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薄临修脸色不好,大家不敢再调侃,
“临修,没有过不去的坎。”
有人拍了拍他肩头,安慰,
“女人如衣服,咱哥们几个,哪个不是一件一件地脱,又一件一件地穿?”
“临修能与你比么?”
“咱修哥是风流,你是下流。”
见薄临修不说话,只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
到第五支时,有人抽走他指尖的烟,捻灭。
“临修,如果你实在放不下,我给许青禾打个电话?”
薄临修拨开了那人,
“碍眼。”
“谁说我放下不?许青禾想要一半的财产,她凭什么?在外风吹雨淋的是老子。”
众人咋舌,
“她还在找你要钱?”
“这女人脸皮够厚的。”
薄临修又点了支烟,尽管舌头都麻了,他仍然想点烟麻痹自己脑神经。
“金钱面前,谁都不是君子。”
不知谁冒了句。
“喂喂喂,你站哪边?谁才是你哥们儿?”
众人抗议。
那人不敢再讲话,被众人怒批,只能闷头喝酒。
砰砰澎澎。
突然,外面传来的响声,惊天动地。
众人打住话,好事的兄弟打开门,冲出去一看,急忙又返了回来,声音急切,
“临修,那人好像许青禾舅舅刘放,被人揍得头破血流,那叫一个惨。”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巴掌声。
“揍得好,揍死活该。谁让这小子在老爷子生日宴上让临修下不来台。”
“还想打临修,今天算是有人帮临修报仇了。”
众人替薄临修解气。
乐呵呵努力笑着。
而薄临修坐在阴影里,一言不发,没人能猜透他心思,不知道这厮在寻思着什么。
随着外面的吵杂打斗声,越来越大,有人熬不住,又冲出去观望。
退回来时,声音带了丝颤抖,
“临修,估计这小子要废了,刀子都捅破了胸膛,肠子都快落出来了。”
薄临修脸色一变,捻灭烟头。
起身出去时,大家面面相觑,摸不清这厮要下什么棋。
“修哥该不会要为前妻舅舅出头吧?”
“你懂个屁,说不定这是追回许青禾的契机。”
有人提醒,
“那群人,一看就是道上的,个个全都雕龙刻虎,修哥不是对手啊!”
几人这才赶紧冲了出去。
会所走廊尽头,已有多人围观,薄临修走了过去,拨开围观人群,只看一眼,就惊到了他,那场面的确吓人。
只见刘放被几个男人压趴在地,
有人踹他胸,有人踹他屁股,最狠的那个,手里明晃晃的刀尖,抵着刘放脖颈上薄薄的皮肤,皮肤上,有血丝滲出来,仿若只要那人稍一用力,刘放脖子就会被割断。
刘放的胸口,已刺了个血窟窿,鲜红的血,不断从那窟窿里落出来,染红了身上白色的衬衫。
而刘放仰着头,双眼赤红,怒视着拿刀子的男人。
“住手。”
薄临修心惊肉跳,厉声喝斥。
几个压制刘放的男人相继回首。
薄临修是黑天鹅会所常客。
这几个男人也经常光顾这里,至少,对薄临修并不面生。
“闲事少管。”
握刀子的男人扬声。
薄临修轻轻笑了声,眼睛里的冷狠,丝毫不加隐藏,
“如果老子偏管呢?”
握刀子的男人,见薄临修身后,不知何时窜出几抹人影,个个对他们虎视眈眈。
男人盘算,如果这群人加入战斗,他们也没什么胜算。
再者,他们并不想索刘放的命,不过是威胁成份居多。
男人手上的刀尖,微微偏了位置,抵住了刘放的肩胛骨,他没再理薄临修,而是对刘放说,
“说,几时还?”
见有转寰的余地,刘放暗暗松了口气,
“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把钱送到你手上。”
“半个月。”
男人将时间折半。
“否则,老子手上这把刀子,挑断你脚筋手筋。”
达成协议,男人收起刀子,挥手示意手下放开刘放,一行人走下楼时,在二楼转角处停驻了步伐,回头给了薄临修一个‘再有下次,老子也不会放过你’的眼神。
刘放死死按压住胸口,而那血,瞬间把他的手全部染红。
薄临修怕真闹出人命,冲着兄弟们吼了声,
“还不快打救护车。”
医院,手术室的灯亮起。
全身染血的刘放,被放到手术床上匆匆推了进去。
薄临修怕刘放就这样见了阎王,拿手机找许青禾号码,这才发现女人已把他拉黑。
他立即进入微信界面,打了话音通话。
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在他心急火燎拨第三次时,终于接通了,
“大半夜的,想干啥?”
是许青禾睡梦中被吵醒的不爽声音。
这声音,曾伴随了自己四年,薄临修在深夜听到这把声音,微微怔愣了下,
“你舅被人捅破了胸膛,估计伤到了心脏。”
本以为许青禾会惊慌失措。
可惜,等来的是她平静如水的回答,
“我与他已断绝了关系,谢谢薄先生的热心肠。”
薄临修这是拿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
他舔了舔嘴,
“许青禾,我不是开玩笑,我身上,全是你舅舅的血,如果你不来,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那头安静了,像在思索着薄临修话里的可信度,
半晌后,打破沉默,
“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三楼手术室。”
许青禾马不停蹄赶到时,见薄临修烟灰色衬衫袖口、领子、背心,果然全是血。
她的心,忽然提到嗓子尖。
看向手术室上方的那盏灯,声音微不可察地轻颤,
“进去多久了?”
薄临修抬腕看表,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
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许青禾熬不住了,
“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薄临修,
“被人追讨债务呗。”
许青禾眸色一冷,
“谁干的?”
薄临修,
“那群人虽然觉得面熟,但不知道姓名,我让人查下。”
想到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薄临修当即打电话让人查那几个家伙背景。
等他忙完,许青禾问,
“有录视频吗?”
薄临修哑然,搔了搔头,
“刚才一心想救你舅舅,忘记了。”
“不过,会所应该有监控。”
许青禾掉头要走,薄临修拽住了她手臂,
“去哪?”
“去会所调监控。”
薄临修一副败给你的眼神,
“先救人要紧,监控我让人去取。”
这女人脑子里想的,永远是利益。
他怎么以前没发现?
可惜他误会许青禾了,许青禾并不知道刘放伤得有多重,她想的是先把监控拿到手,免得被人事先取走或者故意抹去证据。
那刘放这刀子就得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