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幼月又怎么能够放心的下呢?
楚幼月皱了皱自己细细的柳叶眉,暂且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不过脑海当中依旧思绪万千。
看来也只能先那样做了。
转眼之间,天色渐晚。
一个身穿着粉色宫裙的少女跌跌撞撞地朝着楚千封的寝宫而去。
她神色有些许慌张,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取而代之。又是一片的坚韧。
“站住!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手拿配刀的侍卫挡住了她。
宫女赶紧停住了,然后转身对他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奴婢参见侍卫大哥。”
“你在这儿干什么?有没有令牌?”
宫女对他笑了笑。“奴婢是御膳房的,我来给二殿下送晚膳来了。”
“原来是御膳房的,进去吧,东西放下赶紧走,别磨磨唧唧的。”侍卫故作严厉的对她吼着。
宫女点点头,赶紧朝里面的宫殿走去,只不过在侍卫没看见的角落,她眼底划过一抹冰冷阴暗的神色。
快速的将手里的燕窝放下,她赶紧离开此处。
而楚千封回来之时,并未想那么多,伸手端起了了青花瓷,玉碗的燕窝就一口吞下了。
然而这燕窝刚一入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来人。”砰的一声,他将这玉碗摔在了地上。一张脸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似的。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一只手给揪着一样的疼痛。
连喘口气都有些困难。
这燕窝当中绝对被那个贱人下了毒。
此刻,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之声。
“滚进来。”楚千封冰冷的吼着。
门外之人面面相觑,赶紧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来。“启禀二殿下,这是五殿下走的时候让奴才们叫给你的东西。”
楚千封握紧拳头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和楚幼月脱不了干系。
紧接着伸手就将它拿到了手中。
——我亲爱的二皇兄,想必你已经查出了自己得病的消息吧,哈哈哈,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不用太感谢我。我知道你对父皇下了毒。所以呢,礼尚往来,我也对你下了毒,只要你敢对父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贱人都是贱人!”
楚千封将这信直接给撕得粉碎。
现在的他恨不得就讲楚幼月给撕的粉碎。
而此刻楚幼月早已经到了城外面。
现在的她已经料到了楚千封得知真相时会是如何的生气,顿时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你很久了。”
轻飘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随即燕桑的声音就出现在了楚幼月面前。
“你来做甚?”
然而楚幼月话音刚落,旁边又传来沈阎的声音。
“小殿下,我也等你很久了。微臣得知小殿下将要离开京城的消息赶来送殿下,没想到这么巧。”
牙白长袍的沈阎也出现在了此处。
他摇着扇子好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看到这两个男人,楚幼月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来找我做甚,我走就行了,不需要你们来送。”楚幼月皱着眉头看着二人。
二人没想到对方也在,顿时不约而同皱起了眉毛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诡异起来。
“作为你的夫君,我当然要护送你了。”燕桑轻飘飘的落在楚幼月身边。眼眸当中是毫不掩饰的情深意重。
“别乱说话,你才不是我的夫君。”
“可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燕桑皱着眉头说着。
楚幼月也皱起了眉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幼月话音刚落,就看到燕桑一脸受伤的表情。
燕桑眼神晦暗不明,似有暗波涌动,他声音低沉,夹杂着怒意:“我失明的那段时日,一直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柔声安慰我,悉心照料我,是你将我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楚幼月眸中毫无波澜,一脸沉静地望着他。
燕桑见她仍是不为所动,便将两人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一一诉说,最后更是情真意切地说道:“你我在情动之时水乳交融,共赴巫山云雨。在要了你身子的那一刻,我便下定决心,此生我燕桑的妻子,只会是你!”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冷面的女人,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一般,“鸳儿,你我之间的美好回忆,你当真不肯承认?”
楚幼月默然。
她完全不记得燕桑所说之事。
可是燕桑口口声声说那个陪伴他的女人是她,甚至将两人相处的细节都能一一道来。
那些日常生活中的琐碎,若不是真的曾发生过,燕桑将它们深深刻在心中,是不可能如此详细的。
燕桑从头到尾都毫不动摇,又是一副深情如许的模样,在他此般坚持下,楚幼月不由产生了丝丝怀疑。
难道她,真的和燕桑相处过一段时日?
