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之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不过他很喜欢这个礼物,并没有多说什么。
三老爷和三太太给鱼安容准备的是金灿灿的头面,傅安归的是玛瑙雕的汗血宝马。
二魏姨娘送给鱼安容的是亲手绣的布娃娃,绣工极好,水灵灵的姑娘些许有点像鱼安容,这是提前两个月就准备了,三太太还说过风凉话。
二魏姨娘没有在意,直说真心实意就好,十二是个聪慧的孩子,不在乎其他的。
听闻了傅家哥儿是同一日连着几天绣了护腕。
傅老太太直夸,“这护腕上白鹤绣的真好,君瑶有如此的心,贞元在家还说呢,只要是用心的,别管贵不贵重,都是好的。”
贞元公主早在家给安归送过礼物了,鱼安容的那一份也提前送了过来,清湖王府有急事,一时半会没说清,就带着漫漫县主回去住了几天。
“君瑶是事事不争,但不代表事事不会。”
老太太最近庇佑二魏姨娘,三太太管着家,又要和小魏姨娘,外室斗,根本来不及牵掣二魏姨娘。
二魏姨娘作为妾室也出席了贵妃娘娘的生辰宴,不骄不躁,得体大方,老太太一番话倒让三老爷多注意了几分,这个不爱说话的妾室,也有几分光芒。
谈笑间只剩鱼景宸和夏九尊没有拿出礼物。
鱼安容伸着手,“五哥,我的生辰礼呢,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鱼景宸宠溺一笑,拿出两个大珍珠,一人一个,鱼安容接过来,莹莹润润散发着光泽,上面雕刻着小人,繁琐异常,看不清楚。
“这刻的是什么?”
“你不是翻阅古往典籍,说要找什么重要的事?”
鱼景宸常常见妹妹捧着史书古籍,翻来翻去,急得抓耳挠腮。
“我只是想找找一个宫里的老人,没有那么重要。”
鱼安容声音很小,秦道之默不作声,知道是那个死在莲宫的妖妃,小十二这么锲而不舍,到底是在意自己的身份,说不定前世两人隔着仇恨,隔着山海一般远的心距离,想到这心里就不大舒服。
“五哥这个不是宫里的老人,只是一个传说,这上面刻的就是一部分传言。传言上古,天下有一个极诚心的佛子,发菩提心,证菩提果,万年修为,只差百年便可化佛渡金身,在休禅处池子里养了一株火莲种子,池子里的水是仙人送来的天池水,火莲种子灵性大增,莲叶二十年化男子,火莲花三十年化女子,女子对佛子心生爱慕频频撩拨,佛子心性坚定不为所动,视之为妖物。”
在座的都听的津津有味,停下筷子联想。
“传言记载不真,没有人知道中间发生什么,佛子心性破防,爱恨纠葛,越发步入红尘俗世,和灵莲女子相爱相杀,灵莲女子被佛子杀死,佛子坠魔,世世纠葛。”
一语毕,所有人无言语,鱼安容听得入迷,“那个灵莲女子叫什么,还有后续吗?”
“听说佛子坠魔前给她取了名字,焚莲火。”
鱼景宸正要说后续,鱼安容一拍脑袋,“安归,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傅安归淡笑,拿出自己准备的,“可我给姐姐准备了。”
“这是用草药做的香球,放在荷包里,即可熏香还可安神。”
一盒子许多莲子那么大的香球丸,鱼安容闻了闻,“荷蕊香,白芷……”
一连说了好几种中草药,药方精良,也适用自己。
夏九尊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容姐儿,三哥也给你准备了。”
他把手中握着出汗镂空雕银香囊球拿出来,走到身边要挂在鱼安容腰上,亲密的动作本就让秦道之不喜,国公爷至此都没有走出来给别人养孩子的氛围,哼了一声不再去管闲事。
老太太和大太太也是紧张的不行,夏九尊蹲在下面,仔细的把红绳系上,还装作的无意一声,“容姐儿,哥哥的头发乱了,帮我拢一下。”
鱼安容记起插花游街那一日,自己弯腰给他系挂那个配饰,他拢起自己的头发,一本正经道,“你头发乱了。”
紧张的看着秦道之,手足无措。
“不过是个普通的雕银香囊球,你想戴着便戴着……”
回到宫里,孤就给你粉碎扔了!
