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禾看向窗外,萧萧的秋风,扫落树上的黄叶,叶子纷纷卷落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起来别具一番风情。
她这才注意到已是秋天的季节。
嘴里咽下喉咙的,是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暖流顺胃而入,似乎温暖了她整个小小的身体。
耳边传来轻微放东西的声音,许青禾侧目,对上的是薄轻臣柔和清冽的眸子。
男人眼角的笑,在瞥到女人面前的礼品盒时,微微敛起。
“好喝吗?”
许青禾点了点头,嘴角不自禁扬起微笑。
薄轻臣修长的手指,握住面前的奶茶杯缘,食指尖沿着杯缘细细磨娑。
许青禾知道奶茶应该不是服务员胡乱送来的,八成是薄轻臣先前点好的。
“没想到,你也喜欢喝黑糖粉圆鲜奶。”
薄轻臣神色怔了怔,忽然扯唇笑了,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也会喝这口味吧?”
小女生喝的玩意儿,他一个大男人也喜欢喝。
没有窘迫,仿若一切是那么自然。
薄唇轻轻含*住吸管,浅浅尝了口,
“挺好喝的。”
“看到你访谈节目了,表现的不错。”
男人夸赞,
“京都研究所,能考进去,还是以笔面试第一的成绩,可喜可贺。”
薄轻臣举起杯子,
“来为你庆祝下。”
许青禾执杯,两只杯子轻轻相碰的瞬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似有强烈电流从心脏一穿而过。
她赶紧缩回了手。
精致的脸蛋,不自禁染上了微红,还有一丝让人难以窥伺的羞涩。
薄轻臣声音响起,
“这所研究所,听说开发的就是疑难杂症新药,进去先要进行严格的训练……”
男人视线,落到了她纤腰的腰身上,
“就怕你受不住。”
许青禾心里冷哼了声,
瞧不起谁呢。
“武则天也是女流之辈,最后统治封建王朝。”
“野心不小,还想当女王。”
许青禾噎了下,咳咳咳!
一个不留神,呛到了,呛得她满面潮*红。
旁边有支手伸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指尖,夹了张纸巾,薄薄的纸巾,雪白干净清冽,如这双手的主人幽幽散发的气质。
许青禾拿过纸巾,捂住了嘴,又咳了两声,
“放心,不管多艰难,开弓没有回头箭。”
薄轻臣目光仍旧柔和,
“听说这所研究所,有个特别严苛的魔鬼导师,希望你别落到他手里。”
许青禾抿唇轻笑,
“你说的是詹姆斯导师吗?”
薄轻臣狭长的眸,掠过一抹冷锐,
“连他你都知道,看来,是做过工作了。”
许青禾脑子里忽然回想起看过的詹姆斯简历,哥伦比亚硕博连读,而薄轻臣当年出国,好像听说就读的正是这所学校。
“你与他是校友?”
薄轻臣垂眸,盯着面前的奶茶杯,
“不止校友,还同班,要走个后门吗?”
许青禾诧异,诧异薄轻臣要帮自己走后门。
“干这一行,出来各凭本事吃饭。”
薄轻臣眉眼,再度染了薄薄的笑意,
“你与其他人到底是不同。”
如果是其他人,知道他这层关系,还不死缠着他开后门。
许青禾不想让薄轻臣误会自己不识好心人,便道,
“我只想学本事而已。”
淡下眼瞳,她思索着又开了口,
“你离开那间医院,完全是因为我,早想找个机会向你表达歉意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
“实在抱歉,就请我吃顿饭。”
许青禾又是一噎,嘴里的奶茶差点喷出来。
强忍着不喷,硬生生咽下去的表情,着实可爱得紧。
薄轻臣瞧了,满脸都是宠溺的笑,
“不请也行,开开玩笑。不然,你每次见我,总是那么拘谨。”
男人觉得她拘谨。
许青禾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吗?”
有那么明显吗?
“表情没露出来,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仿若我是洪水猛兽,一沾上便没命了。”
每次见他,她的确不自然,但也谈不上紧张。
这点小秘密被男人偷窥了去,许青禾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小米牙,笑容仍旧有几分羞涩。
薄轻臣不想给女人压力,说出搁在心里许久的话,
“你与薄临修离了,以后,咱们只是朋友,朋友间应该相互帮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
说着,薄轻臣拿过许青禾手机,再打开自己的微信,扫二维码加微信。
手机还回来时,听到薄轻臣说,
“通过一下,谢谢。”
他完全可以自己把微信加了,却把手机还她,也等于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薄轻臣淡柔的目光盯着她,许青禾不好意思不加。
微微抬指,点了通过。
通过好友验证申请,你与‘海与岸’是好友,可以聊天了。
女人的举止落进男人眼里,男人深邃的眸,悄无声息溢出一丝淡笑,
“离开那间医院,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事实上,进去一个月后,我就想离职,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而许青禾被刘放债主追打,恰好被他撞上了,他出手并非是完全因为帮她,只是想找个离开的理由。
许青禾相信了薄轻臣的话,没那么内疚了。
“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那天,我八成要被揍成熊猫。”
薄轻臣瞧着她,那眼神仿若在说,弱不禁风、又美如天仙的女人,怎么可能与胖咚咚的熊猫相比?
“你到底曾是半个薄家人,临修对不住你,我为他向你道歉。”
薄轻臣提杯,与她手上的杯子碰了碰。
不管她愿不愿意,径直喝下了半杯鲜奶。
许青禾也只好喝了口,
“你打算去哪家应聘?”
薄轻臣眉心拧了拧,
“你是第一个担心我的人,正如你所说,有本事还愁找不到工作?”
“薄医生威名远播,一定会找到份心仪,又能大展伸手的工作。”
“薄医生这称呼太生疏了,搞得咱们像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男人嘀咕着,往脖子上抓了把,
“去趟洗手间。”
许青禾看着薄轻臣迈向洗手间的身影,直到男人完全消失,她才收回视线。
隔了几分钟,男人回来时。
许青禾不小心瞥到了男人解开的领子口,脖上肌肤,冒出几颗红色的小疙瘩,
“过敏了?”
男人摇了摇手,
“蚊子叮的。”
许青禾到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一只蚊子,秋天还有蚊子吗?
她纳闷地想。
再说,蚊虫能叮咬出那么大的疙瘩?
这得要多大的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