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垄断是交易市场的一种不良的行为。它是指一个行业里有且只有一个卖家提供该商品或者服务。
垄断的弊端众多。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一家独大的卖家哄抬价格,压榨买家。就像现在的罗家丝绸一般。
因为沦落民间,银两有限,吴璇菲硬拉着要讨价还价的林木谭从店内出来,问道:“要买断整个国家的生丝……那要多少钱呀?”
林木谭一看吴璇菲是看向自己的,便问:“你问我呀?”
吴璇菲:“废话。”除了你周围还有人吗?
林木谭不是做生意的,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要垄断一个国家的生丝,初始资金非常庞大。他不禁怀疑:“这个罗恒,以前就有很钱?”
“没有,”吴璇菲道:“我听你以前的老相好说……”
林木谭脑瓜子一疼,道:“等下!嗯?我老相好?谁呀?”
吴璇菲的眼神黯淡,回答:“就是昨夜那青楼女子呀。”
林木谭:“……”
吴璇菲继续说道:“昨夜你去救人的时候,我稍微问了一下。她说,罗恒就是靠着丝绸发家致富的,以前没钱。”
林木谭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那就矛盾了……”初始资金,从何而来?
因为在意店员的话语,他们还去其他的布料店铺打听了一番情况。果不其然,除了罗家,其他均不出售丝绸。
在逛了大半个旭城的布料店铺之后,两人见天色渐近中午,便出发前往罗府。
罗府位于旭城的正中心,占地面积约五百平方,临河而建,宏伟气派。
今日是罗恒的五十大寿,罗府门庭若市,宾客拿着请帖与礼物前来道贺,好不热闹。
林木谭拉着吴璇菲躲进了罗府旁的枯木林中,暗中观察,似在等待时机。
吴璇菲压低了嗓音,愤愤道:“这昨夜才刚举行灯会,今日便是大寿,还真热闹啊。”
林木谭淡淡一笑,道:“很多人注重声誉,信奉风水。庆祝丰收之神的次日便是自己的生日,这一点非常吉利。”
吴璇菲一愣,才明白了林木谭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说,罗恒的大寿是编出来的?”
林木谭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猜测,谁知道呢。”
吴璇菲倒也不追究,问:“我们怎么进去——喂,你去哪里?”
吴璇菲的话音未落,便见林木谭的双眸忽而闪过了一丝笑意与邪恶,踏步走出林中。他道:“在这里等我一下。”
吴璇菲正好奇他要去干嘛呢。不多久,林木谭便扛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过来了,手中还拿着两张请帖,道:“我们进去吧。”
吴璇菲看了一眼笑得灿烂的林木谭,又看了一眼在地上的两个身影,一时无语:“你……没杀人吧?话说他们是谁呀?”
“放心吧,就打晕了而已。”为了回答吴璇菲的问题,林木谭翻开看了一眼请帖,道:“他们是清木门的掌门与掌门夫人。”
吴璇菲:“……”
“好了,不要杵着,”林木谭伸手去扒掌门的衣服,道:“赶紧换衣服进去吧。”
平白无故两个人被打晕扔到树林,被扒了衣服……心地善良的吴璇菲总觉得不好意思,道:“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
林木谭立马明白了吴璇菲的言外之意,道:“不用觉得愧疚。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璇菲“嗯?”了一声,表示不解,问:“你认识他们?”
“也不能说认识,只是不巧在灯会上看到了这两人为虎作伥的模样罢了。”林木谭已将掌门的外衣拔下来披到了身上,道:“昨夜你在猜灯谜的时候,这位掌门夫人觉得路过的某位小姑娘手中的灯笼好看而想要强行霸占了过来。那姑娘不肯,这两人便要大打出手。”
吴璇菲一惊,道:“还有这种事儿?然后呢?”
林木谭继续说道:“我本来想出手相救。但见与你比赛猜谜的一个文人过去搭救,我就没过去了。”说到这里,他淡淡一笑,仿佛见证了一段姻缘一般。
吴璇菲对这两位的行为嗤之以鼻,道:“换衣服,进去吧。”
“——清木门掌门金霸天与掌门夫人朱芸到。”
进门之时,门卫喊的名字让吴璇菲心中一惊,默默记下。
清木门比起江湖各大门派显然小了很多,甚至连个接待的下人都没有。不过,这倒是让心惊胆战的吴璇菲放松了不少。毕竟第一次假扮江湖中人,她生怕自己的演技不过关。
寿宴的大厅富丽堂皇,聚集了众多江湖人士,谈笑风生。其中有些身材强壮,一看便是武林高手,身手不凡。
吴璇菲感叹了一句:“好多人啊,这罗恒人缘那么好?”
