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凉了，程纪景也是颇有兴致的拉着沈岫把去地铁站的直线路径变成了一个半圆，并且这个半圆的半径还有点大。
这座城市中间横穿了一条江的支流，当地的政府近几年为了民众的休闲娱乐，沿着江边各种修建，最近一次的大修在去年才刚刚完工。
这次设计者十分贴心的把老太太们跳广场舞的需求，和小情侣们喜欢的略带昏暗浪漫环境的需求都考虑进去了。
沈岫和程纪景两人走在靠河岸边，里面一边长势茂盛的柳树把热闹的广场舞老太太，和外面只有黄色路灯的小道十分巧妙的隔开。
热闹和静谧就这样一树之隔。
这个时间段来逛街的年轻人并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一男一女的小情侣，像沈岫他们这种两个大男人一起的不多见，但在那种自带暧昧的环境下也不怪异。
“我记得这里好像还有华兴的投资，建成怎么就我都没来过。”程纪景悠闲看着四周说，“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沈岫看了一眼像是在唠家常一样的程纪景，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位财大气粗的程总的话。
“诶！沈哥。”程纪景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兴致勃勃的扭头对沈岫说，“咱们是等这个案子忙完之后出去玩几天怎么样。”
说着，他凑近了些，眯着眼睛笑着对沈岫说：“不是像上次团建那种，就我们自己去，或者是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旅行团。”
沈岫感觉到程纪景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自己的手，并不像上次在地铁站门口那种一触即离，而是慢慢的挑弄着，似乎在等着沈岫的回应。
比自己体温略高的手指，让沈岫心里猛的一跳，他的手指顿了一下，似乎对这种从行为上明确关系的动作有些迟疑。
最后他还是不着痕迹的移开了一点，但依旧能依稀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程纪景发现他手指的离开，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那双眼睛里很明显的在询问原因。
“程纪景，我觉得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先给你说明一下。”沈岫难得叫了一次程纪景的全名。
听着沈岫严肃起来的语气，程纪景也收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嗯？什么事？”
“我承认我对你有那种感情。但是……”沈岫微微皱着眉，似乎重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你现在还小，至少比我小，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肯定是我达不到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整天就只知道混吃逛夜店那种富二代，我也并没有觉得你对待感情的随便，只是想让你再次考虑清楚，你确定你想要这样吗？我只是不希望以后你想到这段时间的时候，才明白当初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岫并不害怕以后继续还是分开，他在意的是程纪景现在只是在凭着一时的胜负欲来决定这件事情，感情存在的时间可以短，但沈岫却不能忍受没有一点感情。
程纪景似乎并没有想到沈岫所在意的点在这里，莫名觉得他认真得有些可爱，但是看着在灯光下沈岫略带严肃的神情，程纪景还是收敛了些：“沈哥，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
程纪景停下来，认真的看着沈岫开口道：“我喜欢你，是在你知道我喜欢你之前很久就喜欢了。所以放心好吗？我不可能弄错的。”
这段路的行人并不多，在他们前后几米处都没有人，路灯也有些昏暗，除去柳树另一面老太太们的广场舞音乐，剩下的就只有这边河水在夜风中流动的声响。
程纪景的声音夹杂着这些声音里面，很吵，但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沈岫的耳朵里。
听着程纪景这么直白的话，绕是经过过大风大浪的沈岫也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沈哥，可以了吗？”程纪景在沈岫面前显然是正经不过三秒的，现在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嗯，你自己清楚就好。”沈岫也舒缓了眉目。
广场舞老太太们似乎并不知道疲惫，一首首网络热门歌曲一首接一首的放出来，大有一种只要音箱还有电，就绝不退缩的志气。
两人又恢复了最开始肩并肩的位置，这次确实沈岫主动轻轻的勾住了程纪景的手指，感觉到沈岫的动作，程纪景确实得逞的笑了笑，反手将沈岫的手扣住，变成了最亲密的十指相扣姿势。
程纪景的动作迅速，沈岫并没有拒绝的余地，转头看着朝自己得意洋洋的程纪景，沈岫有些无奈，也就任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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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第三医院，这家公办医院是一家可以在全国排上前五的医院，主要收治精神障碍患者。
前段时间，李家出示的李朝生精神检验报道单就是由这家医院，精神科的副院长签字审核后提交给警方的。
沈岫一大早就去了医院里，程纪景这个粘人的赖皮糖依旧跟着他一起去了。
护士们看到沈岫拿出来的警方盖印的调查证明，立马把他带到了院长办公室里面，李朝生的事情这几天闹得很大，并且又还有自家医院开的证明在里面掺杂着，院长也是特意叮嘱过如果有警察那边的人来应该怎么办。
刚走出电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头发花白的男人就风风火火的从走廊的另一头朝沈岫他们走过来，走路带起的风把白大褂下摆都掀起来了一点，看上去身子骨硬朗，一点都不像快到退休年龄的老牌专家。
“沈律师好。”院长显然是摸清楚了沈岫的具体来路的，客气的向沈岫伸出手。
自从昨天赵杰父母跟着他进了持衡事务所后，在小道消息满天飞的时代，估计只要上点心的人都能知道，李家儿子当街打死人的案子现在又跟华兴集团扯上关系了。
“白院长客气了。”
沈岫微微笑着，同样客气的伸手与这位长相看起来十分和蔼的老院长握了握。
“白老师，好久不见。”程纪景也主动走上去，笑着打了声招呼。
值得一说的是，这位白院长曾经在程纪景所就读的医科大里面受聘做过几学期的老师，而且刚好是教的程纪景所在的班级，现在程纪景叫一声白老师倒也不算错。
自己教的学生里面突然蹦出来一个全市最大公司的总裁，这位白院长想对程纪景的印象不深都难，现在程纪景一叫他，他虽然愣了一下，但还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纪景怎么也来了？”
“这不是知道沈律师要来这儿，特意跟着来看看您的。”程纪景在校时和老师的关系本来就不错，现在更是花言巧语像不要钱一样，把这位老先生逗得笑弯了眼角，皱纹都冒出来了几根。
沈岫：“……”
这位程总的关系还真是遍布全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