秦道之装作毫不在意,当夏九尊起身,随意的撩了撩衣袍,再也装不想下去了。
夏九尊的腰间系着一模一样的香囊球,不过是金的,看着是一对的。
一个男子系着女儿家的东西,除非那东西重要,是他从十二那强得来的,还是十二心甘情愿送的,嗓子一股火气,脸色黑的不行。
“谢谢三哥。”
鱼安容心虚不行,这个香囊球跟自己送出去的一模一样,连红绳编捻的纹路都一模一样。
“你戴着,不要辜负了一番心意。”
哥哥天天都戴着,费尽心思弄了一对,你要扔了我不保证做出什么事。
秦道之很介意的瞄了一眼香囊球,觉的很扎眼,傅安归最清楚两人的想法了,“鱼姐姐,你没有给我准备礼物,不如我向你讨一样你得到的,可好?”
鱼安容一个直腰,立马满面春风,“好啊。”
上清,把我腰间这个碍眼的东西换走吧。
“我要夏大人送你的香囊球,看着精巧。”
傅安归声音清冽,又带着暖意,解了鱼安容的麻烦。
“啊?好吧。”
鱼安容假装为难,却手快的解下来那玩意儿,心虚的打量夏九尊,没想到正对上了眼神。
他似笑非笑,手指又开始摩挲桌面。
鱼安容知道,当他有这个动作的时候,是在算计什么。
“算了,我送你个更好的……”
鱼安容怂了……
秦道之抢过来扔给了傅安归,“多大的人了,还不舍的,给安归哥儿的东西可别小气。”
秦道之数落着鱼安容,总算把那碍眼的玩意儿扔了。
傅安归听着那句安归哥儿雷了一下,明明自己比鱼安容还要大几个时辰,只不过瞒着大家,秦道之给自己的感觉,这么快情感升华了吗?
不过他愿意当弟弟,喊她一辈子的姐姐。
“嗯,知道了。”
鱼安容垂着头,活像做错事的小媳妇,惴惴不安。
收也不是,留下也不是,不给人活路……
夏九尊垂眸,忽然轻笑起来,让鱼安容毛骨悚然。
“安归哥儿,这女儿家的东西,你留着也无用,还给你鱼姐姐吧。”
傅安归思虑着,又是一句安归哥儿,仿佛自己是一个小孩子,不知怎么的,这次开心不起来了。
“夏大人,腰间不也坠着女儿家的东西吗?”
傅安归冷冷反问。
夏九尊摸了一下那个镂空雕金香囊球,“这可不一样,这是心爱我的姑娘送的,我好好珍惜着,一日都不敢扯下。你拿的是从我手里送出去的,你喜欢我?”
两个男人这么对话很喜感,却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
傅安归道行浅,入世不深,斗不过夏九尊这个天生的老狐狸,脸皮红涨,香囊球烫手似的。
夏九尊伸出好看的手掌,眼神示意该还我了。
场面一触即发,全都看着傅安归的反应。
秦道之还回味着那句“心爱我的姑娘送的”,鱼十二在答应自己之前还接受过别人?
他们在一个屋檐下,日日相对,夏九尊这厮绝对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故意引诱单纯的小十二。
“安归哥儿仰慕夏卿很正常,夏卿博学多才,爱慕者众多,怎么就不能再多一个?”
秦道之生生的把弯的帽子扣在傅安归头上。
傅老太太不说话,此话是侮辱,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只不过两个人争风吃醋牵连的,变想着认下吧,到时候成亲生子,谣言不攻自破。
傅安归冷静的思考,也释怀笑了笑正想应下,反正他也不在乎,只要她好好的,能守护就守护一分。
鱼安容觉得自己惹祸了,绕到对面抢了过来,“这是我的东西,你不准要!”
