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怔然,薄轻臣挑眉,
“不信?”
“信。”
许青禾说信,可是,薄轻臣能清楚感受到她的不信。
他也没有戳穿,他太清楚,这种事,急不来,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等些日子。
他把她颊边散落的发丝,捋于耳背后,
为她拉好敞开的衣襟,把她包得密不透风,轻叹了口气,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车子很快回到学校门口,许青禾下车,薄轻臣调转车头,车子很快消失在车流里。
天气明明很冷,然而,许青禾的心中,好像燃烧着一团烈火,她脸上的热,还没有褪去,不得不说,她快中了薄轻臣的毒,明明被薄临修伤的那么深,明明自己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明明知道薄轻臣不是良人,可是,她还是为他怦然心动。
“许青禾。”
忽然,马路以面,传来一声呼喊。
许青禾寻声望去,就看到正急急忙忙过马路的人,是她的父亲许清华。
许清华来找她,所谓何事,她心里太清楚不过。
“有事?”
许清华气喘吁吁来到她面前,
歇了口气后,对她说,
“那五百万,我也有份吧?”
许青禾眼眸里浮了丝浅笑,果然是为了钱为找她。
她这生物学上的父亲,从来就见不得她兜里揣几个钱。
“凭什么?”
许青禾抱起了双臂,斜睨着他。
许清华舔了舔唇,
“你还敢问老子,你说凭什么?凭老子是你父亲,当初,你妈留给你的五千万,按理说,有大半是老子的,你却一个人独吞,那钱存到银行,就是利息,也够我吃喝一辈子的,也不至于让老子天天当牛做马。”
许清华的模样,像个街头二流子。
与在华庭酒店会议室,在薄家人面前展现出来的斯文大相径庭,装的呗,现在,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向她这个亲生女儿露出了野兽*般的獠牙。
许青禾看了看四周,
“张清扬让你来的?”
许清华又怎么会承认。
“你少放点屁,她有什么本事左右我?”
“少啰嗦,把钱转一半过来,我便息事宁人,否则……”
“否则怎样?”
许青禾挺直了脊背,这位渣爹的嘴脸,许青禾从小看到他,知道他不是个东西,便冷声怒问。
“对薄公堂。”
许青禾又是凛然一笑,
“好啊,又不是没去过,你大可去告,看看法官怎么判?”
许清华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青禾,你爹我*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张清扬不理我,公司破产了,我又拖着一身的病,已经去工地干活了,你是我女儿,总不能不管我吧?”
许青禾笑容像是带了刀,凌厉锋芒,
“小时,你没管过我,现在,我又为什么要管你?”
她知道,许清华这是在打感情牌。
许青禾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许清华,
“是真的,我有心脏病,冠心病,还有脑梗前兆,医疗费已经快见底了,你就看在咱们父女一场的份儿上,给我点,多的我也不要,两百万都成。”
许青禾笑道,
“许拉有钱指使别人干坏事,你竟然给我卖惨,你不觉得卑鄙了点?”
许清华见女儿油盐不尽,很是恼火,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现在还不想撕掉最后的伪装,忙解释,
“拉拉的钱,是她自己网上赚的,我已经许久没拿钱给她了,我与你清姨是二婚,二婚的老婆,谁会管你?许多时候,我都怀念有你妈妈的日子,禾儿,爸知道错了。你清姨说要与我离婚,我现在落魄了,没钱了,我也不耽误她大好前程,我准备顺了她的意,以后,爸只能靠你了,禾儿。”
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男人硬是挤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你有钱无钱,与我无关,让开,好狗不挡道。”
许青禾一把拨开他。
没想许清华耍赖,假装往后摔去,然后,他声音凄凉,卖力表演,
“禾儿,你好狠的心,不论如何,我也是你父亲,你不给钱就算了,还想弄死我?”
许青禾好想大笑了,见路人纷纷侧目,她心里嗤笑了声,扭头要进校门,没想许清华上前拽住了她,
“不给,你就别想进去。”
许青禾转过头,狠厉的目光,似把冷刀,像是恨不得插*进许清华心脏,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
父女俩的剑拔弩张的气息,门口的保安说话了,
“有事去别处说。”
许清华对保安道,
“兄弟,她是我女儿, 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她供上了大学,结了婚,就不理我了,后来又离了婚,上个月,我得知她进了你们学校,费了番力气,才查到她的消息,所以,就赶了过来,她还打我。”
许清华继续卖惨,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向保安抖了抖衣袖上刚刚染上的尘土,
“你如果养了这么一个女儿,肯定心里也不好受。”
保安看向许青禾,
“许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如何,也不能不管父亲,你如果有钱,就给他一点,免得别人指责你不孝。”
“是啊,是啊,看着多可怜,刚刚,我可是听他说了,在工地搬砖,费了大力,把女儿供上这么好的学校,这得要搬多少块砖?”
“现在的娃,都不是好惹的主,早知道,供娃上学的钱,存在银行,还可以防老。”
“都说养儿防老,现在,养儿女就是养了个活祖宗。”
看热闹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感叹世事的炎凉。
许青禾知道,这些人,并没听到许清华最初与她讲的话。
只是听到后半截,便就断章取义。
这也是许清华故意想达到的效果。
为了不给学校添麻烦,也不想让人看笑话,许青禾只好让步,她退了两步,转身往学校右边而去,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慢慢散开。
许清华跟着她,父女俩来到街檐下,那地方,是刚刚薄轻臣吻她的地儿。
“给你五千,要不要?”
许清华笑了,舌尖抵了脸腮,
“打发叫花子呢?”
许青禾,
“那五千万,是我妈留给我的,你与我妈的关系,你自个儿不清楚吗?”
找了小三,家庭破碎,给她一个不堪的童年,还好意思在这儿叫屈。
许青禾仔细打量了他的着装,才发现,这身衣服,的确平凡普通,与上午与薄家人见面的光鲜,形成鲜明对比。
许清华早有备而来。
许清华,
“那笔钱,是从我公司克扣下来的,你妈的钱,自然有我一半。”
刘放说,妈妈留给自己的嫁妆是他公司克扣的,现在,许清华又说,是他公司克扣的,这两人,为了钱,不惜伤害最亲最亲的人。
而她许青禾就是那个倒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