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见状,怕在自己家里闹出人命,赶紧上来帮忙。
两人将白秀芝扶到沙发上,许青禾用拇指死死掐住白秀芝人中。
她不敢放,怕外婆就这样去了。
心里即紧张又愤怒。
几秒后,白秀芝眼皮翻了翻,这才有了反应,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我造了什么孽?不气死我这老太婆,他是不甘心。”
阿婆的年纪比白秀芝小不了几岁。
都是养育儿女的人。
养了刘放这么一个败家子,的确够气愤的。
阿婆幽幽叹息了声,再三道歉。
“如果知道这房子是这情况,我儿子也不会购买,实在对不住,阿姐。”
白秀芝是明理之人。
罢了罢手,
“与你没关系,只怪我那不孝子不争气。”
曾经的落脚地,成了别人的家,白秀芝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禾儿,咱们走。”
她挣扎着起身,娇小身躯摇摇欲坠,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许青禾对阿婆说了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
立即去追白秀芝。
两人刚走到门口,对面的门缝开了条缝,李婆婆眼睛看过来,见是昔日的邻居,李婆婆将门打开,
“白姐,你出院了?”
老邻居也是好姐妹,白秀芝回头瞥了眼身后合上的门,鼻头一酸,顿时老泪纵横,
“小李,我无家可归了。”
李婆婆浑浊的老眼里,掠过一丝怜惜,
她没有多问,应该是早听说了所有情况。
“白姐,如果你不嫌弃,搬来与我一起住,你也知道,我老伴儿走得早,平时与你也处得来,我正愁你走了后,我没伴儿呢。”
李婆婆这一提议,白秀芝感动的唏哩哗啦,这邻居比她亲姐妹还亲。
李婆婆把白秀芝扶进屋,
又是沏茶,又是拿水果,热情的不行。
白秀芝坐在沙发上,眼泪仍旧落个不停,女儿走了,又摊上了刘放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欠了那么多赌债不说,现在把她唯一房子卖了。
风烛残年,现在连一个归处都没有,白秀芝怎能不伤心?
李婆婆削着苹果,
“年轻人的事儿,咱管不着,就不管了,这不,还有禾儿嘛,禾儿这么乖巧,你应该感到欣慰。”
白秀芝泪水涟涟的眼睛,看向身边的许青禾,心里感到丝丝安慰。
趁两位老人说话之际,许青禾拿手机走到阳台,不管她怎么拨,刘放的电话再次关机。
许青禾知道了刘放死德性,也不纠结了。
她打开软件,开始寻找房产中介,思虑着再为白秀芝购套合适的房子,让老人有家可归。
许青禾把行李暂放在李婆婆家,给白秀芝说有人找,便急急忙忙出了门。
考虑到外婆上了年纪,腿脚不好,又刚出院,许青禾想给她买低层,得带个花园子,闲暇之余,好种种花草,打发寂寞时间。
好几家中介,带她看完手里所有的房源,也没一套让许青禾满意。
中介告诉她,想买好房子,得等有缘人,让她不要着急。
想着外婆与李婆婆合得来,许青禾也没那么着急了。
这两天看房子,许青禾腿都跑断了,她去超市买了许多生活用品,大包小包往李婆婆家里拎。
李婆婆见状,不好意思道,
“禾儿,你这是把超市都搬到李婆婆家了。”
许青禾喝了口老人递过来的水,
“李婆婆,您能好心收留外婆,我怎么能让你吃亏。”
许青禾擦去额角淌下的汗水,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
“这是三万元,算这个月的生活费。”
李婆婆瞥了眼那沓红色大钞,眼睛里有笑意掠过,谁能不爱钱?但是,人家已经买了这么东西,她实在不意思收。
“你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够用半年了,不用给钱了。”
李婆婆再三推辞,许青禾把钱硬塞到老人手里,
“你也没生活来源,全靠子女接济,我们绝对不能让你吃亏。”
李婆婆望着怀里的钞票,犯了难,
“可是,你也没工作,把钱给我了,你拿什么生活?”
许青禾又喝了口水,润润了干冽的喉咙,
“我马上就要去京都研究所了,以后,还是要多麻烦李婆婆照顾外婆。”
老人家不懂什么是京都研究所,聪明地没有多问,只叹道,
“禾儿就是能干,放心,你有事要忙,就尽管去,我一定会把你外婆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白秀芝还在里屋午睡,许青禾不想打扰她,与李婆婆闲磕一会起身闪人。
李婆婆热情地把她送到了门口。
直到看不见她人影了,才转身回屋。
许青禾向裴苏要了薄轻臣号码。
电话打过去时,那头似乎正忙,薄轻臣低哑嗓音,声线流畅,似乎正在与人交流如何研发新药,讲的全是一口流利美式英语。
薄轻臣辞职了,应该正在找工作,或许是高级医院面试考核的项目。
许青禾安静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分钟,薄轻臣结束了那边的谈话,才有功夫理她,
“请问哪位?”
“薄医生,我是许青禾,能见过面吗?”
怕薄轻臣拒绝,许青禾立即又道,
“那礼服穿不了,想还你。”
空气里,连针落地也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顿了会,薄轻臣庸懒的声音才又落入耳朵,
“我身边也没有能穿的人,要不,你扔了?”
礼服价值好几百万,扔了岂不可惜。
许青禾抓住手机指节,微微收紧,
“薄医生,被人捡去就大发了,你在哪儿,我给你送过来。”
那头迟疑了下,给了地址。
馨香咖啡屋。
是个清静雅致的好所在。
四处飘荡着浓郁的咖啡香,离她所处位置不远,许青禾进咖啡屋时,有人已等在门口,把她引了过去。
别致的卡座上,男人长腿*交叠,修长的指尖,在腿上的IPAD上忙碌,男人神情专注,英挺眉眼与半常不一样,泛了丝凛冽,身上散发的沐质清香,微微流淌在空气里,钻进了许青禾鼻腔。
她竟然不反感这味道。
以前,除了薄临修,她闻到任何男人身上的味道,都特别反感。
薄轻臣头也不抬,扬起的手,骨胳经脉生得相当的好,那青色,一路向上蔓延,直至衣袖挽起的地方。
“先坐。”
他招呼她。
许青禾拿着礼品盒,悄悄坐于男人对面。
IPAD屏逆着光,即便是离得很近,她也没办法看清屏幕上的字,隐约感觉是些医学方面的文献。
服务员没有询问她意见,送来杯蓝山咖啡,还有杯黑糖粉圆鲜奶。
许青禾喝了口,外糯内Q,口味微微偏甜。
甜而不腻,是她最偏爱的奶茶之一。
这服务员还真懂她,或者,不过是巧合而已。
许青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