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焰心里暗暗骂了句,墙头草,两边倒。
他本就没有期望这个大哥,能站在他们父子这边。
都是为了各自利益盘算,从小长在薄家,薄司焰心里特别清楚。
“许小姐,我薄家,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吗?”
薄老爷子微闭眼眸,语气云淡风轻,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老人家生气了。
这声‘许小姐’,喊得不是许青禾,而是许拉。
薄临修望向许拉,双目喷火,
“你可真要害死我,许二小姐。”
许拉心跳加速,前所未有的压力,似座山一样压向她。
“我没有。”
声音充满了无奈,还有失望。
薄临修临阵弃她这枚棋子,女人失望透顶。
“姐……姐夫,昨晚,我连一个为你接骨的医生都找不到,又怎么可能认识刚刚那女医生。”
许青禾笑得言不由衷,
“你这声姐夫,喊得真刺耳,许拉,你不知道我与他已经离婚了?明知道我已离婚,还偏偏这样叫,你是嫌我还不够惨,还要在我伤口上撒把盐?”
不等许拉回答,许青禾径直又说,
“也是,四年前,我就与许家脱离关系,我们已没关系,所以,你这声姐夫,喊得是谁?莫不是你还有一位姐姐嫁了薄临修?”
许拉满面通红,狡辩,
“我喊了他四年姐夫,一时改不过来口,再说,就算你们离婚了,我也会尊敬他的,总不能像你一样,屁大点事,搞得人尽皆知,你自己偷了人,做错了事,还不允许我为你善后了?”
屁点事?
偷人?
善后?
这些话,像本世纪末最好笑的大笑话。
“刚刚说得还不够清楚?我偷了谁?还有,需要你为我善后?”
先把自己屁股擦干净再说吧。
“把你手机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你刚刚与人的通话记录。”
知道许青禾不会放过自己。
许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努力吸了口气,抚了抚额角发丝,借以掩饰慌乱。
然后,她举起手机,指着屏上通话记录,
“是闺蜜约我中午喝茶,我还不能回她电话?”
忽然手上一空,许拉眨了眨眼,见自己的手机,转眼已到许青禾手上,她这个可恨的姐姐,在她怔愣间,已拨通了那号码。
电话开的免提,
对方的声音落入大家耳朵,
“拉拉,怎么回事?那医生骂了我个狗血喷头,二十万可是打过去了,回头,你得给我。”
全场冷肃,连风吹进屋子里的声音,也能清晰可闻。
许拉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止不住抖瑟,许青禾切断电话,将手机还给了她。
许拉气得想把许青禾给杀了。
事情已经一目了然,就是许拉搞的鬼。
想借医生为许青禾检查身体时,来个一石二鸟,让许青禾终身无法生育。
不能生孩子了,看薄家两个男人,还会不会要她。
此人歹毒心肠,堪比蛇蝎,完全是毒蝎子。
薄临修气得浑身发抖,他冲过去,抓住许拉头发,就要动手。
“住手。”
薄司焰厉喝,
“还嫌不够丢人?”
薄临修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气急败坏吼了声,
“许拉,谁让你这样干的?”
事情败露,无法遮掩,见薄临修又对自己这么凶,许拉掩面痛哭,泪水指夹缝里流出来。
“我还不是为了你,想帮你的忙,你竟然翻脸无情。”
“谁要你帮?”
你帮个毛线,明明他占理,现在,错的人反到是他。
好像昨晚的事,是他故意整出来的一样。
明明昨晚,他受了奇耻大辱,还活活疼了一夜,薄临修即愤怒又憋屈,慑于父亲威严,薄临修敢怒而不敢言。
许青禾仿若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故意讲给大家听,
“由于上一辈的恩怨,自从我妈离世,许拉跟着清姨进了许家门,打小就恨我,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也不惊讶,我与许家恩怨,就不在这儿诉说,免得丢人现眼,昨晚的事,我已自证清白,是薄医生好心在路边捡了我,我感谢薄医生。”
许青禾向薄轻臣深深鞠了躬,以表谢意。
“上次薄老爷子寿宴,我舅舅大闹,我代表他向老爷子诚恳道歉。”
她转向薄老爷子的方向,再深深鞠了九十度角度的躬,
稍后,女人站直的身体,看着那么弱不禁风,却像是潜藏让人不可小觑的力量。
“我与薄临修的事情,看着像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但是,现在看来,已涉及到了整个薄家,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我们两个都有责任,我也为薄家所有人带来的困扰,深感歉意,但是,现在,这事涉及到了薄家脸面,还请老爷子能为我做主。”
许青禾的话,大方得体,极有教养。
找不出一丝破绽,薄老爷子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长相甜美,又头脑精明的女人。
事情直接摊到他面前,做为薄家一家之主,他不能再装耳聋,
“许大小姐与临修之事,我已略有耳闻,是分手费的事情,是吧?”
许青禾知道老爷子知道整件事来胧去脉,即然大家要装糊涂,那就一起装呗。
不然,她愧对薄轻臣为自己提供的这个平台。
她也终于明白,薄轻臣以三天小跟班为由,带她进薄家的这份良苦用心。
是想把她带到老爷子面前,让她自个儿把钱要回来。
“是的,薄老爷子,婚前,薄临修一无所有,我用嫁妆为他起家,得来的夫妻共同财产,他全部转移,这件事,做得不够光明磊落吧?敢问老爷子,我该不该讨。”
放眼整个薄家,没人胆敢这样与老爷子说话。
唯有许青禾敢。
大家伙儿大气儿都不敢喘。
个个竖直了耳朵,凝神听着,就在大家屏息的等待中……
“该讨。”
薄老爷子出口的话,中气十足,眼眸微眯,眸底危险浮现,
“司焰,你过来。”
老人家叫二儿子。
薄司焰略微低头,规矩上前,毕恭毕敬,
“父亲。”
一记狠厉的耳光,狠狠煽了过来。
薄司焰的脸,重重一偏,灯光下,左脸颊上的巴掌印鲜红夺目。
顿时,整个大厅,呼吸声此起彼落。
老爷子待人温和,从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怒,如今,因为薄临修,当着薄家所有人的面,煽了薄司焰巴掌。
薄司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禁握成了拳。
老爷子咆哮如雷,
“我今天打了你,打你教子无方,损害了我薄家颜面事小,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是这样一个对你儿子,有知遇之恩,把一生都愿意搭进去的女人,你儿子着实可恨,如果我年轻时,有女人能这样帮我,我一定疼她,爱她,惜她如命,绝不会让她输。”
老爷子的话,惊煞了在场每个人。
也等于是当众给了许青禾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