急急忙忙的系在腰上,夏九尊温和的笑容,捏起瓷杯轻饮,他算准了这一对姐弟会为互相着想。
“鱼十二,不许戴,否则孤拧断你的脖子。”
秦道之低声威胁,三太太那一桌是大气不吭。
主桌上各露出难色,不好偏袒谁。
“我不,三哥送我东西,你半天了都没有表示,还不许我收人家的!”
鱼安容跟他犟起来了,实非本意。
秦道之一脸难看,他准备东西了的,可鱼十二的样子真让人恼火。
“既如此……那请夏卿给其他的姊妹都送一个,要一模一样的,都是妹妹姐姐,可不能偏袒。”
“六月十四葵姐儿的生辰,明年纯妃的生辰,其他的人一一送了才好……”
秦道之不能当面拒绝,就让它变得廉价,再不是唯一。
夏九尊起身躬身行礼,“臣,遵命。”
这是执行命令而已,比起自己主动送的心意,根本不值一提。
秦道之火气还是下不去,正尴尬着,隔壁隔间闹了起来,小豆子推开门回到,“鱼姐姐,安归哥哥,傅家的几位叔叔喝醉了……耍酒疯呢……”
傅老太太赶紧打圆场,“快吃饭,好好的生辰礼被几个孩子闹了,吃完了便回去,这么香的饭菜堵不住他们的嘴,还喝酒……”
被几个孩子给闹了,说的真委婉。
回散的的路上,一一对君上告别,大太太拉着鱼安容,“容姐儿,跟君上说说,尊哥儿不会莽撞了……可别犟嘴,万一给尊哥儿穿小鞋……大伯母说话不好听……”
“我知道的,大伯母不必多言。”
马车上,回宫的路上,秦道之一脸的凉意。
鱼安容赶紧扯了下来腰间的香囊球,“我不戴着不行吗?你难道要上清承认他喜欢男子!”
鱼安容赌气道。
秦道之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凉着锋利的凶光。
鱼安容脖子发凉,他说过敢收下就拧断自己的脖子,如今要改割喉了吗!
“你要杀我?”
秦道之不说话。
“你个混蛋,我看错人了……”
“嘘,别闹。这是生辰礼,胆子这么小还敢跟孤叫嚣?”
秦道之把匕首塞进鱼安容怀里,拿出那颗镂空雕银的香囊球随手疼到了窗外,马车缓行,外面行人众多,随时都可能把它踩扁了。
“为什么送我匕首?”
鱼安容摸着锋利的尖,它划过皮肉的感觉是恐惧。
“有什么想法?”秦道之来了一句。
“太锋利了,随时可以要人命。”
鱼安容赶紧合上匕首鞘壳。
“当有人问你要你不想给的东西,可以解决了他。”
秦道之的话就像是怂恿人去杀人,鱼安容听的不知所以。
“傅老太太在席上说了什么?”
鱼安容回忆,“她说我不用行兵打仗也可以杀人。”
好像只有这句话云里雾里,耐人寻味。
“刀枪剑弩,弓戈斧钺,男人行兵打仗的武器,女儿家用什么?”
秦道之徐徐教之。
“难不成是美色吗?”
鱼安容知道有美人计,让多少英雄好汉折戟沉沙,拜倒在女子家的石榴裙下。
“光有美色还不够,有心计的人是不会被迷上的,除非他心甘情愿动了柔肠软了心,心甘情愿的栽在她手里。”
秦道之看着鱼安容的侧脸,自己是怎么栽在鱼十二的石榴裙下的,心甘情愿的剖出心肠,费尽心思的引诱她。
“是真心啊……”
鱼安容幽幽道,如若他渴望得到心爱人的一颗真心,会奋不顾身。
“所以有人讨要你的真心,你不能给他,纠缠不过的,用这把匕首解决了他。”
秦道之握着她的手,两掌之间隔着冰凉的匕首鞘壳,依旧挡不住他的掌心火热。
“太残暴了,不能和平相处吗?”
