢看给他们上绑的居延军将士,一队队郡兵被串葫芦一般地给串了起来。
两个未死的男子也被将士们给绑了起来,只是并没有把他们与普通郡兵绑在一起。
“这段时间便是委屈一下诸位,我们并不想杀人,但谁要是敢反抗,刚才那位屯长便是你们的结局!”苏护将俘虏的郡兵都召集到了面前,他想起了李振曾经给百骑将以上的将官们说过的一段话:要让俘虏听话,你就得威慑和引诱,不能让他们觉得你苛待了他们,也不能让他们过分的放纵自由。
“这、这个...刚才那位是我们的军侯,这次留守居延的一共有三个军侯,只有此人是郡守大人的心腹,他便留在了这军营里督营,还有两人是郡丞次子与县令长子,这二人尚在家中...”
这时,最先被绑缚的男子提醒了苏护一句,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尽职’的奸细,投靠居延军很是彻底。
苏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小人秦辉,酒泉福禄人,我大哥秦河,受箭伤的那位,也是酒泉福禄人。”
“好啊!你可愿意再为我军立上一功?”苏护眸光一闪,心中涌上了一计,正是他有次前往居延郡府,听到了李振与众多少年在讲授伍子胥疲楚之计,如今酒泉郡治被丢,如果在恰当的时候给酒泉郡守来一出郡治被攻陷的把戏,他手下的郡兵哪里还会有战心?
这正是一出攻心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