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是琴艺了,依旧是水雪晴在我之前,只见她盈盈起身,四处微微一躬,算是见礼了,然后缓缓坐下,双手抚琴,为了赢得这场比赛,她也算下足了功夫,曾四处搜罗名琴,今天这把琴长约三尺,琴尾仿若被烧焦了一般,形状却如火焰一般,竟是天下第一琴焦尾琴。
没想到居然被她所得,我心下暗惊,看来这局想赢不易啊,众人也纷露惊容,面带期待之色。
这时水雪晴烟波流转,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随机眼目低垂,纤纤玉手缓缓抚弄,琴声缓缓传出,琴声低沉婉转,如果情人在耳边的低语,如同柔软的羽毛轻轻扫着心头,让人沉醉,让人流连,心神不禁随着琴声起伏。纤纤素手不断拨动,轻灵的乐音不断传出,在焦尾琴的辅助下,更添了三分轻灵和婉转。
许久,一曲方罢,最后的一拨,琴声缓缓消散,让人余韵不绝,回味无穷,随后一片叫好声响起,众小姐也纷纷为之侧目,低低的讨论着琴声的美妙。
水雪晴一曲作罢也是微微见汗,心下也是颇为满意,缓缓一口兰气吐出,起身再次盈盈一拜,抱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听完水雪晴的演奏,我不禁多了几分紧张,心下微微发沉,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啊,我也没有了必胜的把握,心下稍感烦躁,定了定神。
我也缓缓起身,走向了琴台,我的琴现在已经摆放在了琴台上,与焦尾相比,我的梅琴虽也是名琴,却逊色了不少。
向四方行了礼,我缓缓落座,陷入沉思,现在看来,我原来准备的曲子是不行了,与水雪晴相比,很可能会落败,而这是我无法容忍的,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
不及多想,我心下一横,一口气吐出,双手放在了琴上。
“铮铮……铮铮……”的琴音传出,叮当悦耳,我想着幼时和姐姐在一起快乐的时光,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忧无虑与快乐。琴音轻灵跳跃,那么欢动,那么活泼,每个音符在人们心尖跳动,如欢乐的小精灵,众人醉在其中,不知所以然。眼前浮现着一个少女,在林间欢笑奔跑跳跃,乐音把人们带入一片快乐之中,皱起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
随后,琴音一转,人们体会到了一种痛苦的转变,怎样的一种取舍,怎样的一种化蝶重生,过去的一切已然不在,要为了自己守护的人守护的事情,成长起来,看到了少女坚毅起来的眼神,坚定的信心。
最后,乐音愈发高亢,那是怎样的一种坚定,一种不移,又是怎样的一种杀伐果决,霸气外露,仿佛指挥着一支大军,却进退有度,容止有据,端的是颇有一番气派。最后的一划,更是高亢异常,有如重锤砸在众人心中,众人豁然睁眼,心下震撼,久久不语。
众人皆道我宛若仙人,琴音中竟带人体会其起伏的心境,思绪的转变,最后竟有杀伐之音,端的巾帼不让须眉。曲罢,我也久久不能语,琴语即心语,我终于第一次吐出了这许久来我压抑在心中的郁结,颇觉舒畅,同时心下愈发坚定,我一定要不断走下去,谁也阻挡不了。最终,经过裁定,这第二场琴艺,也终于是赢下来了。
稍事休息之后,接下来便是书法了,是大家一起临摹当朝首辅的一篇文章。
这是当年四方虎视眈眈我御贺朝,首辅一怒之下遂写此文,怒斥四方狼子野心,同时表达我御贺的决心,四方贼子若敢进犯,必狠狠还击,此文一出,四国举国震动,纷纷献上国书,表示愿继续与我御贺修好,不愿妄动干戈。
一声钟鸣,我们同时起笔,我慢慢读着,感受着当时的心境,遂蘸饱浓墨,提笔疾书,心随意转,体会着文中之意,胸中秉着一股怒气隐隐不发,笔走龙蛇,一篇书下来,犹如行云流水,心中之气渐舒,文成之后大感畅快,整篇字犹如龙蛇竞走,不拘一格,若飞若走,若利剑长戈,强弓硬矢,龙骧豹变,一气呵成,隐隐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颇合文章真意。水雪晴的字写得也颇好,如美女簪花,奈何秀气有余,刚毅不足。
这第三场,也是不出所料,赢下来了。
这三场下来,我也稍感体力不支,大家也都有些倦色,遂书法笔试之后,稍用茶点,休息之后,才开始接下来的舞技比试。
这次依旧是水雪晴在前,只见她白衫轻纱,三千青丝在身后轻轻一拢,在庭中盈盈一立,似娇似柔,眼角含笑,媚眼如丝,勾人心神。
乐音一起,盈盈起舞,这一战,应是水雪晴的强项,前三场,她皆输于我,心下自憋着一口气,所以这一场她也是志在必得。
水雪晴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
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舞罢,众人紧紧盯着她,不愿移开目光,看着她的舞蹈,我心下略感失望,美则美矣,然过于柔媚,略显俗气了些。
随后就该我出场了,乐声一起,我缓缓随之起舞,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好似仙女落凡尘,精灵云间舞,那是一种不忍亵渎的轻巧灵动,一步一舞仿若跳在众人心尖。
轻舒长袖,娇躯旋转,衣裙飘动,仿若神凰扇翅,孔雀开屏,兰身莲步,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没有过多的动作,没有过繁的招式,只是最基本的舞姿展现着世间最灵动的清美。
舞罢,众人屛住呼吸,针落可闻,不忍打破这绝美的画面,那美丽的身影不断在脑海中飘飞起舞,众人久久不愿移开目光,望着那清丽的身影,有的只是对舞蹈的欣赏,少女的清丽脱俗,久久荡涤着心灵。
其实论舞姿我是胜不过水雪晴的繁复难,我便偷了轻盈的简单,回归最初的美好。这场比赛我赢的艰辛赢的痛苦。初看她舞姿之时我的双目被刺痛了,那些招式和动作都是我在别院与莫天舜练舞之时跳过的,并非出自大家之手却是极需要功底的,给赏舞之人以眼前一亮。
那些动作除了莫天舜再无旁人见过,为何水雪晴会而且还如此的熟练?心里充满了疑问和一种说不清楚的心痛,再无取胜的喜悦了。
而此时的水雪晴也已失了胜心,最后一场画技比试便草草结束了,尽管如此我的一幅烟雨江山图还是胜过了她的锦绣江山。
最终的结局不出我所料我和水雪晴皆在歌唱比赛的三甲之上,而我则是五场比赛的头筹得者。按照规定此时我需摘下面纱自报家门,可是我的心已经乱了,再也无暇顾及这些此时我只想跟莫天舜要一个解释。
我摘下面纱,一字一字铿锵有力的说着:“东方雨凌!”不理会众人看到我的惊讶,也不顾众人的阻拦直直向外走着。
我微微施展内力抵挡行馆婢女的阻拦,寒气顿现让众人不再敢靠近,就这样我走出了内场,而苏羽也来到我身边,护着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