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萝卜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黑,身后,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就要冲上来将容月一剑了结了,然而,却被白衣公子一个手势,制止了。
老板自然乐得白来的生意,顿时看容月的眼神就跟看财神爷似的,只是老板看了两眼,立马弱弱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就连往容月手上递过的两个牛鞭也弱弱的收了回去。
“呵,呵呵,姑娘眼光不错。”
老板笑,那只白兔的眼神冷一冷。
老板换了个模样笑,白兔的眼神更冷,湛蓝的眸子像是随时都能射出一把冰刃刺穿他的眼珠子似的。
老板思前想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上了一只兔子,且这兔子的眼神还这么,凶残?
这老板的畏惧,容月全然不知。
就是觉得怀里的白兔似乎不太高兴,于是容小姐很识趣儿的抱着白兔就走,也不理会那白衣服的肉萝卜了。
白衣男子似乎还要叫容月,可不经意间,却也对上了白兔那双湛蓝的眸子,顿时脚步一定,眉头一蹙,回头吩咐道:“去查!这只兔子,什么来历!”
身后的侍卫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主子,您说调查谁?”
“咔嚓”一声,那侍卫刚问完,耳朵突然一痛,半只耳朵瞬间掉在了地上。
侍卫疼的眼珠子翻了几翻,却不敢叫出来,这次掉的是只耳朵,若是叫出来,他的舌头……
这点小动静,自然是没能引起旁人的注意的。
容月抱着白兔越来越靠近人群正中。
许是因为今日是铁甲营回城的日子,来街上的女子也格外的多。
各个打扮的貌若天仙,花枝招展,惹得无数男子驻足流连。
“听说昨日武安侯殿下又狩猎了一只老虎!好威武啊!”
“谁说的,我兄长是铁甲营副将大人府中的家仆的大舅哥的同窗,要是真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若是能一睹武安侯殿下的风姿,我纵然是脚踩狗屎,也愿意了。啊!这,这是什么东西?”
“你再敢提一句武安侯,我动手了啊!爱,松手,你别扯我头发!”
“你先松,你放开我衣裳!”
一群女子争风吃醋,本来花枝招展准备寻求跟武安侯殿下偶遇的,却不想就在这大街上竟是打了起来。
容月捂着耳朵,痛苦万分的恶皱起眉。
“女人啊女人,你们的名字叫凶悍啊!”
说完,容月低下头,轻轻的在白兔的耳边道了句:“哎哟,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是老虎呀!宝贝儿,你看,还是我好吧?不如这样,你乖乖的从了我,我以后保准儿对你好,让你过上好日子!”
白兔脑袋一撇,对容月的话表示深深的嫌弃,“吱吱……”你好意思说别人是老虎!
昨天夜里将蛇结挂在树枝上的温柔女子?
还是直接一盆仙人掌扣爬房梁的蒙面人脑门上的温柔女子?
古往今来,他没听说过,温柔二字还有如此深刻的含义的。
容月停下脚步,忽的深吸了口气,站在一卖胭脂的铺子前,挤了挤胸前的一条沟,“老娘温柔贤惠,目若秋波,身似柳枝儿,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就连头发丝儿里,都写着两个字:温柔。”
身旁,人来人往,白兔的眸子里,倒印着容月那张满是不屑的脸。
他一直看到的容月都是不顾及形象,轻浮随性,流、氓成性,没心没肺的模样,可是她对谁,眼底都是这几分不屑。
白兔的心,突然间跳动的有些快,有些不受控制。
他急忙别开视线,然而却忘记了自己还被容月抱在怀里。
容月的手,一点点的移动,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忽然,容月一低头,不可置信的盯着怀里的白兔,惊讶道:“你的心里,有只熊兔子乱窜!哟,宝贝儿,这是心肌梗塞的感觉呀!”
“吱吱……”心肌梗塞?
白兔回过神来,急忙开始调息,想要平复自己这颗不受控制的心。
容月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抱着白兔的手更紧了,“啧,这可是世间最难治的疑难杂症之一啊!”
“吱吱……”本侯怎么没听说过?
“你每天吃的青菜你都能叫得上名字吗?你认识胡萝卜白萝卜绿萝卜红萝卜和绿鲤鱼吗?”
白兔:“……”
“乖,此病虽然难以救治,但是好在我是知道这个病唯一治疗方法的人,我看你这模样,距离病入膏肓也不远了。”
明知道容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白兔此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忘记了拆穿她,反倒是有些想看这个女人接下来想要干些什么一般。
“吱吱……”说重点。
身为堂堂的武安侯殿下,北凤珏其实很少能有这么多闲工夫陪一个人这么闹着玩的时候。
他的每一句话,也许都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家国数万百姓和将士的命运。
也只有此时变身为一只弱小的白兔,身上的单子,似乎才突然间卸下来了一般。
他眸子里依旧清冷,可却异常乖巧安静的趴在容月的怀里,第一次这么平静,和祥。
而此时的容月,正一边偷偷地伸出手去蘸脂粉,一边瞅准了白兔的脸蛋 ,就准备出其不意的给武安侯牌白兔擦个脂粉什么的。
势必要把白兔打扮成京城第一网红兔!
