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玉在县城是彻底混不下去了。
但是,她也不敢回老宁家。
老宁家那帮人都什么德性她可实在是太清楚了。
势利,恶毒,逢高拜,逢低踩。
当初是她宁可玉在高处,轻松就鼓动着全家人踩站在低处的宁锦绣母女,现在是宁锦绣毫发无损,处处攀附高枝,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宁家人要是不照死里踩她,那就不是老宁家人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宁可玉把自己的行李一收拾,带着满腹怨念,远走他乡,自此再无音信。
得知宁可玉狼狈出走的安昌河,击掌大笑,直呼恶人有恶报,晚上特地买了几个菜回家庆功。
这一回,能顺利点化着张文月去闹她宁可玉,宋月莲可谓是功不可没,安昌河半开玩笑地叫媳妇坐了上席,说是晚上一定要多敬她几杯,她忽悠张文月的那场戏演得实在是太好了。
宋月莲心里得意着,可是也很好奇,宁锦绣是怎么知道宁可玉手里的证据是假的?
宁锦绣大口往嘴里塞着菜随口说:“我哪儿知道她手里的证据是假的啊?”
宋月莲愣了:“你不知道?那你为啥让我那么跟张文月说?”
宁锦绣看着她直笑:“我们的目的只是鼓动着张文月去闹她宁可玉,至于那证据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是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儿了,跟咱们还有什么关系?”
安昌河和宋月莲互视一眼,登时恍然大悟。
安昌河拍着大腿直点头:“对,如果她那证据是假的,张文月铁定会象现在这样逼得她宁可玉在县城里面混不下去。
如果她那个证据是真的,也是她和张文月当面撕破脸。宁可玉她会拿着证据去公安机关举报张鹏义,最后还是她们两方面闹得鱼死网破,我们只管坐山观虎斗就好。
绣啊,你这一招一石二鸟,玩得好,玩得妙,玩得真是呱呱叫!”
一旁坐着的许春琴到底是心里头不落忍,小声说:“绣啊,可玉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堂姐,你就这么治她,会不会有点……”
宁锦绣夹了一筷子肉菜放到许春琴面前的碟子里,说:“妈,我还是那句话,人不范我,我不范人,人若范我,十倍奉还!
当初她宁可玉四处编排我,逼得我跳河的事儿你难道忘了?
后来我好起来了,到城隍庙前头闹了她那么一场,她要是个知道悔过的,哪儿还有现在这么一起子事儿?
现在是我运气好,没让她算计着,若是那天真被好多人撞到我跟国栋哥在一个房间里。
这一回毁的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就连国栋哥的前途和名声也要一起被毁了。
现在我这么一说,你还觉得我不该这么治她吗?”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许春琴摇着头直叹气:“好歹也是一家人,血脉连着的,她宁可玉怎么就非得往这一步走啊?唉……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一回也是她活该,自找的!”
宋月莲拉着她的手道:“大姐,她宁可玉要是顾及上一点血脉亲情,哪儿会这么三番五次地坑害咱们绣?
眼下这事儿,咱们家绣也是借力使力,根儿上还得怪她宁可玉做人不地道,自己扒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往后她走得远远得也好,免得继续在眼前膈应人。”
当天晚上,一家人热热呵呵地吃完了饭。
第二天,安昌河,宋月莲和许春琴各自忙碌各自的生意。
而宁锦绣回到校园里安心读书,全心全意为明年的高考冲刺作努力。
宁锦绣想了,京城是自己上辈子努力和奋斗过的地方,也是自己现在的终极奋斗目标。
宁锦绣现在如果能考上京大自己喜欢的专业,并且在京大顺利毕业,等于直接就站到了一个更高的平台上。
然后,再依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去,在京都市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
完全自己这辈子和上辈子共同的梦想——成为京都首富!
与此同时,把宁可玉给逼得走投无路彻底离开Z县的张文月少不得向儿子细述自己的战迹。
在饭桌上张文月不停地叨叨:“鹏义啊,你看看你,一开始看中的那叫个什么人?她宁可玉那种乡下来的小狐 狸精真叫个奸啊。
假装跟你睡了,要你负责任,其实根本没有那回事儿,她就是故意做的假,想要讹你呢,幸亏你妈我火眼金睛……”
张鹏义端着碗的手一抖:“妈,你刚才说什么?宁可玉她是做的假?其实她……她从来没有跟我睡过?”
张文月拿着筷子直点他的脑袋:“我的傻儿子哟,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跟女人真睡过都不知道,那天我找到她宁可玉的单位当面一证,可就把她给证出来了吧?那个床单上的血迹本来就是假的!她就是提前做好了那东西,故意给你下的套!就你这个傻小丫子,傻乎乎的,竟然还信她呢。看看这一回被她给折腾得,唉……”
张鹏义脸上的肌肉猛烈地抽搐了几下,突然一捂嘴,冲到卫生间里就大口大口地就吐了起来。
张文月被他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赶快端着杯水追到他旁边连声问:“鹏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吐成这样?啊哟,我知道了,肯定是被宁可玉那个人品给恶心着了,这样的女人,道德败坏,人品低下,就是个下三滥。
不过这一回,她可彻底被我给揭穿了吧?往后是别想在Z县混了,也算是给你出了一口恶气。”
张鹏义只管伸着脖子吐得昏天黑地,根本就听不到张文月在说什么。
等到张鹏义吐够了顺着卫生间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只觉得从胃里到心里都在抽抽得直发痛。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跟宁可玉发生过任何事情,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使的计,是她故意设计让自己和宁锦绣分开的。
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个恶毒的女人!
张鹏义握紧双拳,眼泪禁不住顺着眼眶滑落下来,嘴里喃喃地说着:“锦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是我上了宁可玉的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与此同时,正在专心写作业的宁锦绣突然掩着鼻子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一边站起来关窗户一边说:“嘿,又是谁在念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