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禾心脏跳了下,佯装不懂,
“什……什么意思?”
平时极温和的人,今天怎么压迫感这么强?
害得她都没法呼吸了。
许青禾不敢直视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眸,下垂的视线,正好落到了男人滑动的喉结上。
“装蒜?”
男人的嗓音,迷人沙哑。
搞得许青禾心跳更快了,她退开一步,拉开与男人的距离,正要从他身边擦过,一股蛮力擒住了她手臂,疼得她冷汗都冒了出来。
许青禾还来不及反应,已被拽到了阴暗的角落,脊背袭来了一阵凉意,她身体已被抵到了墙壁上。
男人单手撑住墙,将她困在了胸膛与墙之间。
许青禾下意识扬眸,撞入眼帘的是薄轻臣微微泛红的瞳仁,不知道是太热,还是男人身上的压迫感太强,总之,她浑身都泛起了热汗。
“苏苏想拜你为师,她一直缠着我……”
从没见过薄轻臣动怒,今天,许青禾算是见识了。
那不断起伏的胸膛,像是隐藏着潜大的力量,就快喷涌而出,他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她,让她感觉像是被狼盯上了。
“缠着你,你就放我鸽子?”
这话许青禾不服,
“我是诚心请你用餐,可没鸽你。”
是没鸽,比鸽更难受。
弄了个一千瓦的电灯泡,他薄轻臣这辈子几时这样被人玩过?
薄轻臣忍不住问,
“我像是找不到对象的人?”
需要你给我介绍?
下一句,男人没讲出来。
相信许青禾懂他的感受,他期待能与她一起用餐,肠子都想细了。
没人可以理解他看到裴苏出现时,心里的那种愤怒,如果不是骨子里良好的教养,他绝对会掀桌子当场拂袖走人。
许青禾咽了口唾沫,眼皮掀了掀,她紧张。
“苏苏不就是想拜你为师么?你不同意就直说,不用一副想把我吃了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脸过于严肃,薄轻臣轻轻笑了,这女人真会甩锅。
揣着明白装糊涂。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许青禾用余光瞥到抹白影,是查房的医护人员,她不敢回头,只能死死埋着头,
细声问,
“你说要怎么办吧?”
“不算,明天重请。”
霸道又无理。
许青禾没有回答,因为她感觉到身后有目光扫了过来,屏住气息,待那脚步声走远,她才敷衍道,
“行吧。”
先应下来,至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她正要转身离开,男人拽住她手臂,头也不回往门口走。
“去哪儿?”
直到男人把她拽下楼,塞进了副驾,她才敢问出来。
车子轰鸣时,男人说,
“择日不如撞日。”
许青禾满脸惊诧,
“现在?”
男人深黑的瞳仁,笔直注视着前方,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不饿啊!”
“你不饿,我饿,陪我吃宵夜,又不是上战场,你不用像鹌鹑。”
鹌鹑过毛线,她只是觉得男人因生气而脑回路不正常。
狭窄的空间,静静地播放的弦律,是首《梦中的婚礼》,八岁时,她最喜欢弹奏的乐典,那时,她也做着有朝一日,能穿上洁白美丽的婚纱,与心爱的男人共赴神圣礼堂,此后,一辈子相亲相爱的梦。
可惜,那梦破了,像破碎的镜子,再难完好如最初。
男人找的是家烤串店,许青禾瞥了眼邻桌上的烤串,看向薄轻臣的目光,有探究,更有好奇,
“你也喜欢撸串?”
“怎么,不可以?”
男人的声音,仍旧蓄含着怒意。
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
老板娘把菜单递了过来,“先生,点菜。”
薄轻臣努了努嘴,示意老板娘把单子给许青禾,
宵夜里,许青禾最喜欢的就是撸串,平日里,三五不时,她也会与裴苏约着出来吃烤串。
两个女人一边撸串,一边看着街边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帅哥聊天。
聊到兴致处,两人还会捧腹大笑,吃相更是难看,怎么高兴怎么来。
但,今晚的对象不同。
她与薄轻臣不熟,至少,还没有熟到那种可以吃着烧烤,随心所欲聊天的地步。
许青禾点了几样自己喜欢的,挑眉看薄轻臣,
“你想吃什么?”
“随便,不挑。”
男人已脱了外套,挽起了袖子,拿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留给自己,一杯轻轻放到了许青禾面前。
许青禾顿了顿,绞尽脑汁也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口味。
只好按自己口味又点了几样菜。
许青禾喝着茶水,看着对面的薄轻臣,白色笔挺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那迷人的锁骨,在暖光的照射下,线条更显迷人,清峻干净的容颜,仙风立骨的气质,再加上有显赫背景加持,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坐在街边撸串的人。
“我是怪物?”
男人低哑的嘀咕声入耳。
许青禾的脸,微微红了,
“啥?”
“你那眼神,像是在看个怪物?我是怪物?”
怪物能与眼前斯文俊俏的美男比?
亵渎的不是怪物,而是眼前的美男。
扑哧一声,许青禾没忍住,笑了出来,
“哎呀,别生气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回头给苏苏说说。”
男人冷哼,
“用不着。”
“我生气可不是因为你闺蜜找我拜师,被人骗的感觉,相信你懂。”
不懂就是装蒜。
还敢中途开溜,当他薄轻臣好胡弄呢。
“你那闺蜜没有慧根。”
许青禾不赞同了,
“苏苏可是名校医大硕毕业,怎么没慧根?”
薄轻臣又喝了口茶水润喉,
“不是所有人学医的人,都可以登峰造极。”
许青禾,
“这是你拒绝的理由?”
搞得他好像故意不收裴苏似的。
“我只是做了场手术而已,没她想的那么神圣,再说,我不收什么关门弟子。”
就算要收,他也会……
薄轻臣懒懒的目光,扫向对面红唇噙笑的女人。
“你,我到是可以考虑。”
许青禾没想到男人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她虽然有些激动,也很想拜他为师,可是,她真不想与薄家人染上关系。
眼前的男人,普通关系可以,师徒关系着实亲密了点。
“苏苏其实……”
“再说句,她还能不能在医院,可就难 说了。”
恐吓,绝对的恐吓。
毕竟,面前的男人,可是江城医药大佬的幺子,只要他一句话,裴苏真有可能断送职业生崖。
“暴君。”
许青禾不满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