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地方，在离华兴集团几条街的一栋写字楼里，是华兴新发展的动画IP产业，虽然说是新兴产业，但也很受大众欢迎，街上的各个玩具店和娃娃机里都可以看到旗下的玩偶。
因为是案发现场，写字楼底下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上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旁边，守着那些为了头条新闻不惜袭警的记者“朋友”们。
好在程纪景的知名度还算可以，大家都认识他是华兴的老大，抬起警戒线让他和沈岫进去了，这一幕又引得几十家新闻报的记者们疯狂拍摄，甚至有的还现场开起了直播。
估计一会儿的微博热搜又得换一拨。
沈岫和程纪景进电梯后，密闭的空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站了几分钟，沈岫看着没有半点自觉的程纪景，忍不住开口道：“程总，几楼？”
“嗯？”程纪景一直在想沈岫家里的事，被这样突然一叫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沈岫盯着自己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十楼，十楼。”
沈岫伸手按亮十楼的按钮，电梯这才运行起来。
程纪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刚毕业的小青年，很快就把沈岫家的事压在了心底。
“钟队长。”
“钟队长。”
沈岫和程纪景朝在电梯门口站着的刑警队队长钟洲打招呼。
程纪景作为华兴的总裁，沈岫这位律师界新起的新星，钟洲都是认识的，同样点了点头招呼道：“程总，沈律师，这边来。”
钟洲带着两人去了案发的楼道转角，尸体已经被警方运走了，雪白的地砖上还有一摊血迹，被黄色的警戒线围着，几个带着橡胶手套和口罩的警务人员正在里面细细的检查每个角落。
“钟队长，现在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程纪景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沈岫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打开，这种对话现场记录不太可能，录音才是最佳方法。
钟洲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了，本来以为像程纪景这种富家子弟只是带着沈岫来做做样子，方便外面那些记者们去报道，现在看他们的这个架子倒像是真的来了解情况的。
“现在能初步确定死者的身份，王承平，男，二十五周岁，本市居民，在写字楼对面的奶茶店里帮忙。”
“死亡时间呢？”沈岫补充问。
“大约是在凌晨三点到早上六点之间，发现时间是在七点保洁人员打扫的时候发现的。”
沈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问完了。程纪景又与钟洲寒暄了几句，才带着沈岫离开了现场。
“沈律师，想喝奶茶吗？”
刚走进电梯，程纪景又恢复了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沈岫突然有些佩服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技能，但他也知道程纪景想干什么，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写字楼可以从地下停车场出去，为了不被记者抓住猛拍，程纪景带着沈岫从停车场悄悄的溜出去。
写字楼对面的那家奶茶店规模在同行里面还算大，毕竟在一群商务楼里面，咖啡、奶茶都很受欢迎。
玻璃门上的铃铛上午第一次响，服务员小姐立马习惯性的端起训练得无可挑剔的笑容：“欢迎光临，两位需要点什么？”
“一杯草莓波波，一杯原味奶茶少糖，加冰。谢谢。”程纪景礼貌的说。
“好的，请稍等。”
程纪景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在沈岫对面坐下。
“沈哥，你的口味还没变啊。”程纪景撑着头朝沈岫笑着说。
沈岫抬眼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随后又觉得自己态度有些冷淡了，又加了句：“这个好喝些。”
毕竟隔了十几年如果不是程纪景提醒，可能都想不起来，哪里还会像小时候那样亲近。
如果是换了旁人，可能连这声“嗯”都不会听到。
“好吧。” 程纪景倒也不介意。
“两位先生，你们的奶茶，请慢用。”服务员把奶茶送了过来。
“好的，谢谢。”
程纪景生得好，微微一笑，眼睛一弯十分吸引小姑娘，就像这位服务员一样，她觉得脸有些发烫，以对待平时客人不同的耐心问道：“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就是不知道这位姐姐愿不愿意解答了。”
程纪景虽然穿着正装，但毕竟才二十出头，这声“姐姐”叫得服务生的脸直接红了。