鱼安容垂着脑袋不愿意。
“十二,你该成长了。当初你流水村割了男人的手腕的气势呢?”
“这不是一回事,那是他应该的,帮伤天害命的人通风报信,危害无辜。”
鱼安容根本不能把两件事的性质混为一谈。
“这是一回事,因为都违背了你的初衷,你割他手腕,是不想他做恶者的保护伞顺风耳,你不想这样。”
“一个人想要你不想给的真心,只要不想,就不要勉强……”
秦道之的言谈教育,鱼安容一个字没听进去。
“有解决的办法。谁说女子不可以征战沙场,那就用男人的方法解决好了,你是怎么抵挡那些狂蜂浪蝶的?”
鱼安容抱着二魏姨娘绣的布娃娃,手感很好。
“权利。孤说不行就不行。”
那眼神就像对鱼安容说,你有吗?
这个真没有,怎么穿越的时候没穿个女帝,鱼安容很郁闷。
鱼安容开始打岔话,“你记得纯妃的生辰,说,是不是动过心思?”
眼神逼近,看的秦道之哑然失笑。
“宫里的每一个君妃的生辰孤都知道,孤看过她们在户部的大致资料,孤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也是孤的错?”
“那你都认不出温美人是谁?”鱼安容反驳道,不止温美人,一大群他都认不出来。
“那是因为孤根本没有正眼看过……”
行人渐少,街道越来越平阔,马车飞疾而过,里面的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
翌日,秦道之被清湖王告知失踪的秦闻之回来了。
世子秦闻之的父亲与他的父君是堂兄弟,萤采女之事,自己算不算被动的夺了兄弟妻,还堂而皇之的杀了她。
恪宝殿。
憔悴的秦闻之站在殿下等候,正是萤采女被拖走决定命运的地方。
秦道之玄衣备手款款而入,“世子这次艰难回来可有收获?”
既然是一道禁忌不可谈之事,那便不要提及,各自带着面具也许更轻松。
秦闻之跪地行礼,又被喊了起来。
“燕京擎南不仅流匪多,流民亦多,流民落山为寇,壮大了匪徒势力,最近他们盯上了开采不久的矿山,频频出事……”
“流民多窜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地区太过偏远,擎南往北是北疆擎苍,就是北疆与弥渡的交界处,天高君威远,地方官不上心,民心所失导致的,应该大改,只是如果不深入,很难抓到他们为官不仁的把柄……”
秦闻之全盘托出,说了很多细节,两人暗暗的制定些计划。
最后全盘部署,秦闻之说出了不愿意提的话,“霜儿,那一段时间过得好吗?”
母亲福源郡王妃一直数落鱼傲霜,说她先是故意打掉孩子,狠意下毒,使计爬床,形形色色的描述了一番。
祖母清湖王妃和小姑母贞元公主也劝道,看清真相,其他的并未多言语。
说的秦闻之既尴尬又心痛,明明她只是一个高傲孤洁的女孩,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应该问,她是怎么死的。”
秦道之合上燕京擎南的具体地图,目光直视。
“她……忧思成疾……”
秦闻之知道,君上一次驾临清湖王府,鱼傲霜偷偷瞧了一眼,因为春天脸上起了春藓,特地用袖子遮了,可那双露着的眼睛,流露出少女的灵动,是爱慕的模样。
她得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可君上不喜她,忧思成疾也是有的……
“她是孤派人捂死的,尸体焚烧成灰,并没有入皇陵,撒在了护城河里,再无踪迹。”
秦道之说的淡定,他也没想隐瞒,秦闻之不可置信,“君上冷漠至此了吗?”