林木谭为吴璇菲的单纯感到好笑,道:“怎么可能,都是为钱而来。”说着,他便拉过了她,道:“不管这些了,走,去其他地方看看,寻找枣儿姑娘。”
两人逢人便是陪笑,点头哈腰。晃悠之际,两人出了大厅,来到了后院之中。
后院的构造相当别致。罗家利用得天独厚的资源,将大河内的水源引入院中,形成了看似天然的湖泊。
清澈的湖泊之中,假山林立,游鱼戏水,美不胜收。
林木谭不得不感叹了一句:“搞得不错啊。”
吴璇菲一愣,问:“跟原来你家不一样了?”
……这家伙怎么三句不离郭家?林木谭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的确有点不一样了……”他哪里知道以前罗家是什么样!
罗府之大,大到两人就像无头苍蝇一般,根本无从下手。他们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下人们碍于两位是客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提醒他们前往大厅。
吴璇菲与林木谭答应得好听,等下人离开,他们又该干嘛干嘛了。
外面,宾客络绎不绝,欢声笑语。忽而,似有一位大人物到了吧,声音比往常更为响亮了。
外面的人越多,吴璇菲的心越是紧张。她要刚询问林木谭有什么诀窍可以快速找人之时,便见一群官兵闯入了院中。
做贼心虚的吴璇菲一度以为他们是来抓自己的,赶紧往林木谭的身后一躲。
林木谭对吴璇菲依赖自己颇为开心,道:“放心吧,我们的身份没那么容易暴……嗯?”他的语气一顿,似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吴璇菲好奇,探出头来。
官兵并未朝他们而来,而是沿着湖泊的另一边前往了一处院子之中。
那院子地理位置相当优越,朝南而立,哪怕不懂风水也能猜到那里是整个罗府的正中心。估摸着不是罗老爷的住所,就是罗少爷的。
难道枣儿被关在那个院子里?这个想法稍纵即逝,化为泡沫消失。那群官兵的领头是两位上了年纪的大叔。而其中一位大叔即使此刻没有身着官袍,吴璇菲也认识。
吴璇菲的眉头一皱,道:“那是旭城的监察御史——何世明。”
吴璇菲好歹贵为皇帝。一年前,也就是她刚“登基”不久,何世明曾因被人冤枉而进京面圣过一次。再加上何世明的身份“特殊”,她倒也有几分印象。
“那……”林木谭道:“另一位就是被称为丝绸界的不动泰山——罗恒了吧。”
罗家与官府的“交好”,准确地翻译过来就是贿赂罢了。但为何官兵会过来?是院子里面有什么吗?还是说……
吴璇菲与林木谭见何世明派官兵在门外看守,而他则与罗恒进入屋内,顿时一惊,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他们两人在密谋些什么?
联想到刚刚的初始资金,林木谭总觉得事情不妙,问:“你在这里等着,我潜入进去看看。”
林木谭刚要出发,便被身后的吴璇菲扯住了衣角。他一回头,便见她眼神坚定,道:“我也去。”
林木谭犹豫了一下。一方面是带着吴璇菲有些累赘,另一方面也是里面相对比较危险。
可谁料吴璇菲却楚楚可怜地来了一句:“你又想要抛下我?”
太狡猾了……吴璇菲娇小瘦弱的身躯映入林木谭的双眸之中,仿佛是将他拿捏得死死的,让他顿时心软了下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带你去就是了……”而后,他又道:“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探查一下官兵的分布。”
“好……”吴璇菲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林木谭便化作微风,踩着树叶而去。
她茫然地杵在原地,全然不知为何林木谭刚刚有些脸红了?她无非想要表达“难道你又想像昨夜不让我去救枣儿姑娘一般抛下我”而已。
更何况这次事关天璇国,她作为国君——虽然是个傀儡,但也不能坐视不管。
吴璇菲正思考间,林木谭便也回来了,道:“就知道不可能把院子全部包围。正好有一处地方官兵松懈,我带你过去!”
林木谭的声音非常欢快,颇像一只对着心上人开屏跳舞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