“这个……当……当然愿意。”
“姐姐别紧张。”程纪景笑着安抚，“我记得王承平也在这里工作吧。”
“对，但今天他还没来，您……有事吗？”服务员试探着问。
“哦，我是他的朋友，前几天他约我们在这里见面，进来没见到他还以为是我们找错地方了。”程纪景说，“姐姐，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我们还是直接去找他好了。”
这位被美色迷晕的女生丝毫没有觉得程纪景这句话里有什么问题，只当他真的是王承平的朋友，全身冒着粉红泡泡的跑去柜台里翻员工登记本。
沈岫含着吸管默默的看着程纪景表演，他当律师几年见过用各种方法打探消息的，唯独程纪景这种第一次见，虽然有点不好评价，好在效果不错也就不用太在意。
“怎么样，厉害吧。”
沈岫看着程纪景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是给他一根尾巴，可以在身后摇成一朵花儿。
“哥哥，你就不能表扬表扬我吗？”程纪景看着沈岫不说话，不满的抱怨道，和刚才不停在服务员面前的人完全不同。
刚才的是小狼狗，现在沈岫面前的就是只小奶狗。
可偏偏沈岫从十几岁到现在就吃这套，看着那双写着‘求表扬’三个字的琥珀色眼睛，只好开口：“行，你厉害。”
看着程纪景得意的笑容，沈岫觉得自己这几年的耐心都用在这里了。
“那个王承平住在沂水小区的三栋502，离这里并不远，需要我带你们去吗？”服务员可能忘记了自己还要上班，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沈岫，这种冰山类型的成熟男人同样也是女生们最喜欢的类型，光坐着就可以养眼。
“这就不用了，谢谢姐姐。”程纪景起身，微微弯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放在服务员手里，注视着她轻笑说：“姐姐，我觉得这种甜甜的糖很适合你。”
服务员女生也不在意他遮住了自己看冰山男神的视线，在程纪景温柔的眼神中慢慢红了脸，支支吾吾说：“谢……谢。”
“不客气，姐姐再见。”
满身骚气的小程总，就带着满脸无法用言语表达表情的沈岫离开奶茶店。
程纪景看着导航，开车去服务员所说的地址，车里还放着纯音乐，悠闲的不像是去找线索的，倒像是去郊游的。
“你知道去王承平家干嘛的吗？”沈岫不放心的问。
“当然知道。”程纪景说，“如果王承平家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我想他的父母应该不会，或者说是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跟华兴这样的大集团要价，毕竟一千万从工薪家庭的收入水平来说可是天文数字。除非是他们真的财胆包天，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教他们的。”
“如果是别人，我想沈哥肯定可以给他定个教唆罪，或是敲诈勒索罪什么的，到时候华兴在公众的眼里可就是受害者了，而且我还不计前嫌给他们应得的补偿，这样不管后续的结果怎么样，华兴的处境也不会太遭。”
听着程纪景的话，沈岫吃惊他的想法和自己相同的同时，忍不住纠正道：“给他定罪的是法官，我只管收集证据，提出看法而已。”
“好吧。”程纪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在他这里都差不多，“但如果是华兴的人……呵……”
程纪景轻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沈岫却从里面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有些东西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毕竟程纪景也是华兴现在的当家人，有些东西是该清理清理，他虽然有些时候看上去挺不成熟的，但也是个心里有计量、有分寸的人，还是不要管得太宽得好。
各自清楚对方的想法，沈岫的准备工作也好做，当即就开始准备各种材料。
“沈哥，到了，下车吧。”
听到程纪景的话，沈岫这才从手机里的各种资料里抬起头，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沂水小区是十几年前修的小区，虽然不算新，但比起老城区里的房子，这里的环境和总体外观上来看也还算不错的，只是在门口保安亭里的保安就没有那么敬业了。
两人看了一眼在保安亭里靠着躺椅睡得正香的保安叔叔，十分默契的推开侧门，悄悄地走进去。
“如果是我旗下开发的小区，像这种保安绝对不可能来上班。”程纪景都走远了还转过头去看那个丝毫没有察觉的保安，满脸嫌弃的吐槽说。
“那你家那栋写字楼的保安是怎么来上班的。”沈岫下意识的问。
半夜还能放一个不是本公司员工的陌生男人进去。
程纪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今天出事后，管理人来总公司说，昨晚唯一的保安请假了，没人……”
沈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