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芜玱起身送他,将他送到院门口,没忘了叮嘱道:“沈小爷的手受伤了,你记得请个大夫给他处理伤口。”
云凤夕脸上露出欣喜,“你还说你不喜欢沈少爷?这么关心他,肯定是心有不轨。”
“不轨个头,我不喜欢他就不能关心他?”芜玱叹了口气,“好歹也算是朋友吧。”虽然沈小爷好像不把她当朋友。
云凤夕抓狂,“你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今天这一顿打是跑不了了。
芜玱也抓狂,“你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要不然也没这么多误会了。
确认过眼神,是磕错了cp的人。
云凤夕走了不久,钟老爷那边得了消息,又来了这金玉院,先是冠名堂皇地关心了她两句,咳嗽一声,清嗓子,问道:“你和沈公子说什么了?”
芜玱道:“沈公子关心了我两句,便离开了。”
钟老爷看她,“你们没有谈婚事?”
芜玱脸上出现了一排问号,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谈论婚事?”
钟老爷重重将茶盏放到桌上,“你们都那般亲密了,除了沈公子,你还想再嫁给谁?”
“我们怎么亲密了?”
今日疑惑:为什么人人都以为我和沈小爷有一腿?
钟老爷脸沉了下来,“你们在湖边,做了那样有失风化的事情,那么多人看到了,除了沈公子,谁还会愿意要你?”
芜玱这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了,无语地眨了下眼,“父亲,医者仁心,那只是救人的手段而已,我和沈公子清清白白,比白银还要白。”
她不惜自贬道:“再说,以我这般容貌和身份,沈公子如何能看得上我?婚事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
钟老爷沉吟片刻,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可惜,芜玱松了一口气,以为他是放弃脑中的想法了。
没想到,钟老爷摸了摸胡子,“做妻不成,为妾也是可以的。”
他语重心长道:“沈公子家境丰裕,长相英俊,就算做妾,你也不亏。芜儿,如今你名声坏了,脸也是这样,除了沈公子,还会有男人要你吗?”
芜玱气得浑身发抖,她可真是高估这个渣爹了。
她才十三岁,他就迫不及待地卖女儿了,还这样贬低她,这不是pua吗?
钟老爷像是看不出她的抗拒一般,苦口婆心劝她,“虽然你与我并不亲近,但我毕竟是你的父亲,还会害你不成?你医术再好又怎么样?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
“芜儿,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忠言素来逆耳,你这副模样,门当户对,年纪相当的公子,谁愿意娶你?你总不能嫁给村里那些农民或者比我年龄还大的富商吧。”
“再拖上几年,你也遇不到比沈公子更好的了,你现在手中握着救命的恩情,就该好好把握住,哪怕做个妾,也总比做寒门妻好,下半辈子能够荣华富贵,穿金戴银。”
“你医术了得,嫁过去后好好调理身子,生个大胖小子,再用你这手医术救上几个贵人,成为平妻也是可以的。”
芜玱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提醒他道:“父亲,我才十三岁。”
这具身体从前营养不良,又中了毒,到现在,她连初潮都没来过,胸口比云孔雀还平,还生孩子?拿头生吗?
“十三岁了,不小了。”钟老爷道,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
看着芜玱脸上不加掩饰的怒气,他才仿佛明白了什么,道:“你若是觉得如今你现在年纪太小,便先定下来,等你觉得可以了,再让沈公子把你抬回去。”
突然想到什么,他摸了摸胡子,眼中闪过算计,“你若是不想许给沈公子,你三姐委屈一下也是可以的。”
反正和林家的婚事八成是吹了,瑜儿喜欢沈公子,芜儿又不想嫁给沈公子,那就让瑜儿去嫁,姐妹也是两全。
不管是论外貌还是亲近程度,瑜儿都比芜儿更好。
钟老爷已经做起了在钟霜瑜的帮助下,钟家飞黄腾达的美梦。
芜玱望着他脸上不加掩饰的野心以及妄想,嗤笑一声,“父亲,沈公子可不一定愿意,他不愿意纳我,也可能不愿意纳姐姐。”
这渣爹想的倒是挺美,前面还说她不嫁给沈小爷这辈子都毁了,后面就想着让钟霜瑜嫁过去,好像说的沈小爷会同意一般。
想到沈小爷,芜玱便是一阵恍惚,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乌龙呢?难道她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吗?还有云孔雀,可能一失去,就是两个朋友。
钟老爷道:“你不也说了不一定,不去试试怎么行?”
“再说了,你救他一命,还失了清白,他总不能不负责吧?”
芜玱望着茶盏,声音冷静坚决,“这件事父亲还是不要再想了,且不说沈公子是因为我掉进水里,再说,渡气而已,也算失了清白?父亲一口一个失了清白,怕是恨不得我真的失了清白,然后彻底赖上沈公子吧?”
“砰——”
桌子晃了三晃,钟老爷站起,手拍得通红,遮羞布被人扯下,他勃然大怒,手指着芜玱,“逆女!你怎么和为父说话呢?还用如此恶毒的心思揣测我的意思?你失了清白,对为父有什么好处?”
芜玱掀了下眼皮子,“方才我不是说了吗?”
别说钟家的名声,只要能攀上一条能让钟家飞黄腾达的大船,钟老爷让十个女儿共侍一夫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在钟老爷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利益。
“逆女!”钟老爷高高地扬起一巴掌,狠狠往下落。
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逆女!
芜玱抬手,轻而易举地拦截住他。
上次她营养不良的时候尚且能接住钟老爷的巴掌,这次更是轻松。
手腕被捉住,钟老爷眼睛瞪得像是铜铃。
“你想造反?你还想打你老子?”
“不敢。”虽是这样说着,芜玱却没有松开手,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
钟老爷低吼道:“你快给我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