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禾从薄家得到的那笔钱,刘放曾挖空了心思,也没要到一个子儿,所以,他才会发狠卖了老娘养老的房子。
这会儿,见许青禾松了口,说不感动,是假的。
刘放愣了愣神,然后,掀动的嘴唇,带着微微的颤抖,
“可是,五千万的确是少了点儿,你先给我,我再找薄家要一亿五,凑齐了,我真不赌了,再赌,你剁我手。”
许青禾见刘放可怜巴巴,声音微哑,
“舅舅,你这是在逼我去死,我死了,外婆要怎么办?”
许青禾不是打感情牌,是的确有一了百了的冲动。
“说什么死,咱们都要好好的活着,你可是京都研究所的学生,等毕了业,指不定可以凭你所学赚多少钱,到时,舅舅还得靠你呢。”
刘放这话不是假话,他真有这样的想法。
“你心疼薄家干嘛,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薄家的人吗?”
许青禾,
“薄轻臣帮过我,他不是薄临修,我不能恩将仇报。”
话到这份儿上,刘放终究也软了下来,
“你给舅舅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薄轻臣?”
许青禾是了解刘放的,由于连连受挫,她那个势利眼舅妈,在舅舅破败之后,与人跑了,舅舅从此丧心了生活的信心,开始沉迷于酒色,后来又染上了赌博。
总爱跑到临闹去赌,那可是全球最顶尖的赌城,一夜就可以输掉几千万。
后来,越输越多,赔光了本钱,就借,以至于后来泥足深陷,再难自拔。
“喜欢。”
许青禾不敢再说不喜欢,她知道,如果说不喜欢,刘放不会妥协。
薄轻臣是她喜欢的男人,又是薄长河最宠爱的小儿子,刘放也希望能抱上大腿。
果然,刘放双眸迸射出希冀之光,
“我就说嘛,不喜欢,能不顾一切去来救他,连我这个舅舅的都不要了。”
“他在哪儿?”
许青禾迫切想见到薄轻臣。
刘放不再隐瞒,
“酒窖。”
说完,拦住了许青禾,
“先讲好,你们以后结了婚,可别忘舅舅这个大媒人。”
许青禾好想笑,可是她憋住了,
“这事,是不是你与薄临修串通好的?”
刘放搔了搔头,
“我也不想与他狼狈为奸,还不是急需要钱,实在没办法了,你又不给我。”
许青禾狠狠白了他一眼,
“那你现在出卖他,不怕他报复?”
刘放撇嘴,
“有你与太子爷撑腰,我还怕他?”
“一个私生子,见不得光,在薄家不受宠,只知道玩阴的。”
许青禾正色道,
“这件事,如果不是薄家内*斗,估计你没这好运,我还没得知真相前,薄家早把你灭了。”
刘放也不是吃素的,在伙同薄临修之前,他已经把什么都想好了。
“反正,不被薄家整死,也会被讨债的人弄死,横竖都是死,怕什么?”
许青禾微微心酸,
“你可刚刚说了,咱们都要好好活着。”
刘放,
“知道啦,等会儿,你可得在薄轻臣面前,帮我说好话,这事儿,毕竟是我不对,但不是我的主意,都是薄临修找的我,我只是喜欢钱,对于他们薄家的事,我可不关心。”
“屁话那么多,快点告诉我地窖在哪儿?”
刘放带路,许青禾小心跟在后面。
离开大厅,绕过庭院,又走过一段鹅卵石路,一丛芭蕉叶遮挡的地方,有扇红漆的小门,
刘放指了指那儿,
“就在里面,别忘了帮舅舅说好话。”
许青禾从刘放手里接过钥匙,迫不及待上去开门。
门刚打开,酒香味扑鼻而来,顺着长长的阶梯往下,最下面是个巨大的酒窖,那抹高大的身影,立于两个大坛子前,他眺望的地方,正是刚刚她与刘放经过的庭院小径。
听闻脚步声,男人微微侧目,在看到许青禾的那一刻,男人神色不见一丝变化,那张脸孔,冷得像是刚从阴曹天府爬上来的。
许青禾按奈住内心奔腾的喜悦,不过两三天不见,她竟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薄教官,您受累了。”
薄轻臣紧抿的双唇,仍旧没说半个字。
那双似钻石般闪亮的目光,就那样定定注视着她。
许青禾的视线,却在他身上兜转,身上是套干净的衣服,但她看得出来,并不是薄轻臣的,应该舅舅刘放的。
刘放比薄轻臣矮了半截,衣服穿在薄轻臣身上,袖子自然断了一截,裤子也是,脚下的鞋,也是刘放的,不合脚,后跟露在了外面,薄轻臣把不合脚的鞋子,当拖鞋穿了。
而这样的着装,看起来不伦不类,落入许青禾眼里,却出奇的帅气。
当然,薄公子人家本身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许青禾在心里把刘放又骂了遍。
若不是为了她,他又何必遭这样的罪?
许青禾的视线,从那双不合适的鞋子,又绕回到他脸上,左颊又微微擦伤,不太明显,鼻骨处也有,还有脖子上,也有挂痕,应该是与人打斗时不小心落下的。
她一直怀疑,薄轻臣与人打斗时,不慎掉下了山崖,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她的猜测,如果真落入悬崖,他不可能完好无整。
许青禾稍稍放松了紧崩的心,
缓步上前,
眼神带了丝迟疑,
“对不起,我代我舅舅向您道歉。”
这事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刘放必须得进去,绑架在法律上,罪名可不小。
“谁让你来的?”
薄轻臣眸色似有火光微动,
许青禾眉心一跳,“我虽然也憎恨他的赌博行为,可是,他到底是我舅舅,我……”
“你来是因为想救你舅舅?”
犀利的话峰,似把刀子,直戳许青禾胸口。
微微的疼痛,在她心尖绵延而开。
“是的。”
许青禾不想这样说,可是,话即已出口,便成了覆水难收。
“那你走吧。”
薄轻臣看她的眼神,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许青禾喉咙微动,再难说出半句话。
缄默在两人周围蔓延。
“过来。”
男人的声音,像是被磨刀石磨过,哑得不成样子,
许青禾慢吞吞走了过去,她以为会得到男人最严厉的惩罚,事实上,他对她也惩罚了。
不是耳光,更不是拳头,是猝不及防,让她无法招架又脸红心跳的热吻。
两人的身体,连续翻转,天旋地转之际,许青禾的身体,被狠狠压在了酒坛上,坛子因承受不住巨烈的撞击,而微微晃动。
画面,窒息缠*绵,不可描述。
许青禾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