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怕自己倒下去,风使已经伤的这般重,哪里还经受的住我的这一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扑去,改变了我们坠地的方向。
我的头重重的撞到了地上,风使在背后又压住了我,我的喉头一阵腥甜吐出来一口血,眼睛一黑,陷入了昏迷。
水风扬被我的这般举动震惊,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见我落地之后便没再没了动作,便赶紧上前抽刀断开了我与风使之间的腰带,将我和风使一先一后的扶了起来。
此时那些人也追至我们跟前,这里也不便久留,就带着我们同电使一起离开。这去向自是红尘客栈。临走之前水风扬让他的手下放出了一个烟雾弹,阻挡了水云天的护卫和统军的追赶。
电使将水云天简单的绑了起来,丢在了马背上,自己也坐在了后面。而我则被水风扬抱在怀里坐在马上,风使也被水风扬的手下用同样的方式抱在另一匹马上。
电使带着他们一路飞奔,朝着城门口奔去,但是到了城门口,发现城门已经紧闭。看来真的是进得来出不去了,一群守卫将士朝着电使还有昏迷的我大喊着冲了过来,待看清电使马上的水云天之后纷纷停住了脚步,围在四周。
“你们快些将城门打开,不然我就杀了他。”电使又将刀抵在了水云天的背上,刀尖刺着他的后背,他“嗷”地一声嚎叫了起来。
“啊……都让开,快打开城门,快打开城门……”水云天不停的喊着,那声音颇为的凄惨和撕心裂肺。
那些守卫听到太子发话,也不敢再啰嗦,立刻将城门打开了。电使便带着大家冲出了城门,那些守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走远,也不敢上前追赶。
水云天自己的统军和护卫很快追到了城门口,简单地询问了情况之后也不敢贸然行动,决定派出一小队人悄悄追上去,大队人马则按兵不动。
水云天的幕僚决定将此事禀告给南朝皇上,就说水云天被御贺的人劫走了。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逃脱罪责,将所有的一切都嫁祸给御贺。南朝忌惮御贺的兵力也不敢贸然行动,当然也就不会有所牵动他们。而且他们已经派出小队人悄悄追过去,也算是处置得当,想来也不会受到什么责罚。
另外,水云天的那个幕僚也隐约瞧出来了那个救我的人是水风扬,他之所以没有说明便是想着将那水风扬一同牵涉进来,给他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联络他国的江湖人士将本国太子挟持,这个罪名一出水风扬立刻便失了与水云天争夺皇位的权利和名分,至少也得是软禁,还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只是这一切我们都是在事后才知晓的。此时的我正处于昏迷之中,而电使和水风扬也没有想到水云天的幕僚会走这一步棋,心思之毒辣,比他主子犹有过之。如此狠绝地将水云天的生死置之度外,而一心想要置水风扬于死地,同时还想着挑起御贺和南朝的战争。
电使带着一干人等冲回了客栈,影使早先不放心,便一直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候着,此时听到马蹄声便已经远远地出来迎我们了。
影使见到来人不禁皱了眉头,待看清水风扬怀里的我已经了无生气之时,更是将眉头拧成了“川”字,如同坟起的山丘。他一步冲上前,欲接过水风扬怀里的我,“多谢壮士相救。将主子交给我吧。”
“你小心些,她伤的很重。”经过这一路的接触,水风扬已经知晓了我的女儿身份,他嘴里用的是“她”而非“他”,没有一刻他不庆幸今夜赶去救了我。
影使点点头,不作他想便赶忙将我抱进了客栈,影使带来的人将风使也接过去,送到了一间客房。而电使则将水云天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丢进了柴房,命令几个人在外看守。
影使原先已经请好了大夫,他知道风使肯定身子伤的不轻,若是回来再去请怕是会耽搁了病情了,就先派人将江与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到了这里。
芸娘先前还嫌着影使的多此一举,请一个大夫就够了,为什么要请这么多,多花银子不说,还容易将消息传了出去。
但是见到影使抱着浑身是血的我进来的时候,她不禁感到暗自庆幸和后怕,还好是影使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若是就她自己,这会子是给风使治伤还是该给我瞧病啊,而且看来我和风使都受伤颇重,恐有性命之忧,多几个大夫也好互相商量商量对策。
影使让那个最有名的李大夫去给风使瞧病,风使的伤比我的重得多了,经过这几日的饥饿严寒,怕是还生出了别的隐患,说不好真有性命之危,而我一眼就能看出是受了刀伤失血过多,实则比风使好得多了。
想想看,我那图了易容粉的脸,都能看得出来苍白,那我本来的脸色会是什么样的。剩下的几位大夫瞧了瞧我的伤,确定我除了刀伤之外再无其他伤患,就想着为我褪去衣衫,上药止血。
大夫们不知道,可是影使和电使心里明白,我可是个女子啊,哪里能让几个老头子在众人面前脱了衣服瞧伤。
“这位公子除了刀伤,应该是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我们现在要将他的衣服脱了,赶快给他包扎伤口,上了药止了血,再多服些补血养气的药,在床上休息几日便无大碍了。若是此时不给伤口止血,怕是会有生命之忧啊。”几个大夫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其中的一个大夫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行。”
“不行。”
“不行。”
屋子里齐刷刷地响了三声,这电使和影使喊着不行,出言阻止都能理解,因为他们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可是这第三声又是谁?
