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不大放心，“你们这也太胡闹了，这医馆是说开就能开的吗？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楚姨娘虽然不知道会什么事，但不妨碍她的忧心，在她心中，女孩子出去抛头露面总是不好的，只有贫民才会让女人家出去做事。如今她们日子好过了不少，芜儿待在府中好好过日子就行。
芜玱拉着她的手撒娇，“姨娘，能出什么事？你难道不信我的医术？”
楚姨娘皱着眉，还想劝她放弃这件事，芜玱轻声道：“姨娘，我不给我们做打算，就没人给我们做打算了，把命掌握在自己身上，我才能安心。”
“老爷怎么可能答应？”楚姨娘急道。
钟家虽说是商户，商最是轻贱，钟老爷一直希望再往上走走，芜玱救人没问题，还能得个好名声，可要是女儿抛头露面在外开医馆，钟家是穷的养不起女儿了？他怕是不会答应。
芜玱道：“没关系，他会答应的，姨娘你放心，我心中都有考量。”
沈小爷的名头，比什么都好用。
他这个女儿的名声怕是远远不及生意重要，芜玱已经将钟老爷的性子给摸透了。
“可……”楚姨娘叹了口气，“算了，你懂事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姨娘，你别这么说，”芜玱扑进她怀里，撒娇道，“我年纪还小着呢，还要靠你照顾。”
不再提这件事，芜玱转移话题，“姨娘，你给我做的衣服怎么样了？”
“给你做好了，”楚姨娘将衣服拿出来，“干嘛非要这么小的尺码？这能穿吗？”
“不穿啊，留着激励自己减肥。”芜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手里的裙子，不得不说，楚姨娘做衣服的手艺是真的一绝，完全将芜玱的少女心给激发了出来。
楚姨娘捏了捏她的脸，心疼道：“减什么肥？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原来白白胖胖的多好。”
芜玱也捏了一把，叹了一口气，楚姨娘的亲人滤镜实在是太厚了。
革命尚未成功，芜玱还需努力啊。
芜玱熬上祛除体内毒素的中药，她自己现在是没这个开药方的本事的，但空间里的老师有啊。虽然老师不会说其他东西，但关于医术的问题都会好好讲解，芜玱便是趁着问问题的功夫让他把了个脉，问出方子来的。
用了午膳，喝完药，小憩上一会儿，芜玱去钟老太太院里走上了一遭，进门时，正听到秦嬷嬷的笑声，“哎呀，大小姐就要回来啦，我得赶紧叫人把她那院子收拾好了。”
大小姐……芜玱在原主记忆中翻找，只找到了一点寡淡的印象。
那是原主被下人拿来当乐子的时候，大小姐钟霜锦路过，训斥了众人，“她就算再怎么样，也是爹爹的女儿，也是府里正经的小姐，你们这些刁奴也配难为她？”
路过原主的时候，她低声骂了一句，“废物，反抗不会吗？”还踢走了路边的石头。
那时的原主害怕极了，生怕这个脾气不好的大姐会动手打她。现在芜玱想起，那是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怒。
有大小姐发话，原主的日子好过了一段时间，大小姐远嫁后，无人再为原主说话，她便又回到了原来的境地。
钟老太太不咸不淡道：“有什么好收拾的？我们钟府可容不下她这座大佛，给她找间客栈住着去。”
“您还气大小姐呢？”秦嬷嬷道，这都三年了。
钟老夫人撩了下眼皮，“我有什么好气的？”
这就是还气着了呢，秦嬷嬷刚想说些什么，钟老夫人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的芜玱，招了招手，笑道：“芜儿，坐这来。”
“看我的芜儿多乖啊，每天都来看我，哪像是其他没良心的，三年了，就寄了两回信回来。”
芜玱暗暗在心中猜测，这其他人，说的应当就是钟霜锦了。
钟霜锦生母早逝，钟老爷娶了续弦安夫人后，她这个原配的嫡女身份就越发尴尬，安夫人本就不喜她，生下女儿后，看钟霜锦越发不顺眼，暗暗捧杀，也幸好钟霜锦机灵，哭鼻子上吊养到了钟老夫人身边，钟老夫人对她十分亲厚。
三年前，钟霜锦不顾钟老夫人反对，执意远嫁给了她表哥，一走就是三年，只寄回来两封信。
“您这……”秦嬷嬷苦笑不得。
这个时候，芜玱决定明智地保持安静，笑了一下，没作回应。
钟老夫人可以说钟霜锦没良心，但她绝对不能附和。
论亲厚关系，她绝对比不上老太太精心培养的大小姐。
“要是大小姐真没良心，也不会回来给您祝寿了。”秦嬷嬷劝她，“大小姐专门提前回来一个月，还不就是为了陪您吗？”
“大小姐有了婆家，她要是老往回跑，在婆家还怎么做人？再说，这一路山高水远的，光马车就得坐上整整三日，您也不舍得大小姐在路上一直奔波啊。”
钟老夫人神色稍微缓和，嘴却硬的很，“要不是她非嫁那么远，哪有今天的事？”
“您呀。”秦嬷嬷无奈，吩咐薄香将水果端上来，红艳艳的*摆在盘中煞是好看。
芜玱尝了一个，有些酸涩，但别有一股风味。
芜玱将自己要开医馆的事告诉了钟老夫人，特别提了一下是和沈小爷合作，钟老夫人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反对便咽了回去。
她望着这个孙女，意味深长道：“你和沈公子关系倒还不错。”
芜玱老实回答：“其实也就一般，沈公子古道热肠而已。”
钟老夫人摇了摇头，她也就见过沈黎鹤一面，就一眼，她就能断定，这小子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古道热肠这个词，更和他扯不上关系，如今却是帮过芜儿许多次，莫不是……
提前看穿钟老夫人的心思，芜玱赶紧道：“祖母，您别误会。沈公子有喜欢的人了，再说了，就我这张脸，沈公子怕是疯了才会对我有意，这种事情祖母还是不要再提了。”
钟老夫人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