“她是祸害麻烦,一个敢要挟孤的人,都不会好过……”
“正因为轻视君威,擎南的地方官才胡作非为,换来的是**,更多人的流离失所悲剧,女人或后宫都一样,孤的手不干净了,不怕多杀几个……”
再有同样藐视君权君威的,亦可一个不留。
秦闻良久不语,躬身行礼,“臣永远忠于君上……”
秦道之没有提恪庄郡王一个字,随即摆了摆手,让他回去。
接连几日,秦道之都没有上朝,每天窝在鱼安容的怀里黏黏腻腻,躺在她的大腿上看折子。
鱼安容很看不起他这幅昏君的样子,奈何她自己是罪魁祸首,也说不得什么,想要规劝都被堵了回来。
你若是再说,孤一辈子都不上朝了,你做祸国妖妃,孤为误国昏君。
气的鱼安容给他塞了一嘴的食物,他差点噎死。
“今日十五。”
鱼安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嗯,孤知道。”继续看折子。
鱼安容忍无可忍,“你知道个锤子,十五君上要宿在皇后宫中。”
秦道之顿了顿,随意的把折子扔了出去,这些天扔的像家常便饭似的,地上散落一堆,要不是一朝她们三个人捡着,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鱼十二,你很希望孤过去?”
不难听出牙齿咯咯响。
“不希望……但是好像没有解决的办法……”
“得亏你说实话,不然你别下床了。”
秦道之仰着头,鱼安容垂着头,四目相望,秦道之长臂一挥,把她的脑袋拉下来,蜻蜓点水。
“放心,孤过去会好好说的。”
“你真几天很懒散,来大姨夫了吗?”
鱼安容脱口而出,秦道之隐隐觉得鱼十二说话没来处,总是蹦出实非所意的词语。
“孤再不懒散,就没有懒散的时候了。”
秦道之慵懒的头换了个姿势。
“你要上西天?”
“差不多。”
秦道之平淡的回道,鱼安容吓了一跳,以为他得了不治绝症,连忙把起了脉。
脉搏有力,清晰平缓,很正常。
“啊?差哪儿!”
“母后过完寿辰,孤要去溪县。”
溪县地属燕京擎南,在弥渡国有五个京,中京,桓京,箬京,蜀京,燕京。燕京类似于现代的省份,擎南是市级地区,溪县是县级地区。
中京是属于首都所在地的省级地区。
“去哪做什么?我在燕京樾然小荷县待过几年,那里姑娘大多都很讨喜……”
鱼安容明明知道不是这样,还非得酸溜溜的。
“不是去看姑娘,是去治贪官,处理民意。”
秦道之伸手捏了捏那鼓鼓的肉脸,被他养的又圆润了一些。
“你亲自去,那么危险,朝中怎么办?”
鱼安容打掉那个不老实的手掌,一个男人的手白嫩细滑,夜间挑拨。
“中书省中书令曹致郢被分了不少权,多亏了夏九尊接连打压,孤再用门下省牵制,门下侍中及其所有副官都是可用的人,尚书省有岳父大人尚书令坐镇,没有不服的,六部在其下更没有那个实力抵抗,几个爱蹦跶的使了点非常手段,三省六部,六寺五监都安排了可靠的人,能牵制的,也有直接压制的,朝堂大乱不了,小乱必不可少。”
“你都这么有手段了,不早使出来?”
鱼安容很不理解。
“因为重要的是连太尉拥有的兵权,兵部刑部虽属尚书六部,但是快被他的人占满了,你父亲有能力有办法压制,但没有办法改变本质,等孤回来一样得防着。”
“等着满池塘的鱼儿被烹煮熟,连太尉的兵权收回来,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
秦道之眼里的火焰燃烧,鱼安容赶紧捂住那双眼睛,太可怕。
秦道之轻呵一声,扶着她的小手,“为什么捂着孤的眼睛……”
“因为有小火苗,烫得慌。”
“那现在呢。”
秦道之恢复情绪,解开手掌,目光清澈平静的对视。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