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禾神色嘲弄,看着柜面上洒落的汤水。
眉头冷冷挑起,
“做一次,就嫌累了?”
四年来,可都是她伺候他。
这男人几时做过一次家务?
仿若透不过气来般,薄临修解开了颗领扣,
“不是那意思,只要你能回头,以后的家务活,我可以全包。”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男人信誓旦旦的话,许青禾当笑话听。
“把钱打过来,就复婚。”
薄临修真面目露了出来,
“复婚了,医品就是咱们共同的产业,夫妻嘛,用不着分彼此。”
追她时,说尽了世间甜言蜜意。
分手时,说尽刻薄的话。
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至今言犹在耳。
似刀子曾经深深扎痛过她的心。
许青禾拿了个枕头,垫到腰背上,双腿盘起来时,身体微微后仰。
“先打过来再说。”
薄临修直想骂娘,
“你就是头犟驴。”
翁翁翁——
手机响了,许青禾拿起手机,
“喂。”
“您要过来?好好好。”
许青禾报了病房号。
薄临修眉头拢高,
恶声恶气,
“谁要来?”
“我外婆,你再不走的话,到时,被她逮着,又是一顿怒骂,我可拦不住她。”
闻言,薄临修眉心跳了跳,头都大 了。
不死心追问,
“真是你外婆?”
许青禾摊了摊手,好整以暇,
“骗你是狗。”
薄临修想到上次被白秀芝骂得很惨,爬了爬发丝,
“咱们的事,稍后说。”
说着,已迈起步伐走向门边,
“记得把汤喝了。”
病房归于平静,许青禾看着屏幕上的闹钟铃,轻笑了声,伸手将汤碗扔进了垃圾桶。
饭店里买的玩意儿,喂狗狗都不喝,何况,她许青禾是人。
输完液,她起身去了重症监护室,透过薄薄玻璃,许青禾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刘放。
刘放刚做手术,必须进入重症监护室观察。
但愿,经过一劫后,他能够醒悟。
许青禾在心里祈祷。
正如薄轻臣所言,打刘放的那几人已被警察连夜抓捕。
她必须抢到警方给外婆打电话之前,去警局处理这件事。
警察调出昨晚发生事件的视频。
由于打斗激烈,镜头晃得厉害,而刘放被几个人按压在地,被打的浑身是血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久久回放。
许青禾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帽子叔叔,
“对方要求私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联系方式。”
“不用了。”
许青禾想也不想回绝。
“送法院吧,谢谢。”
裴苏见了她,喋喋不休说着薄轻臣救人的事,
“禾儿,原来薄医生是大神,竟然能从鬼门关将你舅舅救回来,天勒,我们医院潜藏了这么个大神,居然没人知道。”
相信薄轻臣救人的事,已在业内传开。
裴苏说了一堆的话,发现许青禾不搭理自己,她打住话,
“禾儿,我有个想法……”
许青禾吸了口气,
“是想让我找薄轻臣收你为关门弟子?”
裴苏双眼泛亮,
“知我者,闺蜜也,可以吗?”
许青禾食指微卷,轻弹了下她脑门,
“你有他电话,自己打。”
裴苏面色犯难,
“我与他非亲非故,点头之亲,不会同意的。”
许青禾摇头,
“我与他也差不多,你知道,我并不想与薄家人沾上关系。”
裴苏,
“姐妹,薄临修是薄临修,薄轻臣是薄轻臣,你不要混为一谈,我对他只是膜拜,没有别的意思。”
瞧裴那小眼神,好像她与薄轻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
“把你脑子里龌龊下流的思想,跟我收起来。”
裴苏不甘心,缠着闺蜜不放,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不然,不会为你救刘放,你就帮帮忙嘛。”
裴苏扯住她衣袖,一个劲儿地央求。
许青禾怕裴苏想歪,
“昨晚情况紧急,我是……厚着脸皮,才给他打的电话。”
裴苏能想象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有人说,你在现场,真的吗?”
许青禾点头,
“他说这是一场难得的现场医学观摩,你都不知道,我双腿都软了,是硬撑着才没有晕倒,苏苏,我晕血。”
裴苏羡慕之余,惊讶不已,
“你晕血,以后怎么给人家做手术?”
许青禾脑子里,忽然就落进了薄轻臣那句,
“你确定要进研究所?”
要进,当然要时,经历刘放这事后,她想进研究所的想法是那么迫切。
当初,她也是因为妈妈的病才选择学医。
裴苏怕她误会自己,忙解释,
“我们学校以前有个晕血的,每次上手术台,就会上吐下泄,双腿抖得像筛糠,脸白得像纸片,后来瘦得皮包骨头,研二时,被导师劝退,你以前,不晕血啊!”
裴苏有些担心。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许青禾脱口而出,
“有志者,总会攀上一座又一座高*峰。”
“当作家了,词儿一茬一茬的。”
许青禾忽然想到了什么,
“苏苏,你不是一直闹着想辞职,要不,你也报研究所,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学习,说不定将来,还可以成为同事。”
裴苏搔了搔头,
“这到是个好主意,薄医生会去吗?”
许青禾揉了揉粉*嫩眉心,
“怎么啥事都扯上他?”
裴苏俏皮地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
“放心,我只膜拜医术,其他不感兴趣,不是有句古语,朋友夫,不可戏嘛!”
许青禾懒得废话了。
有些东西先入为主,她根本与裴苏讲不通。
“反正,以后,我得抱你大腿,薄医生约你的话,我不介意做电灯泡。”
裴苏一副绞尽脑汁,也想做薄轻臣徒弟的迫切样。
许青禾想到自己与薄轻臣的约定,忽然就来了兴致,
“行,如明与他有约,叫上你。”
裴苏兴奋的脸庞泛红,
在她肩上捶了下,
“真够哥们儿,别忘记了噢。”
“你舅舅没什么问题。”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裴苏把唇凑到她耳边,小声低语,
“听他们说,薄医生一直在密切监视他情况,平均两小时就去一趟。”
“你说他对你有意思没?”
裴苏笑得挺贼的。
许青禾有些诧异,心脏剧烈跳了下,忙解释,
“那是他亲自操刀的病人,还是从阎王手里夺回来的病人,他关注病人情况,很正常。”
裴苏撇嘴,并不赞同,
“别的病人,恐怕他不会这么上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禾儿。”
裴苏指尖勾起她小下巴,
“瞧你眉心又粉又嫩,老衲掐指一算,姑娘桃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