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晚上我让奶娘抱过来。”苏羽动容了，她想，可能明日一别就是一生，哪怕他日再相见，长大的东方莫也未必会认出我这个亲娘。
“谢谢。”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明日我就会离开，轩辕瑞已经攻下了胡国，可是他们并没有急于出来。
莫天舜一直不敢动的胡国，轩辕瑞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拿下了。虽然来信总是报喜，可是知道这场战争打的多么艰难。胡国的天气恶劣，连京都都已经入冬了，更不要说那常年寒冷的胡国。
也就是依靠恶劣的天气，轩辕瑞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胡国拿下。胡国的土地被埋在了皑皑白雪之下，他们虽然擅长打猎，可是在没有动物的情况下也是难以靠打猎果腹的。
而轩辕瑞和影使他们则准备了特别充足的粮草，很多的胡人士兵抵不过饥饿投降了。因为，轩辕瑞和电使经常发放粮食给胡国的百姓。
也是因此，轩辕瑞得到了胡国百姓的支持。轩辕瑞很擅长得民心，他就是利用了天气的恶劣，还有百姓的贫苦，来为自己增添了胜利的筹码。
这会只等着我去跟他们会合，商量如何拿下南朝和东升的事情。其实，我们的首选是东升，那里算是莫天舜的家，我将那里拿下了，就算是报了莫天舜灭我御贺的大仇了。
这一晚上，我抱着东方莫一直没有睡着，我跟莫天舜一样不停地说着话，说着很多话。讲了很多事情，从我小时候的事情开始，如何和姐姐一起调皮，如何假扮天真，如何顽皮的。
再告诉他，我是如何在冬日里玩雪的，如何在夏日里玩水的，如何跟在姐姐后面吵着要她弹琴给我听的。又是如何跟着太子后面玩耍的，父亲和母亲又是如何教导我的。
我自己如何偷偷学习那些兵法权谋，学习琴棋书画的。如何在竹林里救了师父，如何缠着师父教我武功，又是如何发现贵族生活的无奈，如何帮助姐姐离开的，如何认识了莫天舜，如何对他一往情深，又是如何被他利用被他伤害的。
还讲了姑母的事情，还讲了姨母的事情，除了近段时间的事情，我仿佛将我活到如今的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东方莫自然是听不懂的，他在我还没有讲到如何跟姐姐玩耍的时候就已经睡觉了，张着嘴巴呼呼地睡着，看得我只想笑。
我给他盖好了被子，继续讲述着，我这些事情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给他说了，就在这一会就多说些，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听见了，是不是听懂了。
总之，我希望的我的儿子能够了解我，就算以后的日子里没有我这个做娘亲的陪伴着他，至少我觉得这一刻就是一辈子的。
在天空微微泛白的时候，奶娘已经开始敲门了。我看着熟睡的东方莫，依依不舍的起身更衣。这一次，我没有让苏羽进来服侍我，我是自己穿好了衣服。
在皇贵妃的宫装之下我传了一件平常的衣服，因为我的身子畏寒，在这个时节也就不觉得热了。
穿好之后，我将门打开了，将奶娘放了进来。苏羽和奶娘一起就在门外等着了，这一会见门打开了，就两个人一起进来了。
看见我已经穿戴整齐，苏羽并没有惊讶，她知道今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小姐，我来给你梳头吧。”苏羽看出来我的穿戴整齐不包括梳发，她就说了一句。
期间，她好几次偷偷瞄着床上睡着的东方莫，奶娘一直在旁边守候着，等待着东方莫醒来。平日这个时候，那个小家伙早就醒了，可是今日不知为何他还没有醒来。
我没有发话，奶娘也不敢叫醒他。直到苏羽给我梳好了头发，小家伙才幽幽的转醒。
“咿咿呀呀，呜呜。”一醒来，这下家伙就在说着话，只是这话没有谁能够听得懂。
“奶娘，抱着莫儿去准备吧。”我看都不看床上的东方莫一眼，直接吩咐了奶娘将他带走。
一个时辰之后，宫中的人就已经开始忙活了。那些宫外的命妇开始陆续进宫了，她们多半都带来了丰厚的礼物，还有自家男人的承诺，那就是会一直辅佐太子。
我懒得跟这些命妇交涉，就将这些事情交给了水雪晴。她是这次宫中宴会的负责人，这场宴会就是她一手操持的。能够入宫的人，也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像那些四五品的官员，是没有机会入宫的。
这就是因为水雪晴一直在莫天舜耳边说话，也才允许那么一两个入宫参加宴会。虽然这些事情表面上是为了莫天舜，但是私底下水雪晴和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水雪晴将来有了孩子，他们就会坚定不移地支持她的孩子。
而我的儿子，东方莫，就不会存活了。水雪晴给出的条件就是帮助他们一路上升，不知道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也是，只要莫天舜还要用着南朝，水雪晴就会是重要的。
