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二叔回来了!你这时候回来还有什么用吗?
十年前,我秦部族可随意征上千余青壮,而不伤及根本。那时候的秦部族才是能让二叔你大展宏图的时刻。”少女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老翁僵在了原地,即使是隔着一顶帐篷,他也能感受到少女内心对他这个二叔的不满。
“如今,这样的秦部族已经不在了,如今的这个秦心部族也都快没了。你,还回来做什么?”账内,少女宛若发出一声轻叹,或许她对老翁还有些许可怜。
帐内的少女,嘴角微微撅起......
“丫头长大了,该嫁人了。”老翁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布满沧桑地眼角里噙满了泪,手掌用力的在攒着小木牌,老翁的所有秘密,大概都在这个小木牌里。
“呵!又是一个来做说客的人啊!”少女轻嗤了一声。里面再次没了声音。
......
老翁沟壑丛生的脸上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淌着。
......
又过了许久,账内的人终归还是回应了老翁:“说吧!二叔想让我嫁给谁?”
闻言,老翁似乎抓住了落水后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佝偻地身子如糠筛似的抖了抖,而后笃定地说道:“丫头啊!二叔我半生飘零,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实现我族数百年念想的人,他在......”
“呵!二叔,你可知一百五十年的公孙述也曾这么说过?可是,他将我秦族两百多年的积累全耗光了,也没能成事。”账内的少女闻声,便又轻嗤了一声。
“这次不一样的!他们也是以军功受爵!而且,他们该是我秦人。”老翁看向了白帐内,账内的灯已经点亮,正有一个身姿绰绰的少女坐在一张不太高的胡床上。
“够了!夜色将尽,二叔想必也是一路风尘。你,休息去吧!”少女下了逐客令。
“丫头,你也睡吧!”老翁不再多说,他知道这少女对他始终是心存怨恨,想她十三岁便独自支撑着这个部族,如果没有她,怕是也早就没了秦心部族,这本该是老翁自己的责任,如今他把它压在了少女身上整整三年。她,该是如何的怨恨!
......
呵!我还能睡得着吗?少女没有回话。
老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传入了帐内,少女若有若无的低泣声已渐渐传了出来,但直至老翁离开,她映射在帐布的身影都没有动过。
天明不久,秦心部族的族民们忙了起来...
“嗨!秦老三,这可是咱族领的好日子,你这上边的架子可得整结实咯!”
“得咧!老刘,咱可是族里搭架子的第一把好手,哪能在这事上出了纰漏,要真闹出笑话,不用你,咱自己就得把自己个扇死。”
“得,那你可稳着点,辰时便要开始比武了。”
“好嘞!”
......
客帐之中,大巴等人仅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秦心部族的族人过来通知:比武招亲已经开始。
大巴等人随着人流走出了寨子,老翁在寨门口迎上大巴。之后,他便恭顺地慢大巴半步,与百骑长同列,其后便是二十个最为精锐的西北大汉。大巴等数十人刚出场,便招致了一些议论,他们人数不少,而且不是居延本地人,又多有行伍间的方正之气,很是惹人注意。
“这些人是谁啊?怎么没有见过?”
“听说是来自武威的豪杰。”
“武威的豪杰,有咱们宋族领厉害吗?哼~~~”
比武台并不是很大,周围已经站满了人,有单身前来求姻缘的豪侠、也有组队前来看热闹的小团体,有胡人也有汉人,人数最多的当属张铁和宋石头这两个团体。
“不对吧!”一个胸前抱剑的男子颇为疑惑地说道:“什么时候秦不归也换了主子了?今日怎么不见林三那嚣张的家伙。”他眼尖看到了大巴身后的老翁。
“嘿嘿!肯定有热闹看了。”抱剑男子的同伴朝着前方努了努嘴,挤眉弄眼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真以为我们居延无人?武威来的都敢参加我们居延第一美人的比武招亲!”宋石头推开了人群,一步步朝着大巴走去。
“哈哈!”大巴大笑,环视了一圈后指着宋石头,他眉眼带笑的讥诮道:“居延有没有人,某并不知晓。但是,居延的秦心部落有美人,这偌大的凉州有谁不知?这来的汉子哪个不想抱得美人归?就凭你一部族,能挡下几个。”
“好!说的好!我等都是为美人而来,你宋石头要敢吃独食,别怪俺们现在就弄了你!”一个髭发的黑壮羌人大声地叫好,也惹得众人轰然大笑。
“哼!走着瞧!”宋石头怒瞪了一眼大巴,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蠢货。”另一处,一穿长布衫的男子轻蔑地看了一眼宋石头。
却在此刻,秦心出现在比武台上,她向众人款款而上,虽然她轻纱遮面,但她窈窕地身姿已经吸引了太多炙热的眼神看向了台上。
“小女子秦心...”
哦、哦、哦...
秦心刚一开口,台下便群情激动,如孔雀般张开了自己的羽毛。她剪水似的眸子往台下找寻了一番,在看向大巴的时候,她顿了一下。
“他是看向我吧!”大巴前边的小青年回过头来激动地指着他自己问大巴。
“嗯!”大巴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姑娘不错吧!将军是否有意。”大巴身后的老翁秦不归凑了上来,在他耳边悄声道。
“很美。”大巴皱了皱眉,他的手很自然地抚上了自己脸上的疤:“我会帮主公把她拿下。”
“唉~~~”秦不归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巴的背影,便不再说什么,继续看向了比武台上的秦心。
......
很快,秦心定下了比武的规矩,初赛只要胜上三场,便可以下台休息,待初赛结束之后,所有进入复赛者便可按照号牌两两捉对厮杀,决出最后的胜者。比武台规定,生死不论。可以选择退出,但是需选手不上台或者将放弃二字宣之于口才可。
不知是谁的安排,宋石头第一场便出场,他将袍子甩给了下属,一个漂亮地起跳,轻松地跃上了比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