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之前的检验来看，李朝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最后的结果单出来的是重度偏执精神障碍，我以为是我的判断错误，又涉及到警察那边事儿，我也没敢去问。”
何睿说着从自己书包里拿出来一个本子和录音笔。
“这个本子上是我在询问他的时候记录的东西，录音笔里面是当时的询问记录，里面还有些其他病人的资料，如果对你们有用的话，麻烦把其他病人的删掉一下。”
这点沈岫是明白的，录音笔一般记录的谈话原句可以可以在下来后重新发现一些当时没有发现的东西。
只是沈岫没想到这些东西何睿竟然会这么大方的交给自己，毕竟像这种自己亲自接触到的例子对于一个医学生来说意义实在是不一样。这一点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
沈岫把东西放进自己包里：“放心，这个录音笔拷贝一份下来后和笔记本一起换给你。”
只见何睿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起来了，看得出来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沈哥，时间差不多了。”一直旁观的程纪景开口提醒。
沈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的确差不多到了何睿该上课的时间了。
“今天就到这儿，谢谢你的配合。”沈岫公事公办的说，“抱歉，占用了你的这么多时间。”
“啊？没事没事。”自从知道自己狠心“充公”的资料可以拿回来，何睿顿时就高兴了，“那我就先走了，辛苦沈律师了。”
出乎意料的有礼貌。
沈岫朝他笑了笑，就算是答复了。
等着何睿走后，程纪景委委屈屈的开口：“沈哥，你都没对我那样笑过。”
甜品店里的座椅全是一溜贴着窗户摆着，沈岫他们坐的位置刚好一般被树投下的阴影遮住，一般暴露在初秋的阳光里。
沈岫这位视力一直都拔尖的人，逆着光，清楚的看到程纪景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上面好看的睫毛。有点像电视里青春校园偶像剧里的经典画面。
他发现自己刚才看到何睿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什么了。何睿身上有一点和程纪景一样的感觉，活力，一种二十出头年轻人的活力。
“程总，你是喝醋长大的吗？”沈岫虽然心里微动，但是脸上未露，“走吧，你不是说问完就一起去逛逛你以前的学校吗？”
也就是程纪景之前在车里说的——约会。
程纪景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露出个跟外面阳光差不多灿烂的笑容：“那就走吧！”
医科大是教育园区里面最大的大学，在全国的大学里面都能在前五排上号，这也是当地人民最觉得脸上有光的事情，只是苦的就是那些天天被家长用医科大里的学霸来比较的孩子们了。
今天不是周末，医科大排课也比较满，现在在路上也没多少学生，偶尔能看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走过。
“这些都是去参加实训课，或者是去实验室上解剖课的学生。”看着沈岫打量的眼神，程纪景主动解释道。
或许银杏树是每所医学院的主打植物，从甜品店出来，这一路边上都是银杏树，又正好是秋天，能钻进每个人眼球的全是黄色的银杏。
树上、地上、到处都是，有时空中还会短暂的飘着几片。
大学里的女生大多都比较开朗，在看到两个帅哥走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自己想些东西，不是自己和他，就是他和他。
看着石油路对面几位女生看着自己这边嬉笑打闹，程纪景像是宣告主权一样，抬手把住沈岫的肩膀，还十分得意的朝对面抬了抬下巴，结果换来的是对面更加肆意的笑声。
看着程纪景的小孩子行为，沈岫虽然无语，但也还是随他去了。
“沈哥，我告诉啊，一会儿要是有女生来找你要联系方式可千万不能给她们，现在的女孩子胆子大的很。”程纪景开始在沈岫耳边絮絮叨叨起来，“当然男生也不行，他们胆子更大。”
沈岫打断他：“程总，你现在到底多少岁啊。”
“啧，你怎么总喜欢叫我程总啊。”程纪景不满的嘟囔，“听着跟我俩是那种关系一样。”
沈岫知道程纪景说的是哪种关系，通俗点来说就是傍上大老板后的包养。
沈岫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小纪？小景？纪景？景景？纪景？”
程纪景被沈岫这一串称呼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看上去有些牙疼的从里面选了一个听起来正常一点的称呼：“算了，你还是叫我纪景得了。”
看着程纪景那个样子，沈岫忍不住笑意：“差不多要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啊？”程纪景故意拖长了音调，委屈的念叨，“这就回去了啊？我们都是二人世界就这么短暂吗？”
“对呀，就这么短暂。”沈岫最终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难得配合了一下程纪景，“等以后有空了再陪你来逛逛，现在要先回去了，听话。”
“听话”这两个字轻轻的飘进程纪景的耳朵里，不过是嗓音比平时轻柔了些，却让程纪景有一种酥了半边身子的感觉。
程纪景并没想到沈岫会这样回自己，这一瞬间大脑又处于当机状态，半天没有从沈岫这种莫名带着点宠溺的语气里走出来。
也许是觉得程纪景这样把着自己的肩，半天也不说话的姿势太过怪异，沈岫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了下来。
“走吧，回去了。”
沈岫拉着程程纪景转弯往回走，走了几步后，程纪景回过味儿来，心情不错的反扣住沈岫的手。
沈岫任由他将两人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漫步在银杏树下，这两人似乎想把大学时期没有散过的步用现在来补上。
中午沈岫的好运似乎并没有延续到程纪景身上。
立交桥上堵成了一片，程纪景他们现在就出于刚上桥十几米的地方，前面是黑压压的车顶，后面也是黑压压的车顶，开也开不了，退也退不了，两头都在“受气”。
在车里的这两人倒没有什么急躁，依旧老老实实的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外面从前面传来的小道消息。
“……那个可不是，听说是跟防护栏撞上了。”
“哪有这么简单，最开始是两辆车撞在一起了，然后那辆被撞的车又撞破了栏杆掉下去了！”
这位出租车司机点开刚才同事发的朋友群，是几张图片，从角度上看应该是是站在车顶上拍的。
桥边上的防护栏以一种极度扭曲的状态朝外破了一个大洞，看上去像是在什么东西用力冲出后造成的。在边上还有一辆车头完全凹陷下去的黑色汽车，车门大开，里面的驾驶员应该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地上好像还有一滩深色的污渍，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