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地址后,许青禾又向老爷子鞠了个躬,迅速退走。
对于这位薄家家主,她还是比较敬重的,至少,表面上,这位老人没有偏袒薄司焰父子。
而且,在得知绑走薄轻臣的是刘放,他给了她退路,否则,就凭薄家的势力与手段,刘放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青禾单枪匹马,去了京都偏远的一座庄园。
庄园门口,有两个人把守,许青禾报了姓名,把守的人面面相觑,过了会,相继摇头,表示不认识。
许青禾打电话给刘放,刘放没有接,真想与她断绝关系了?
就算真要断绝,也得先让薄轻臣平安无事。
许青禾连续又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接通,那头响起刘放不耐烦的声音,
“你又想干嘛?”
“我就阮氏庄园门口。”
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中,刘放冷笑一声,
“你来干嘛?薄轻臣不在我这儿。”
许青禾,
“你以为我会信?开门,否则,我报警。”
刘放不慌不忙,
“报吧,反正人在我手上,我想怎么处置都行,有人垫底,怎么都不亏。”
许青禾敛下心头怒气,
“舅舅,自从妈妈离世后,我把你与外婆当成了最亲的人,你是不是想要我去死?”
许青禾的话,勾起了刘放内心深处,唯存的一丝亲情,刘家人丁单薄,白秀芝就生了他们姐弟俩,再说,他那个姐姐,在世时,其实还是蛮宠他的,当然,那是在他没有染上赌博恶习之前。
“为了他们去死,你脑子秀逗了?”
许青禾见他软了声音,便继续道,
“你考虑过外婆的处境吗?薄家如果没看在我的份儿上,你恐怕早死八百次了。”
刘放轻哼,不屑道,
“那只是借口,你别上薄家的当,薄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许青禾放缓声音,
“你先让我进去,其余的,我们等会再协商。”
刘放可能也不想进去,继续这样僵持,他也怕薄家采取行动。
事实上,他绑架薄轻臣是迫不得已,铤而走险。
电话切断。
堵住许青禾的铁栅栏开了,许青禾几步绕了进去,根本没空环顾周边环境。
直接杀进了大厅。
大厅里,灯光璀璨,白织灯下,刘放一个人独坐在沙发里,右手握了杯红酒,红酒下了一大半,剰下的红色液体,随着他手上摇晃的动作,飘来荡去,他微张唇瓣,轻尝了口红酒,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看向进来的许青禾,
“你风风火火赶过来,就是为了救薄轻臣,还说对薄轻臣没感觉,薄临修指责你背叛,一点不冤。”
许青禾没理他,而直接找起人,所有房间全找了遍,仍没看到薄轻臣身影。
许青禾急切询问,
“人在哪里?”
刘放爬了爬发丝,吊儿郎当语气,
“都说了他不在我这里。”
许青禾咽了口唾沫,努力平息自己胸间升腾的怒气,
“别装蒜了,你不是为了钱吗?只要你放了他,我账户上的钱,全归你。”
刘放顿时来了精神,他放下酒杯,拉了拉衣角,
“废话少说,赶紧转来。”
许青禾,
“先放人。”
刘放,
“你给了钱,我自然会打电话让他们放。”
言下之意是,人真不在他这儿。
许青禾又怎么会相信刘放,
“看不到人,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水?”
唯一的亲外甥女不信自己,丝丝缕缕的挫败涌上心头,
刘放,
“一亿,料想你也没有。”
这个外甥女,有几斤几两,刘放哪会不清楚,
“给你折小半,八千万。”
许青禾咬牙,
“五千万,再没多的,不然,我就让薄家报警处理,而且,你应该清楚,薄轻臣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之所以愿意束手就擒,也是顾及到与我的交情。”
刘放不屑,
“还交情,是苛且吧,我早知道你与他有一腿,又何必像个傻子一样在老爷子寿宴上丢人现眼?”
提起上次大闹薄家的事,许青禾就来气,
“你也知道丢人现眼?”
“我还以为你没脸没皮呢。”
刘放神色严肃,
“说什么屁话,有你这样说舅舅的?”
许青禾无奈至极,
“我也不想说你,但你瞧你自己,全身上下,有一点做人家长辈了的样儿吗?”
刘放心里不爽,与许青禾翻旧债,
“当年,你遇到歹徒,可是你舅舅我拼死把你从死人堆里将你背出来,现在,你有钱了,就不顾你舅舅,你还是人吗?许青禾。”
许青禾笑得无奈,
“这些年,你从我这儿拿去的钱,可不少。”
她瞒着薄临修,不知道给了刘放多少钱,后来,意识到刘放是个无底洞,她便狠心不给了,然而,刘放篓子越捅越大,怕波及到晚年的外婆,每次外面有人向她要债,她直接给人家说,她与刘放已脱离了亲属关系。
“那们还真算不清,你从小到大,舅舅给了你多少钱,记得不,你上大学的钱,都是舅舅给的,那几年,舅舅运气好,什么生意都赚,现在生意赔本了,你就不理舅舅,你这只白眼儿狼。”
提及往事,许青禾头疼不已,她们之间的债,的确算不清。
“舅舅,再怎么,你也不能做违法的事,如果进去,薄家动用下手段,你这辈子就完了。”
刘放见许青禾说的是真心话,也不再打太极,
“你以为我想啊,我不是想捞回本钱嘛,谁知道越捞越赔,最后,赔光了血本,我刘放,现在就烂命一条,我怕谁。”
许青禾搬出白秀芝,
“你就不怕外婆知道了,一口气提上不来吗?”
忽然,刘放眼圈红了,
“没事,反正她有你管。”
仗着有人管老娘,刘放才敢破罐子破摔,
“我这个儿子,在她心里,已经等同虚设了。”
许青禾还是挺在乎亲情的,毕竟,刘放是她妈妈唯一的弟弟,也是她唯一的舅舅,
考虑了会,她缓缓道,
“你到底欠了多少?”
“两个亿。”
许青禾虽吃惊,不过,还是很快平静下来,
“我手里只能给你五千万,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
这是她能帮他的底限。
以前与刘放玩小心思,是怕刘放讹她钱。
现在,她又生起了把刘放拉入正轨的念头。
因为,许青禾已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一天,刘放会进去。
凭心而论,她也不想刘放被薄临修再利用,参与到薄家的内讧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