不管她心中作何感想,面上她却仍是冷冰冰的样子,瞧不出任何端倪。
这让燕桑和沈阎都猜不透楚幼月心中所想,也不知她会在这番深情告白之后会作出何种决定。
在燕桑深情款款地倾诉之时,沈阎几番想要打断他的话,却又暗自忍耐下来。
此时情况陷入僵持,他勾唇一笑,眼神却是冰冷:“莫不是燕教主认错了人?毕竟瞎子可看不见究竟是谁。”
“荒谬!”燕桑冷斥,他双眸微眯,眼中寒光隐现,“那段时日,我虽失明,却也不至于认不出鸳儿!”
他继续说道:“燕某倒是想给沈丞相一句忠告,死鸭子嘴硬也没办法更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呵。”沈阎冷笑,“沈某也想给燕教主一句忠告,痴心妄想还把妄想当现实,是病,得治。”
两人目光交错,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可谁也不愿再主动动手,惹得楚幼月不快。
下一秒两人齐齐望向楚幼月,等她做出决断。
两道炙热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身上,楚幼月一时无语。
可她心中已经做好决定。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此时此刻,她都不会承认燕桑所说。
她要去寻找当年的真相,不会让儿女情长绊住她的脚步。
“我定不是你所说之人。燕桑,是你被人所骗了。”
楚幼月目光无波无动。
燕桑下意识想要否认,却被楚幼月的下一句话堵住。
“你所说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宫中,从未出去。若是你不相信,可以任意找宫中的人询问。”
燕桑紧紧盯住楚幼月,似乎想要发现她说谎的端倪,可是没有,楚幼月非常冷静,眼睛不躲不闪地回望着他。
可他不愿意相信!
若那个人不是楚幼月,又会是谁?
他的所作所为,岂不成了明晃晃的笑话?
他不能忍受这种屈辱!
燕桑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扣住楚幼月的手腕,却在途中被另一只手拦住。
是沈阎。
“燕教主,月儿已经明确告知你所说之人并非是她,你还要不顾月儿的意愿,继续纠缠?”
燕桑不甘,却不得不收回手。
若是惹得鸳儿不快,更是得不偿失。
“燕某告辞!”
深深地望了楚幼月一眼,燕桑丢下这一句话,匆忙离去。
再度只剩下楚幼月和沈阎两人。
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再难与之前相同。
楚幼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沈阎只是望着她,同样不发一语。
两人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气氛逐渐尴尬。
楚幼月不知如何是好,决定同沈阎告别,“沈阎,那我便先离开了,你好好保重。”
“嗯。”沈阎的语气似有丝丝淡漠。
楚幼月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恼怒,“告辞!”
她的语气不由夹杂了一些火气。
说着她便要离开,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手腕。
“月儿……”
沈阎露出一抹浅笑,“我相信你所说。”
楚幼月只觉一阵莫名的熨帖。
她回首,落入一双含着笑意的眸中,其中似有情意脉脉流淌。
楚幼月的耳根染上绯色。
沈阎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她也没有尝试挣脱。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便来寻我,不要逞强。”许是过了片刻,又许是过了许久,沈阎松开了她,温声而语:“保重。”
楚幼月不敢看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匆忙离去。
书房。
烛火跳动,在墙上印出飘摇的身影。
楚子豫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沉地望着摇曳的烛火。
他必须要挽回鸳鸯!
但……
楚子豫想到当前朝堂与宫中的近况,脸色愈发阴沉。
若不是楚千封狼子野心,提前对父皇下手,他怎会如此被动!
鸳鸳现在已经离开了皇宫,以后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若是任由楚千封继续发展,成功登上皇位……
楚子豫眉间凝成一道川字。
不!他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只有夺回了皇位,才能挽回鸳鸳!
楚子豫心中有了决断。
翌日。
楚子豫进宫,开始亲力亲为地照顾皇帝,日夜陪伴,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连着三天之后,楚千封听到内侍禀告的消息,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装模作样!”
久病床前无孝子,他倒要看看楚子豫能坚持多久。
更何况,那个老不死的已经中风,几乎没有了神智,费心讨好一个废物又能有什么用?
愚不可及!
任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随他去吧。”
楚千封挥手,让内侍退下。
很快,大皇子日夜侍候皇帝的消息,在紫禁城传来。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
朝中的官员各有见解,立场不同看楚子豫的行为评价亦不同。
而不通政事的百姓,却是统一地夸赞楚子豫,认为楚子豫的这份孝心难得可贵,感天动地,定能让神仙保佑,让皇帝早日好起来。
一时宫里宫外,俱是对楚子豫这份孝心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