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念安也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她一直以为这是君王无情。却不曾想是这般无奈的事实。
“这些年，我虽对你极为严苛，可事实上对你，我始终心怀愧疚。若不是我当年少了那么几分戒备，你母亲也许如今还安安稳稳活在这世上，看你成亲，看你做父亲，过上那含饴弄孙的美满日子。可惜——”
成贺帝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以君王之称相待，自始至终就只用了一个“我”字。
潘念安看得出来，对于当年的事情，成贺帝是真的伤了心。
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当年的事情似乎和如今很多事情的发展有着意外的雷同。她相信成贺帝时隔多年再重提这事儿，也一定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
“陛下此番把这些事情一一道出，可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潘念安略略犹疑过后，还是将自己心底的疑虑问了出来。
“稷儿媳妇儿果然聪慧。一猜便猜准了。”
嘴角还残留着方才的苦涩，可眼底却早已不再掩饰对于潘念安的欣赏。成贺帝抬头看了看一旁静默地慕承稷，终是长叹着缓缓继续道：“最初，我也以为是皇后所为。但是还是太子妃的她并无子嗣所出，加上监天钦对于你母妃和你的判言，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以这些年我始终都在调查，调查皇后的所作所为。”
说到这儿，成贺帝似乎有些难以为继。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说出，将当年的疑虑如数告诉慕承稷，才会是对他最小的伤害。
但——
如今的局面，他又不得不说。
“这些年调查下来，所能验证的事情是，皇后与行刺之事却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最最致命的却不是这个。而是监天钦那一则说你是天上星宿托生的判言。”
“所以，当年监天钦的判言也是人为蓄意安排的？”
聪慧如同慕承稷，又怎么会听不懂成贺帝这话里的意思。只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他耿耿于怀了数十年的事情，他母妃死前依然在纠结的事情，竟然都不过是他人的一场算计，一场局。
“是。那当年监天钦的所有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不是意外死亡，就是生病死亡，总之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看得出来，成贺帝此番是真的决心从头到尾彻查到底了，否则他不会将压在心底那么多年的事情用这样的方式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父皇，当年祭祀的那条路线，如今都还在吗？”
就在潘念安愣神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能早日挣脱如今的困境时，慕承稷却已然有了他自己的打算和想法。
“虽然多有变化，但整体的路线还在。就连朕托付你母亲的那一户农户的房子，也依然还在。朕想着若有朝一日能得事情真相，必要去那里告慰他们和你母亲。所以，也迟迟没有拆除。”
成贺帝虽然不解慕承稷这么问的原因，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将事实告诉了他。
然而，下一秒慕承稷却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