很好,没有察觉!
再近一步!
容月满心雀跃,见白兔盯着自己,急忙将话题掰了回来,“这个方法,很简单。你知道白雪公主和王子么?白雪公主被一直毒苹果毒死了。”
马达!这个颜色怎么这么丑?给猴子画屁股吗?
她立马不动声色的换了一盒脂粉,眼神时不时地偷偷瞟一瞟。
然而,就在她即将得手的时候,手才刚从白兔的身后抬起来,一只兔爪,便果断的换了个方位,将自己调整了个仰面朝天的优雅姿势,把她的怀抱当昨天天然的小窝,淡淡的道:“吱吱吱。”继续说。
啊!魂淡!后脑勺长眼睛了!
容月急忙将手收了回去,闷闷的继续童话故事:‘后来,王子亲了白雪公主七天七夜,白雪公主嗖的一下,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叫做女儿国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和尚,还养了一只猴子。’
她低头,看着一脸淡然的白兔,摸不准这只兔子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听。
只是,白兔既然没有制止,那这个意思是,还要继续?
容月犯了难,恨不能自己此时能有三头六臂,直接把白兔按住,强行动手!
然而,白兔的身子一点都没动,只悠闲地扫了眼容月,“吱吱……”猴子,也喜抹胭脂?
白兔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容月无力的垂下自己的小脑袋,“是,猴子给自己画了个猴子屁股,从此以后改名叫做美猴王。老娘的心啊,真是痛!”
听出容月语气中的郁闷,白兔心情似乎十分不错,不知是从哪儿竟是掏出了一块银子,就要扔给那摊贩老板。
谁知,一双白净的手再次抢先一步。
“这些我都要了。姑娘,你可喜欢?”
容月一扭头的瞬间,有些懵逼。
怎么走哪儿都能撞见这肉萝卜?
难道她今天的打扮,特别像排骨?所以总是能吸引个萝卜追着自己跑?
想到这,容月心里顿时一阵不爽,没好气道:“老娘不喜欢!”
肉萝卜见过无数温柔贤惠的女子,也曾听说过容月是个安静乖巧的女子,怎么今日一见,传闻都是瞎了眼聋了耳的吧?
一时间,白衣男子笑的有些尴尬。
忽然,一块银子‘嗖’的一下朝着摊贩的怀里射了过去,快准狠,至砸的那摊贩老板捂着胸口低声叫哎哟,这要是再配上点不正经的音乐,画面就相当的美好了。
白兔优雅的收回自己的爪子,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扫过跟屁虫似的跟过来的白衣男子,嫌弃开口:“吱吱吱吱。”狗皮膏药!
容月一愣,沉默两秒钟后,突然仰起头来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笑的那白衣男子一头雾水,他难道又做错了?
摊贩本来这些脂粉每天也就卖个几钱银子的,今天倒好,一只兔爷儿赏赐,这么大一块银子,顿时感动的痛哭流涕,“哎哟,这怕是月宫的仙子吧,真是好心肠啊!我代替我家中老母,媳妇,儿子,还有未出世的儿子,谢谢您了。”
容月本还笑着,突然间听到那一声月宫仙子,顿时脸一沉,靠!说谁嫦娥呢!谁他么的每天跟吴刚一块砍树呢!
魂淡!
容小姐心里有火当即便怒了:“你才嫦娥!诅咒谁跟心肝宝贝儿分离呢!”
白兔抽了抽嘴角,突然觉得自己自己之前想要拍死容月的心思,可能是对的。现在动手,为时不晚。
他对面,白衣男子的视线也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一边将手上的银子收了回去,一边有意无意的想要伸手摸一摸白兔,嘴角衔着虚伪的笑,柔声道:“姑娘的这只兔子,好乖巧,好漂亮。”
容月愣了愣,低下头看着怀中的白兔,心里寻思着:这货从哪儿看出来北凤珏乖巧的?
你见过爬人头顶的白兔?
这肉萝卜莫非还是个脑残?
容月猛翻白眼,一抬袖子,把白兔护在怀里,斜着眼睛将白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又是送老娘牛鞭,又是送抢我脂粉,这会还想勾搭我的白兔,说,你是不是鼻涕!”
“鼻涕?此为何物?”
白衣男子一头雾水,难道这个鼻涕又是哪个周边小国的语言他尚未学会的?
容月耸了耸肩,“哦,这是个为你专门打造的词语,专夸人有气质,长的像你这样举世无双的美貌的。”
俗称变、态。
白衣男子眼神一亮,红了红脸,有些不自在道:“姑娘谬赞了。敢问姑娘,在下是否有幸能邀姑娘共进午膳?”
靠!果然是个想要搭讪的!
容月顿时为自己的机智感到了一万点的开心和自豪。容月将怀里的白兔抱了起来,小眼神在他身上一打转,意味深长的叹道:“宝贝儿,鼻涕请客吃饭,莫不是,觊觎你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