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秦宗仁沉吟着摇了摇头：“眼下能扳倒的，不过一个秦明轩而已，倘若被魏梁燕知道，起兵谋反，也不是我们能吃得消的。”
他眯了眯眸子，寒声道：“我们，还需要一个万全的法子。”
所谓瑞雪兆丰年。这场雪断断续续，竟一直下到了除夕前夜，可依然影响不到百姓们的喜意。家家户户红灯高挂，门口贴满了福字和窗花。穿得像团子一样的孩童们拎着炮竹四处玩耍，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
点心铺更是生意火热，杜苗苗好不容易抢到糕点过来，谁知秦明轩原先站过的地方空空如也，不禁皱了皱眉：“秦明轩？”
这人，刚买完东西，怎么就不见了？
小霞挽着杜苗苗的胳膊，也在拥挤的长街上扫了一圈，立即锁定到一名老和尚面前：“夫人您看，王爷在那呢！”
定睛看去，长街对面来了个摆地摊的僧人。大冷的天气，他却盘腿坐在薄薄的白布之上，面前摆着些颇有佛家气息的小摆件。
而秦明轩手中正拿着个鱼形的玉佩，拧眉对那僧人道：“真的不能卖给我？”
“阿弥陀佛，小僧说过了。”僧人双手合十，虔诚道：“小僧只将这些东西赠予有缘人，施主与这枚玉佩无缘，再强求也无用。”
他眉峰微微皱在一起，还准备说些什么，就见杜苗苗抱着糕点碎步跑了过来。
“秦明轩！”她小巧的鼻头冻得红红的，一过来就往秦明轩身上拧了一把，只可惜衣裳太厚，压根没掐到肉：“让你在门口乖乖等我，你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那僧人抬头看杜苗苗一眼，眸中的诧异清晰可见，立即将秦明轩手中的玉佩给抢了过来。
“施主，你眉宇间隐有佛气，竟是与这玉佩有缘啊！”他将玉佩塞进杜苗苗手里：“这玉佩乃是贫僧开光之物，施主将它带在身上，定能逢凶化吉，还请施主收下！”
莫名其妙被塞了这么个玩意儿，杜苗苗头有些晕：“逢凶化吉，这么厉害？”
僧人静静地看着她，不知怎么的，语气陡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垂眸道：“有些劫乃是命中注定，能不能化，会不会化，取决于施主的心。倘若施主相信，逢凶化吉自然是真，可也能说此劫因它而起。”
杜苗苗眨了眨眼，更有些听不懂了：“啊？？”
小霞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对栩栩如生的小鲤鱼喜欢得紧：“夫人，佛家开光之物，通常都是有佛性的，您就将它收下吧。”
“是啊。”秦明轩叹了口气：“我还想着买回来自己戴着呢，没想到给你了。”
一听秦明轩想要，杜苗苗赶紧将他揣进了怀里：“想要啊？不给。”
“施主。”那僧人看着她，突然接着道：“有时候，生即是死，死既是生。倘若不死，何来永生？”
说罢，僧人轻笑一声，朝他们做了个揖，又雷打不动地做回去了。
秦明轩也朝僧人回了个礼，随后挽起杜苗苗的手，温声道：“我们走吧。”
“好……”杜苗苗回头看了僧人一眼，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过的话。
生即是死，死既是生？
“王爷。”几人回去的路上，苏正趁杜苗苗去买东西，凑在秦明轩耳边道：“您想给王妃送礼物，直接给她便是，为何要买通那个僧人？”
而且那个僧人神神叨叨的，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
秦明轩静静看着杜苗苗的背影，却是不以为然：“麻烦又如何，只要苗苗开心，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