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拉这顿打,简直是活该,咎由自取。
走出警局,许青禾对身后的慕清安道,
“清安,你不用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清安满脸不放心,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见许青禾语气笃定,慕清安只得依依不舍离开。
许青禾沿着那条好吃街,以前每次心情不好,她都会一个人跑去江城的好吃街,大吃特吃,似乎每进一口美食,她就会忘记糟心的事。
上大学后,与裴苏成了好朋友,有裴苏陪着她去吃,现在,裴苏不在身边,看着摊位上的美食,她竟然没有一丝食欲。
很快,好吃街就走到了尽头,她绕过那棵大槐树时,槐树上挂满了许多的许愿红丝巾,树下的许愿池,清澈的水流里,丢了很多许多的许愿币。
她这人,从不信佛,但现在,她想请求佛主保佑自己能顺利完成学业。
不靠他人,靠自己。
许青禾折了回去,去小摊上换了一枚硬币,还买了条红丝巾。
她孤寂的身影,站在许愿池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祈祷完,她将硬币扔到了池子时,再将手上的红丝带,系到了树杈上。
然后,她小小的身体,笔直往前方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有抹颀长的身影便跟了上来,瞥了眼那根刚挂上去的红丝带,再从裤兜里掏出红丝带,与她系在了同一处,还打成了同心结。
许青禾站在桥上,远远地眺望,残阳已如血,天色又开始暗沉,火红的夕阳余辉,落到了湖水里,将湖水染得一半是红,一半是绿。
许青禾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她微微喟叹一声,转过头,不期然却撞进了一双幽邃的男性瞳眸,而他双手抄袋,上身是件皮夹克,下身是条同色系的裤子,那双白色的鞋,与身上衣服的颜色,形成了强烈视觉上的冲突。
许青禾眸子里写满了诧异,
“你……怎么在这儿?”
薄轻臣的目光,直直落到她脸上,眼眸里泛了丝清冷,
“听说许拉找你麻烦了?”
薄轻臣会知道,她一点不惊讶。
“旁边有家海鲜,是京都特色,想不想尝尝?”
见许青禾不应声,他又道,
“还有两天,我可能要回江城了,尝个脸?”
许青禾抿唇一笑,算是同意了。
两人并肩穿过马路,海鲜店并不远,约莫几百米的距离,客食很多,宽敞的店面显得拥挤。
薄轻臣要了个雅座,两人面对面入座。
服务员拿单子过来时,薄轻臣朝她努了努嘴,服务员手上的单子,笔直递给了许青禾。
许青禾随便点了两道菜,便说够了,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开。
薄轻臣拿茶壶为倒水,倒了两个满杯,一杯给了许青禾,一杯留给了自己,
“张清扬过来了,薄临修要离婚,张清扬说离可以,要让他分成医品的一半。”
薄轻臣没有说下去。
这结果,早在许青禾意料中。
总觉得一些事不对劲,许青禾脑子转了转,
“聊天记录,你发上去的?”
薄轻臣挑了挑眉,
“美女,那信息可是你那边出卖的。”
许青禾怕他误会,忙解释,
“我手机坏了,拿去修过,估计是那师傅被人买通,然后,才曝光的。”
“你怀疑谁 ,都不该怀疑我,我一直态度都鲜明,与你站同一条战线。”
薄轻臣抱怨。
“许拉与薄临修干的这么凶,应该不会是她曝出来的。”
“不是她,就是薄临修,薄临修一直想搞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薄轻臣呷了口茶水,缓缓又提醒,
“或者是江柚,还有其他居心叵测的人。”
提起江柚,许青禾看薄轻臣的眼神变了,
“我看你,烂桃花多得很。”
“咱们半斤八两,你的也不少。”
看来,慕清安帮她的事,薄轻臣也知道了,许青禾吐了吐舌,
“我可比不了你,你单身,我已经结过婚了。”
提起这茬,薄轻臣就来气,
“就喜欢结过婚的,有经验,做起来也爽。”
许青禾耳根又烫了,她偷偷瞥了眼旁边,见邻桌的男女,都在享受着二人世界,提到嗓子尖的心,才落了下去。
男人起身,坐到她这边来,长指挑起了她颊边一缕发丝,
语气轻挑,
“怕什么?”
“你未嫁,我未婚,就算被人熟悉的人知道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许青禾没有推开他,她怕这一举动会引来旁人注意。
这就是她比许拉聪明的地方。
离得太近,男人身上的体香味,总会往她鼻子里钻,让她一颗心砰砰乱跳不止,
“你……还是坐回去吧。”
“就不。”
男人竟然耍起了赖,
“就喜欢离你近点。”
许青禾白了他一眼,
“嫌事还不够多?”
服务员上菜,两人间的暖昧,以及话语,权当没听见,反正,店里的客食,尤其她们这一层楼,相恋的男女太多,早已司空见惯。
动筷子时,薄轻臣夹了只鲍*鱼放到白碟子里,再递到她面前,
声音温柔如水,
“快点吃,折腾了半天,肯定饿极了。”
这话如果让不知情的人听到了,批不定怎么想她们。
许青禾只得赶紧转移话题,
“不打算在京都就业?”
薄轻臣,
“目前没这个打算,不过……”
他看着她,尾音拖得老长,
“如果你想我留下来,我会考虑。”
她才不会希望他留下来,再说,她也没这个权利。
“不是找了个学医的?”
薄轻臣眨了眨眼,筷子夹起的海鲜,落了下去,
“谁说的?”
许青禾但笑不语。
薄轻臣喉结滚了滚,眼神里明显有慌乱,
“你别听他们乱说,老爷子是为我安排了一次相亲,就见过一次面,我心里,想的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打住。”
许青禾听不得这些,
“薄医生,你不小了,应该把结婚提上议程,不然,老爷子该讨怪了。”
薄轻臣眼睛里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神色凝重,
“我也想结婚,可是,喜欢的人,一直不松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反正,她不结,我就不结,看能赢了这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