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大营,步度根哭晕了好几次,众人都忙着将他弄醒,不让他就此撒手不管。战时,若是主帅都亡故了,大家也就都可以逃命去了。
泠征回到自己的营长后,他召集了几个信任的都伯进行商议,众人激动万分地同意了泠征的想法。泠征便是下令让自己的人换上营门前的鲜卑人,他给鲜卑贵族的解释是如今步度根大人正在濒危之际,众人应当选出一位主事之人来。
泠征破天荒的参与了选出主事之人一事,他坚持让莫护跋成为西部鲜卑的暂时领军人物。其他鲜卑贵族联合一起反对,双方共推出了三位鲜卑贵族作为西部鲜卑暂时的‘大人’,各方都是相持不下,又都放不下这权利。
莫护跋提议按照鲜卑的方式,比骑射、比角斗、比马术,鲜卑贵族们纷纷同意这种必斗法,这样的必斗才能决出最英勇的鲜卑大人。
而此时,泠征手下的都伯们纷纷活跃在城门附近,上千原护羌校尉的西北汉子摸上了一些他们不能换的岗哨,将他们一一抹去,换上他们的衣服,成为了他们的人。
二更时分,一位都伯派出了一名穿鲜卑人服饰,与鲜卑人体型相像的人化妆成了鲜卑人斥候直奔数里之外的武威县邑。
他抵达武威县邑护城外之后,隔着护城河,一箭将泠征盖上了护羌校尉大印以及绑着泠征护羌校尉虎符的箭杆射入了城内。
城内等候许久的居延军将士从城墙垛口伸出头看了一眼城外,朝着这护羌校尉部的士兵点了点头,便立即朝着离城门不远处的居延军指挥所跑了过去。
“将军,护羌校尉泠征的消息到了。”这将士站在指挥所外,原本黑漆漆的指挥所内点燃了灯,庞德推门而出,拿过这射入城内的信,“你可以退下了。”
“喏~”这将士领命而去。庞德将这信带入了房间,房间内众人皆在,庞德将信看过之后传递了下去。众人相继看过,苏护皱眉问道:“令明,此人可靠吗?”
“都督尽管放心。”司马懿已是自信满满地代为回答了苏护的疑惑,他朝着苏护拱了拱手,苏护是居延军最早的都督,坐镇的凉州更是李振的发家之地。司马懿可以轻看任何人,却是不敢轻看了苏护。
“好!”苏护得到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因为司马懿的抢先回答,便怪罪于他。
“苏兄,我们走了,武威交给你了。”庞德与众人相继起身,庞德朝着苏护拱了拱手,便是推开门离去,众将鱼贯而出。苏护始终平静如一,正如他的名字中的‘护’字,他自有护佑凉州的内心坚持。
庞德等人出城之后便是从军营里调集已经准备好突袭鲜卑大营的兵马,许褚勇猛,有幸成为了先锋;黄忠老练,继许褚之后。
虎步、射声负责侧击,以惯有的步兵军阵从鲜卑大营侧翼冲开鲜卑大营,庞德居后策应诸军。苏护的八千兵马由许褚率领负责冲击鲜卑大营,他们经历过数次大战,又有许多凉州骁将充作旅、营长,战力也是不低。
数里,对于骁骑来说转瞬及至,骁骑之后又有凉州八千兵马作为援助,许褚前进速度稍缓。三更时分,大军抵达鲜卑大营外,许褚命人打出了一个火把,与营内半个时辰打一次的火把遥相呼应。
“将军,我们与护羌校尉部接应上了。”担负联络的旗令前来小山之后与许褚回禀,许褚低声道:“传令下去,众军立即‘人衔草、马衔枚,’”
“喏!”旗令忙与山后各营旗令用旗语‘交代’了一番,待各营尽相回应之后,许褚带领骁骑部领先出击,众军一路无声地朝着鲜卑大营奔了过去。
许褚抵达鲜卑大营门前之时,换好岗的护羌校尉部人马与许褚照了面,其一都伯说道:“将军,我等恭候多时矣!鲜卑贼子皆在大营深处饮酒相欢。”
“饮酒?”许褚颇有几分不信。
这都伯却是笑道:“漠北天寒,鲜卑人多有携酒征战,以酒暖身的风俗,大人不必惊讶。”
“多谢”许褚便是拱了拱手,领着骁骑继续往里去,一路上千人都是护羌校尉部的带路之人。
与此同时,身在鲜卑中营的泠征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庞德的兵马要来,他便与他支持的莫护跋小声说道:“老夫先在这里祝大人成就鲜卑大人伟业,兵马亦尽数暂交与大人,日后必定有好处,‘嘿嘿’!”
闻言,莫护跋一把拉住了泠征,颇有几分迟疑道:“泠大人,你可是要走?这酒可还未曾尽兴,你真是扫兴。”说完,莫护跋一脸不高兴。
泠征已是呵呵一笑,指了指天色:“莫护跋大人,非是老夫不愿作陪,只是这天色已晚,小老儿这身子骨受不住这冻啊!”
莫护跋这才松开了手,放开了泠征的衣袖,泠征抱歉地朝着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时已是一脸寒霜。
许褚七绕八弯,沿途干掉了不下数十的鲜卑人,终是有惊无险地走入了防守相对森严的鲜卑中营外。这时,泠征绕了出来,许褚身边郝昭刚刚举弓,泠征便是惊呼:“大人。”
“泠征?”许褚看清楚了火光绰绰处的人影,正是前往居延军大营索要人头的泠征,郝昭慢慢放下了弓箭。
泠征走了过来,他说道:“许将军,再等半个时辰,将军可以以最小损耗拿下鲜卑中营。”
“为何?”许褚问道。
“酒醉众人。”泠征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熟悉的鲜卑大营,他继续说道,“鲜卑人已经选出了新的大人,他们无论事成与否都会承认鲜卑大人的率领。鲜卑各部贵族皆在中营往北,此时该在喝酒,再等半个时辰皆已醉,正是偷袭最佳时机。”
“好!允你半个时辰,拿下!”许褚点了点头,答应了泠征。
泠征听到这声‘拿下’,却是脸色一变,居延军周围的上千护羌校尉部汉兵都是聚了过来。
泠征冷冷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以防万一。”许褚比他还要冷,镔铁大刀已经架在了泠征的脖子上,泠征逃无可逃,只能束手就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