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也要走完自己选择的路。
薄轻臣盯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目光里有欣赏,
“遵从你的选择,也祝你能成为全球内科第一刀。”
许青禾抿唇轻笑,
“那个不敢想,我只求能顺利毕业就成。”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努力的人,总会攀下一座又一座高*峰。”
许青禾正要道谢,电话响了。
白秀芝打来的。
“外婆……”
“禾儿,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你舅舅满身都是血,那模样好吓人。”
都说有时梦能映射现实。
这话不假。
许青禾暗吸了口气,
“外婆,不过是梦而已,别想太多,您实在不放心,我马上给舅舅打个电话。”
许青禾掐了电话。
默然了两分钟,她就着电话拨过去。
“刚刚与舅舅通了话,他好像有事在忙,没说两就挂了。”
这谎撒的水平相当的高。
白秀芝放下心头大石,唠叨,
“你说他整天瞎忙啥?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孩子,算白养了。”
再白养,也担忧着,可怜天下父母心。
许青禾晃了晃眼皮,
“他忙过了,会回来看你的。”
白秀芝,
“他让我居无定所,我仍然牵挂着,这就是当妈的,禾儿,别笑外婆,等你做妈妈了,就会理解我这番苦心了。”
再坏,也是自己的孩子。
母亲牵挂孩子,没有错。
怕外孙女儿笑话自己,白秀芝多唠叨了两句。
许青禾满脸心疼,
“我怎么可能笑外婆,放心,等会,我再给舅舅打个电话,其实舅舅不算坏,主要是事业落魄,舅妈又跑了,才会破罐子破摔。”
那头的白秀芝骂开,
“我上辈子做了缺德事,才会生了这么个儿子,事业受挫的人很多,又不止他一个,只要用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他这样子搞,我死不冥目啊!禾儿。”
许青禾正是不想让外婆操心,才会尽全力抢救刘放。
她知道,外婆承受不起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白秀芝又絮叨了会,听了许青禾安慰自己的话,才彻底放下心来。
电话刚结束。
许青禾对上的是薄轻臣幽深探究的眼目。
“不好意思,为了安抚老人家,我必须撒谎。”
薄轻臣抿了抿薄唇,表示能理解。
许青禾,
“再次感谢你,薄医生。”
如果不是薄轻臣,此时,她应该抚在刘放尸体上失声痛哭,都不敢告诉白秀芝,老人家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她恐怕会失去两位亲人。
“救死扶伤,医生本份,能从死神手里夺人,这种喜悦,我想你也曾经历过。”
“如果实在想感谢我,那就请我吃顿饭。”
言下之意,口头上的感谢,没有诚意。
许青禾爽快答应,
“行,等你有时间,我一定打电话给你。”
“很期待。”
薄轻臣的声线,有些不稳。
他别开脸,背对着她挥手,
“好好养身体,才能应付接下来的挑战。”
落于门边的步伐微微一顿,男人转过头来,
“真不要我给你走个后门?”
许青禾俏皮地眨了眨眼,薄轻臣扯唇轻轻笑了,扫向她腰间的眼神 ,别具深意。
“你那小巧的身板,怕是受不住。”
许青禾脸孔发烫,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男人的话,意有所指,肯定是她想歪了。
薄轻臣才不是那个意思。
等她回过神来,门口已没了薄轻臣身影。
薄轻臣前脚刚走,薄临修后脚就端来了补汤,
打开保温杯,香气扑鼻,却不是许青禾喜欢的味儿,
“你熬的什么汤?”
“鸽子汤,我让人从市场上买回来的黑鸽子,能补气血,又能养颜。”
薄临修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拿碗盛汤,
“喝一口,百病消除。”
许青禾想笑,
“谁说的?”
薄临修一本正经,
“专家讲的,别不信。”
“我给你说,禾儿,那专家可是国内知名中医高手,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
“炒作的专家,你也信?”
见许青禾第一次和颜悦色与自己讲这么多,薄临修兴高彩烈,
“管它是不是炒作,我只想快点好起来。”
许青禾撇嘴,
“我又没病。”
薄临修反问,
“没病,会晕倒?”
放青禾,
“如果你看到你舅舅躺在手术台上,满身是血,你也会晕。”
薄临修轻轻往自己脸上煽了下,
“是是是,我可能当场就晕了,我媳妇儿厉害,至少,没有晕在手术室里。”
许青禾的脸立即变了,
“薄临修,你抽血救了舅舅,我感谢你,但是,我们两人之间,真不可能了。”
一码归一码,不可能因为感激而原谅。
薄临修脸上的笑,也僵在了唇边,
“禾儿,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再说,我与那女人也没实质的关系,不过就搂了下腰,揩了下油而已。”
为了不分家,薄临修第一次放下身段。
说出当时在黑天鹅会所被许青禾抓现形的情形。
不放下不行,许青禾骨头很硬,啃不动,他也不打算再啃了。
许青禾罢手,似乎不想再听,
“过去了,请别再提。”
薄临修双眼放光,
“你原谅我了?”
许青禾,
“这根本两码事,你走吧,咱们别再联系了。”
薄临修刚还在云端的那颗心,笔直坠到了深渊里,
“禾儿,这汤,我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这辈子,我几时下过厨,这个,你知道的。”
许青禾并没心软,她当然清楚男人打的什么鬼主意,
“舅舅被人打时,你是想救他,还是想以此事件贿赂他,让他与你同一个鼻孔出气,好打消我讨钱的念头?”
当时事情紧急,又过于混乱,许青禾没时间去理清,现在,仔细想想,说不定薄临修是想救下刘放,从而想让刘放与他站同一条战线,从而对付她。
薄临修微微迟疑,
就是这一迟疑,证实了许青禾猜测。
“没有的事,你舅舅满身是血时,我想的是,这人是我媳妇儿唯一的舅,可不能让他吃亏,如果你知道,我不伸出援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男人叫屈,
“禾儿,其实没分别的,咱们看结果,重要的是,你舅舅渡过了难关,他还活着。”
薄临修想说的是,如果不是我,你舅舅可能已经死了。
虽然这是事实。
但是许青禾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为你洗手做羹汤四年,你救他,也是情理之中,换成另外一个人,我相信你也会救,薄临修,你本质不坏,不过这几年的成功,让你膨胀,忘了自己的根。”
“错。”
薄临修大叫冤枉,
“如果不是你舅舅,我才不会淌这趟浑水,当时那情况,谁都不敢上前,对方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敢阻拦,都怕那刀子落到自己身上。”
可是,他勇敢地冲了上去。
那可是往死神的路上奔。
“得了。”
许青禾闭了闭眼眸,
“你救了我舅舅,我感谢你,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会原谅你,你欠我的钱,一分不少,我也一定会讨。”
‘啪’
薄临修手里的碗甩到床头柜上。
汤洒出来,弄脏了床头柜面,他也不管。
“你许青禾的心,铁打的,老子忙里忙外的,不知道是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