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苏眨巴的眼,贼贼的表情,许青禾的脸蓦地微微泛红。
她拍开了闺蜜的手。
“早让人算过命了,此生只有烂桃花。”
烂桃花是薄临修的象征。
“呸呸呸,算命先生说烂桃花只有一朵,以后,都是好桃。”
“姐妹,明早想吃你做的海鲜粥。”
裴苏搂着许青禾的身体软得像棉花糖,声音甜糯撒娇,
“哪颗牙想吃,我给你打掉。”
两人笑骂着离场。
洗漱完,许青禾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子一遍遍回响着裴苏的话。
接到许青禾电话时,薄轻臣刚起床,声音庸懒,
“早饭没着落,没想午餐就来了。”
话递到嘴边,许青禾抿唇浅浅笑了。
“薄医生想吃什么?中餐还是火锅?”
薄轻臣顿了顿,嗓音软得不能再软,
“就想吃肉。”
许青禾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弦外之音。
她扶住微微发烫的面额,没出声,像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中心路兰雅轩,有间自助餐,听说三纹鱼是特色,你订,还是我订?”
她请人吃饭,那有对方订餐的道理。
“订餐电话给我。”
话音刚落,信息秒发送过来。
“十一点半……”
许青禾话还没说完,对方丢了句,
“不见不散。”过来,似乎怕她变卦,立刻秒挂电话。
十一点半,中心路兰雅轩。
许青禾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完餐后,她独坐在窗前,看着马路上熙攘的人群发呆。
“先生,这边请。”
服务员的声音落入耳,许青禾转过头,
对上的是薄轻臣深邃难测的黑眸,薄轻臣被服务员领了过来。
今天的男人,穿了身烟灰色西服,没有系扣子,里面的白色衬衫,也没有系领带,领子随意敞开着,露出了两边的一截锁骨,而衬衣衣摆,扎进了裤腰里,腰线劲瘦,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可言说的魅力。
“不好意思,久等了。”
许青禾微微一笑,
拿茶壶为他端水,
“我也刚来。”
茶杯递到男人面前。
修长的指节,端起杯子,一口喝净半杯,唇齿间芳香四溢,身心顿时觉得舒畅,尤其是鼻尖的花香,薄轻臣的指尖,轻轻在杯缘上摩娑,像是在抚摸着女人细腻的肌肤,而他的目光,却落到了许青禾放于桌面的葱白玉指上。
那手,干净清冽,不染尘埃。
“刚刚打了电话,你舅舅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重症监护室。”
许青禾提起杯子,
“以茶代酒,感谢薄医生。”
可能是习惯了许青禾客气的交流方式。
薄轻臣淡笑不语,坦然接受。
“禾儿,我来了。”
随着话音落,裴苏漂亮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许青禾挥手向裴苏打招呼时,没注意到旁边男人的脸色正微微阴沉。
眼眸里有诧异,也有不爽。
裴苏冲了过来,推了许青禾一把,让她坐里面。
许青禾抓住她手臂,
“我得叫菜,你坐里面。”
裴苏也不拒绝,坐到窗前,抚了抚额角发丝,
“薄医生,你救了禾儿舅舅,是我们的大恩人,咱们医院听说了抢救经历,震惊到全院沸腾,院长与主任,肠子都悔青了,没把你留住,是我们医院的损失。”
裴苏的话,一点不夸张。
有人偷听了院长与陈主任在办公室的话,
院长除了扼腕叹息没留住薄轻臣这个人才,还后悔没能抱住薄轻臣这根大腿。
不然,别说院长,就是卫生局局长,那也是信手捻来的事。
裴苏叽哩呱啦讲了大堆,菜落续上齐,她夹了块排骨,放到白碟里,再将白碟送到薄轻臣面前,
“大神,多吃点,多救两条命。”
“谢谢。”
薄轻臣坐在那儿,没有给裴苏一个眼神。
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许青禾脸上兜转。
许青禾尴尬的想找地缝钻。
“苏苏中午没饭吃,所以,我就让她过来了,薄医生不介意吧?”
人都来了,他怎么介意?
打着牙齿与血吐呗。
“不介意,一起吃,热闹。”
回答的话,悄无声息含了丝冷意。
薄轻臣拿起筷子,夹了片三纹鱼,放到芥茉里刷了刷,眼瞧着那鱼就要送往许青禾这边送,她立刻起身,
“菜好像没齐,我去催催。”
那片三纹鱼僵在了空气里。
许青禾走了。
座位上就只剩下了裴苏与薄轻臣。
薄轻臣的手顿了顿,随即放到自己面前的菜碟里,再把菜碟往裴苏面前轻轻一推,
“裴医生上班辛苦了,多吃点。”
“谢谢薄医生。”
裴苏佯装不懂,夹起三纹鱼就往嘴里送。
一边吃,一边发出啧啧赞叹声,
“禾儿说,这间的三纹鱼是特色,不负盛名。”
薄轻臣眉心微微拧了拧,
“喜欢就多吃点。”
两人说话间,许青禾回来了,
手里端了盘菜,将菜盘搁在桌上,
是道爆炒虾仁。
气氛顿时微妙。
许青禾不时拿眼睛瞟薄轻臣,没想到,对方也在看她,那不悦的眼神,
像是在询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许青禾舔了舔嘴,
对旁边大口大口咽虾仁的裴苏道,
“苏苏不是想拜师?”
裴苏咽下口虾仁,脸上露出个尴尬的笑,
“薄医生,我想做你的关门弟子,可以吗?”
薄轻臣咀嚼食物的腮帮微微一顿,眼睛里有笑意,只是有些冷,
“不好意思,裴医生,我不收关门弟子。”
男人又是微微一笑,
“没那个资格。”
裴苏并没有因为男人的拒绝而放弃,
喃喃道,
“有资格,当然有资格,你都没资格,没有人有资格了。”
裴苏执起茶杯,
“我敬师傅一杯。”
见薄轻臣坐在那儿,迟迟不表态,
裴苏,
“先干为敬。”
不由分说,仰头喝净杯中茶水。
许青禾不敢迎视薄轻臣探究的目光,借口上洗手间跑了。
回来时,她说,
“外婆找我,我先撤了,二位慢用,账已经结了。”
说完,不管两人同不同意,她拿了包转身开溜。
裴苏想拦人,可惜,许青禾跑得比兔子还快。
而薄轻臣的脸色,再也没有先前好看,禾儿走了,男人似乎心都跟着走了。
晚上,许青禾刚走到监护室门口,
就撞上了堵肉墙,她揉了揉撞疼的眉心,扬首,落入眼帘的是薄轻臣王成俊朗阴沉的面孔。
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立地凌迟,
“对不起,借……借过。”
“什么意思?”
男人的声音,染了丝薄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