我只是在一开始露了一面，接待了几个一品大员之后就回了屋子。开始准备着出宫的事情，我不会在晚上离开的。
说是晚宴，其实是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的，而我选择的是午后的那一会，那个时候是一整日里最人最困乏的时候，我从早晨起来就没有再见过东方莫了，不是见不到而是不想见。
他就在我身后的奶娘怀里，而我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给他一个。这个小家伙好像感觉到了，不停地在哪里咿咿呀呀的，有时候还装着哭一两声，就是希望我能够去看看他，抱抱他。
可是我就是狠心的不去理他，不去看他。我真的害怕一眼看过去，我就不舍得离开了。都说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是从娘亲的身上掉下来的肉。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很快莫天舜带着一群高位的大臣们出现了，大臣们和命妇们是分开入席的，我和水雪晴一左一右坐在莫天舜的两旁，再往后则是玉梅她们。
说是给太子开的百日宴，可是今日太子却没有有到场。他被奶娘抱着去休息了，小孩子睡眠多，这个时候正好是要睡觉了。
“姐姐，怎么也不见太子出来？”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水雪晴柔声的开了口。
“她正睡着呢。”我冷声地回了一句。
“皇上，瞧瞧姐姐，将太子看得太紧了。”水雪晴半是打趣半是埋怨的说着，同时还不忘哀怨地看了莫天舜一眼。
“呵呵，爱妃，快将太子抱出来，给朕瞧瞧，朕想他了。”莫天舜也不知道哪里想不开，竟然也同水雪晴一样开口向我吵着要看东方莫。
“苏羽。”莫天舜在这种场合下开了口，就是颁布了圣旨，私底下我怎么不满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我不会忤逆他的意思，我示意苏羽去将他抱出来。
东方莫一出来，莫天舜就将东方莫抱在了怀里，爱如珍宝，忘记了底下还有一众大臣，竟然自顾自地哄着东方莫。
水雪晴看着这样的场景，她的心里酸涩极了，她暗自做了个决定之后便微笑着开口“皇上，能不能让臣妾也抱抱太子？”
“哈哈，好，给你看看朕的儿子。”莫天舜有些得意忘形，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就将东方莫抱给了水雪晴。
水雪晴接过东方莫放在怀里，一脸慈母的样子，她抱着东方莫哄着。看上去一片和谐，只是在别人没有看见的时候，水雪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后便听到东方莫哇哇的大声哭了出来。
“啊，妖孽，妖孽！”水雪晴身后的一个宫女，拿着一把刀冲了出来，直接刺到东方莫小小的身体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所有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东方莫已经没有了哭声。
“啊”水雪晴大叫了一声，将怀里满是鲜血的东方莫丢了出去，他小小的身体在地上转了几圈之后滚到了太子下面。
“莫儿，莫儿。”我发了疯地冲了下去，东方莫小小的身体躺在地上，胸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只是他早已经没有了哭声，我颤抖着身子抱起他来。
“苏羽，苏羽，苏羽”我大声的呼喊着，这个时候除了苏羽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救得了我的儿子。
水雪晴身后的那个宫女已经被人抓了起来，大臣们和命妇们也因为混乱的局面吓得不敢动弹，就连声音都不敢随意发出。
莫天舜暴怒了，他命人将那个宫女抓了起来，同时也将水雪晴控制住了。水雪晴脸上满是得意，只是还故作委屈和害怕地向莫天舜告罪求饶。
“小姐，快将小少爷抱进去。”苏羽拉着我就往里走，她不能够确定东方莫的伤势，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可是她不想放弃。
“好，好，快点，快点。”我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滴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苏羽说什么我做什么。
我和苏羽找了一间屋子，苏羽开始替东方莫诊断。他小小的身子已经满是血污了，那件玄色的小衣裳已经遮不住他流出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