他们寻着声音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水风扬。他们一脸探究地盯着他,水风扬被他们二人的眼神盯的有些不知所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到他这个样子,影使和电使互相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为何会出声阻止。影使愤怒地盯着电使,电使无辜的耸了耸肩,憋了憋嘴,无奈说道“我当时制服着水云天,所以……”后面的话也不必再说,影使也已经知道了。
“你们三个在做什么,这位公子如果再不及时止血就会没命的!”芸娘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只是心中着急我的伤势,见他们三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出声阻止大夫给我止血,一时间有些生气,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在电使和影使之下,便出声提醒。
几个大夫瞧着影使那冒火的眼神,也都不敢多出声,而我则昏迷着更加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芸娘见他们也不出声,便心急得很,“大夫,你们快些替他止血吧。”
几个大夫点头应了,便要将我的衣服脱了。
“住手!”
“住手!”
“住手!”
又是三声齐响,影使已经上前将我与那几个大夫隔了开,将他们驱逐离我的床榻。
“多谢几位大夫了,不过我们家公子从小不喜生人靠近,更不愿被生人碰了身子。所以委屈各位了,你们将药品和工具留下,都出去吧。”说完又看了看水风扬和电使,“你们也出去。”最后将眼神停留在芸娘的身上,“你留下给她止血,替她包扎。”
芸娘有些不明就里,疑惑地盯着影使,想着影使一向是阁子里最沉稳最谨慎的人,此时怎么会这般糊涂,这样一来不就会有所暴露么?
“我只是这客栈的掌柜,不是什么大夫,你的人受了伤我来瞧瞧,怕这人死在这里坏了我客栈的名声,哪里有什么理由给他包扎,再说他是个男子,我怎么方便。”芸娘不满地说着,便要往外走。
电使一把把她拦住,“这人伤在你这,你就是有义务给他包扎。”
水风扬也在一旁帮腔,“你待会就知道你到底是方便还是不方便了。”他这一说影使和电使又都齐齐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吃了一般,他也不再说话,有些灰溜溜地走出了房间。
影使见他出去了,便迅速地在芸娘耳边低语了一句,芸娘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就朝着床上的我走去。
我身上除了几处刀伤之外并无别的伤痕,这几处刀伤也都未伤到要害,而右手臂上的那一刀却是深可见骨,此时皮肉向外翻卷着,那血迹已经凝固成了暗紫色。芸娘一瞧便有些忍不住,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阁主,您忍着些,我先给你将衣裳剪开。”芸娘拿着剪刀沿着我被划破的衣服一点点剪开,有些衣裳已经随着凝固的血液粘在我的伤口上,她虽然已经很是小心却还是牵动了我的伤口,她每扯一段,我的眉头就紧一分。
虽然已经昏迷了,但是那种痛楚还是能清楚的被我感知,我想喊疼,却喊不出声音。我想睁开眼阻止她的动作,却奈何眼睛有千斤重,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份痛楚,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芸娘轻轻地剪开我的一段衣服,露出那伤口,她便开始替我清洗上药,那药粉触及伤口又是一阵钻心地疼,我这下子没有守住,狠狠地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之后便又很快失了意识,后面的一切我都再没有感到疼痛,只是眉头一直紧皱着。
芸娘被我的呻吟声吓得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后见我没了反应,伸手感受了一下我还有微弱的呼吸,知道我是疼的昏了过去,便将提起来的心落回了肚子里,赶快继续给我处理伤口。
芸娘的动作很是熟练,一会已经将我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但是瞧着我的手臂上那一道伤口,她知道这需大夫给缝合才能顺利愈合,她便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先给我换上,又将我的手臂有伤口处剪开,将伤口露了出来,便于大夫将伤口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