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禾敢断定薄轻臣这三天的伙食并不好。
这场交易,刘放没有话语权,而薄临修又怎么可能让薄轻臣好过?
内疚使然,许青禾飞奔似的跑进病房,此时的,薄轻臣正半躺在床上,精神并不好,眼幕微微磕着,听闻脚步声,他懒懒张开了眼幕,见许青禾赤红着脸,气喘吁吁,一副担心的模样,薄轻臣心头有微微的惊喜掠过,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
护士正在为他安插心电图仪器。
许青禾见他并大碍,心头大石落地,她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床尾,安静地看着护士做完系列操作,护士离开,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薄轻臣用那支未挂点滴的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坐过来。”
许青禾如他如愿,看着眼前的女人,明眸皓齿,白嫩的雪肤,双颊染上红晕,薄轻臣心湖荡漾。
他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媚毒使然,而是他本身,就对许青禾有种说上来的渴望。
从他第一眼瞧见她开始,一直有。
那份渴望,逼得他浑身骨头都疼。
“怕我死了?”
许青禾没说话,只是静默与他对视,
薄轻臣扯唇浅笑,
“放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薄轻臣的脸,微微贴了过来,靠在她的肩头,似乎每次靠着她,他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宁感,嘴唇轻轻开合,
“真香。”
许青禾没有动,任他就那样靠着自己,她知道他身体里的尚有余毒,可是,她没办法就这样弃他而去。
薄轻臣的大手,握住了她细腕,这一触动,痛得她波斯了声,男人下垂的目光,落到她微动的指头上,眉宇微微皱起,
“你受伤了?”
他问。
许青禾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指尖上有少量干涸的血渍,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救援中受了伤。
慌乱中,那根水管生了绣,把她指尖戳破了,她浑然不觉。
薄轻臣满脸心疼,他按铃叫来了护士,护士为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薄轻臣说,
“护士小姐,麻烦帮她处理下伤口。”
许青禾的脸,微微红了,
“不用。”
薄轻臣没理她,而是对护士道,
“麻烦把消毒拿来,我为她处理。”
护士迟疑之际,薄轻臣又说话了,
“我是医生,有执照的。”
护士转身而去,拿来了医药箱,薄轻臣熟练到为许青禾消毒,神色专注,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似乎再也没有比为许青禾伤口消毒重要的事了。
沾了药的棉签,在许青禾伤口处,每抹一次,他就用嘴吹一次,像是怕弄疼了伤口的主人。
像是把女主宠进了心坎里,疼进了灵魂中。
把护士羡慕的都快流口水了。
护士拿着医药箱离开时,叹息,
“小姐,你男朋友真宠你,这样的男人,快绝种了,珍惜啊。”
许青禾正要解释,护士已转身离开。
刚才与许青禾也算有了肢体接触,薄轻臣发现自己很难控制自己,满脑子都是抱着许青禾猛亲的画面。
他把大半个身体,靠向了身后的床头,不想做头恶狼扑向许青禾,他双眸微磕,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
“你走吧。”
男人忽然间变脸,让许青禾摸不着头脑。
刚刚还为她消毒抹药,忽然间就是一副冰冷的脸孔,许青禾纵然是再想留下来,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她犹豫了片刻,只得起身,
“那我走了,有需要,你就给我打电话。”
薄轻臣睁开的眸子,眸底全是浑浊迷*离的光,
“我有需要,你能过来吗?”
此需要,非彼需要。
许青禾知道他故意会错意,脸蛋儿又是不自禁一红,
“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处理薄临修?”
薄轻臣睫毛闪了闪,
“有证据,就把他送进去,实在拿不到,就来日方长。”
心里急着救薄轻臣,她心情留证据,再说,当时,她并没看到那半截点着的蜡烛是刘放扔进来的。
刘放只能算是嫌疑犯。
拿不到刘放,自然无法证明是薄临修干的。
薄司华来了,手里拎了捧花束,
“四弟,我来晚了。”
他找了个花瓶,不由分说,将花束摆弄了进去,
“你说谁会下这么狠的手?”
对于薄司华的到来,薄轻臣一脸不悲不喜的态度。
薄司华淡淡瞥了眼许青禾,对床上的兄弟道,
“父亲本来要过来的,实在是年事已高,又生着病,所以,我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他,四弟,你还好吧?”
薄轻臣声音淡淡,
“托二哥的福,还没死。”
薄司华摸了摸鼻子,表情尴尬,
“四弟,刘放跑了,我们派人在找,应该事先做了周密的计划,派了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找到,全是一帮饭桶。”
薄司华应该没撒谎,刘放的确是失踪了。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这件事,父亲很震怒,他让你回江城,说京都有与你命中相克的人,不能久呆。”
薄轻臣不理自己,薄司华再次陷入尴尬中,他只得对许青禾冷嘲热讽,
“许小姐,这件事,你舅舅难逃干涉,你在这儿,是不是太讽刺了点?”
许青禾晃了晃眼皮,
“薄先生,出事时,我给你打了电话,你好像没接?”
薄司华接招,
“你打过吗?”
他假意摸出手机,扫了眼屏幕,
“还真有个未接陌生号,这号,不会是你的吧?”
怕许青禾不信,他又说,
“我还以为是个骚扰电话,而且,那时,我正在华庭酒店照顾老爷子。”
许青禾纵然是再傻,也嗅闻出了这两兄弟之间暗藏的波涛汹涌。
她没再理薄司华,而是对病床上的人说,
“薄教官,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
许青禾刚走出病房,背身后传来了薄司华抱怨的声音,
“我说,老四,你整天与她搅一块干嘛?这次算你命大,差一点这条命就没了,父亲说,凭你的本事,不可能会成为刘放阶下囚,除非是你不想伤害某人。”
这句‘某人’指的自然是她许青禾。
看来,薄家把她当成红颜祸水了,这样也好。
许青禾想。
许青禾刚回到宿舍,江柚迎上前,抓住她肩头,迫不及待问,
“青禾姐,听说薄教官找到了,还受了伤,真的吗?”
因为薄轻臣失踪的事,这两天,江柚都在对她摆脸子,听说人找到了,整个人也变了,说这女人是变色龙,一点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