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的手指有点僵硬，嘴唇微微颤抖，我是作为妾进门的。
我忍不住看向老天，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此刻的羞辱，不算什么。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会做这样的选择。
我静静的坐在喜床上，手慢慢的抚摸喜被，这是我和季宴礼的床，是我们的新婚之日，
但是今晚他却要睡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我还是忍不住偷摸的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他的婚礼上。
看着他满脸笑容的招呼着来往的宾客，脸颊在美酒的衬托下微微泛着红。
一杯接一杯，止不住的高兴。
我在这前厅显得束手无策，双手死死的抓住裙摆。
有一群丫鬟，缓缓的向前厅走去。
「今天少爷还娶了一位沈姨娘，这位姨娘，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明知今天少爷娶妻，还非要作为妾嫁进来。」
我抿起嘴唇，暗自记下了这两位丫鬟面容。
我跟着她们缓缓的进入前厅，里面张灯结彩，与我的小院天差地别。
「我听说啊，本想是嫁国公府的嫡小姐进府的，奈何好像大小姐与人私通被当场抓住，这才换成四小姐。」
「这四小姐，本就不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小姐，所以当作补偿嫁进来，就算是妾，国公府也不管，皇上也没说什么。」
我这次出嫁，国公府没有任何嫁妆，就一顶小轿，孑然一身。
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想放弃，我依旧嫁了进来，这是我触不可交的月光啊！
我跟着侍女一杯一杯的给那些达官贵人们倒酒。
但是此时却有一个人摸上了我的手，我看着这个人。
这是为数不多，我认识的人。尚书府家的顾公子。
前几天和出门买结婚用的礼品时，他策马扬鞭在街道上，远远的看过一眼，说此人是出了名的纨绔。
常常留恋于青楼楚馆，已到而立之年却没有娶妻。
各家的儿女都看不上这位纨绔。老尚书时常独自抹泪。
这些我都是听我的丫鬟告诉我的。
也是我到了出嫁时，才临时配的丫鬟。
我盯着他的眼睛，明明没有一丝轻浮的感觉，却做着轻浮之事。
我使劲抽出手，行了一个礼，就退到了一旁。看着新娘子缓缓道来。
全身凤冠霞帔，好不美丽。
是季宴礼亲自去门外迎进来的，满脸的笑意，浑身上下散发出春风得意的感觉。
可能这个女子便是他的心上人吧。
我看着她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我就忍不住，悄悄的退出了这个地方。
我跑到一座假山后面，蹲在地上，把头埋进了衣袖里，终于可以缓缓的哭出来了。
在过了几分钟，我听着后面有脚步声寻来。
我立马起身，拿起地上的石子，躲在了隐蔽之处。
看见一个黑影，我使劲砸了过去，没想到此人一手就把我的手握住了。
本想大声呼唤，奈何他的手死死的把我嘴堵住了。身上的清香也飘进了鼻中。
「我乃尚书府公子，你个小小丫鬟，好大的胆子。你不乱喊，我便松开你。」
我点点头，他身上的清香才慢慢远去。
我本想开口询问，但是觉得有失礼数，就静静的等待。
他也不开口，我俩就在干坐着。
可能实在是太无聊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刚刚看你，好像哭了。」
我微微一怔，这是多久没有人在意我的情感了。
我不知如何开口，因为确实难以启齿。
「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
「我就是看少爷对夫人如此之好，有点羡慕罢了。」
「小问题啊！等一会我就去跟宴礼说，把你赐给我。我们尚书府可比丞相府好玩多了。」
我又开始紧张了，连忙摆手。浑身都透露着拒绝。
他看我如此激烈的反抗，也没有多说话。
便给了我一枚玉牌，让我有事，去尚书府找他。
后面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面就对我如此之好。
05
我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原来顾裕之也不似传闻中这么难堪。
我褪下了丫鬟的衣服，换上了自己的婚服。
我知今晚季宴礼不回过来，便自顾自的收拾一下，便上床休息了。
我想着这些年，我就是为了季宴礼而来的，虽然他现在不爱我，
但是我相信以后我尊敬祖母，照顾夫人，处理好家中的事，他的心里会有我的一席之地的。
就算我这样给自己洗脑，但是还是改变不了，他不爱我的事实。
我拿被子盖住头，蜷缩成一团，才渐渐的感觉到有一点暖意。
一夜无眠，等丫鬟来唤我的时候，我已用厚厚的粉扑，遮盖住了自己面色暗黄的脸。
检查了好几遍是否穿戴整齐，才跟着丫鬟来到大厅。
我第一次束手无策的站在旁边，还是丫鬟使了一个眼神，我才跪到在老妇人的面前。
跪了大概一刻钟，腿都酸痛不已，季宴礼才带着他的夫人姗姗来迟。
我看着这个女子面若桃花，纤纤玉指，是季宴礼手牵手带她进来的。
我跪在地上，看着他们宛如天作地设的一对，有微微的出神，直到丫鬟出声我才回过神来。
端起茶杯，先给老妇人敬茶，其次又给夫人和他敬茶。
他始终都没有正眼瞧我一下。
要不然他怎么会发现不了，我就是多年前他救的那个小姑娘。
我为了追随他的脚步，一步一步都熬过来了，
接着就是用早膳，我看着他们实在是味同嚼蜡。
丫鬟看我脸色苍白，嘴唇都毫无血丝，轻轻的贴在我耳边询问。
这次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季宴礼眼神墨色如瞳，仿佛一眼就可以把我望到底。
「沈姨娘，身体不舒服，就下去休息吧。」
宋行芷也微微点头示意下人，带我下去。
我起身微微行李，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不需要丫鬟，
自己一个人便离去。
回到房间，拿出当初季宴礼给我的玉佩。
细细的观摩，由于时常拿出来，玉佩表面越光滑细腻。
一月左右，季宴礼都夜宿在宋行芷的房间，
我也乐的清闲。
但是今日丫鬟匆忙进门，告诉我今夜少爷歇在我房中。
我匆忙站起来，导致小腿撞上了木凳，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唤来丫鬟，拿出我全部的衣衫，一件一件换，但是每件我都不满意。
我坐在镜子面前，看着我的面容，已是极好的。
唇红齿白，精致的小脸上透露出紧张的神色。
晚膳时间都过了好久，季宴礼都没有来，
正准备差丫鬟去看的时候，
终于姗姗来迟，
外面下雨，季宴礼的身上也透着微微寒气。
我连忙接下雨伞，拿来干净的毛巾，给季宴礼慢慢的擦拭。
他的手有微微的茧子，可能是平常练武所致。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羞红了脸，连忙低下了头。
「沈姨娘，不必如此！既然你嫁进了季府，我们这儿就不会亏待与你。你平常也可以多于芷儿交流，我不在府里，我怕她闷得慌。」
我微微一怔，连忙应了下来，但是心里却堵了一口气，久久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