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着乌黑的眼,问外婆,
“妈妈生了什么病?”
外婆长长的叹息一声,抹着悲伤的泪,
“长大你就会懂的。”
有好几年,她再没能见到妈妈。
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妈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妈妈的人生,给了她深远的影响。
长大成*人后,她对男人从来都没兴趣。
发现有男人想跟她好,她总是敬而远之。
妈妈离世,薄临修日日夜夜的陪伴,给予了她安慰,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的光。
现在想想,那束光,一直都蒙了尘。
只是当时的她太年轻,看不到问题的本质。
以为薄临修会与许海洋不一样,以为自己遇到了生命中最疼惜自己的那个良人。
她倾心付出,得到的结局,与妈妈一样。
所以,往后余生,许青禾再不会相信爱情了。
“许青禾,少血口喷人。”
张清扬的怒吼声,将许青禾从漫长的回忆里拉回现实。
“你在做,天在看,张女士,别人不知道,老天可睁着眼,缺德事做多了,会被反噬。”
许青禾的理直气壮,让张清扬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她冷笑了声,
“你编造这些莫虚有的,不过是想赖账而已,你是想逼我们全家去路边乞讨。”
许青禾觉得张清扬歪曲事实的本事一流。
“我与张女士你非亲非故,你去路边乞讨,与我有关系?”
张清扬,
“与我没关系,与你父亲有关系没?”
“别的不讲,你把你父亲打进医院,又逃避责任是事实。”
许青禾懒得与她再啰嗦,
“两万够不够?”
见许青禾妥协,张清扬脸上扬了笑,计上心来,
不屑道,
“你爸牙齿掉了两颗,还有三颗松动,医生说,要拔掉,五颗种植牙,一颗就得上万,还有他脾脏一直出血,找不到出血点,需要马上手术,问过医生了,说手术费用就得几十万,还有他心脏前列腺也有问题……”
不待张清扬说完,许青禾咯咯笑了起来。
张清扬恼怒吼,
“你笑什么?”
许青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半天,才止了笑,
“你是不是想说,他还需要换个肾,还得换颗心脏?”
“换个肾小几十万,还得寻找合适的肾*源,换颗心脏那就更贵了,没几百万下不来,你是不是还想说,他血液毛发,身上的每根筋,每条纤维都有问题,这样算下来,没个几千万,是不行的,而我不过是在他打我时自卫,也不过是推了他一把,这一推,你就想让我背负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债务,是吗?”
许青禾声音很轻,却字字铿铿有力。
旁边围观的人,听了许青禾这番话,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张清扬这是要狮子大张口,寻找各种理由找人家要钱啊,大家终于算是瞧明白了。
张清扬红着脸,清了清嗓子,
“要不了那么多,给两百万就行,转了账,我保证不再向你索赔。”
许青禾出口的话淬了冰,
“没有,两万,要就要,不要拉倒。”
似乎不想再被张清扬耽搁,许青禾剥开她的手,准备离开。
张清扬哪里肯依,
“两万就想打发人,当我叫花子?”
许青禾眯眸,
“你把我拦在这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迫我拿钱,不是叫花子是什么?”
张清扬怕大家误会,赶紧道,
“我不堵你,能见到你?”
“你连电话都不接。”
许青禾嘴角又泛起抹笑,笑容冷涩,
“你就惦记着我账上薄临修转的那五千万,忘记告诉你,那五千万已被刘放拿去还赌债了,我现在只有几十万,还得给我外婆付医疗费。”
张清扬眸色一顿,似乎没想到刘放会拿走许青禾的钱。
想想也没觉得不可能,毕竟刘放欠下巨大赌账,被人追着跑,她是有所耳闻的。
“那我不管,是你弄伤你爸的,这责任,你得付,因为照顾你爸,我也不能工作,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也必须算上,亲兄弟还明算债,不能因为打人的那个人是女儿,就不用负责。”
见张清扬又想立好人设。
许青禾不再给她脸面,
“可以走法律程序,该我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卸。”
张清扬还想蛮缠。
许青禾脸垮了下来,怒吼一声,
“让开。”
许青禾冷冽的气势,终是吓到了张清扬,她开始哭,脸上化妆品都花了,
“许青禾,你就知道欺负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么些年,我紧着你吃,紧着你穿,紧着你用,连我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顾上,只想建设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二婚不易,就算我把心掏给你吃了,你也不会对我好半分。”
许青禾充耳不闻,留给了张清扬一个冷漠的背影。
不想大家误会自己,张清扬狠狠撂下话,
“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程序,我就不信,法官会偏袒你个不孝女,会偏袒打人的人。”
许青禾进入病房,见床上的白秀芝睁着双大眼睛,似乎在聆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目光扫到了许青禾人影,白秀芝神情激动,
“禾儿,外面有人吵架?”
许青禾捏了捏疼痛的眉骨,
“一个疯子乱嚎,可能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不怪许青禾诅咒,实在是张清扬欺人太甚。
抓着她把柄不放,她敢打赌,许海洋的伤没那么严重,顶多就是擦伤,张清扬无限扩大许海洋病情,不过是想算计她的钱。
与外婆唠叨了两句,许青禾打电话给裴苏,让裴苏调出许海洋病例。
裴苏动作很快,不过两分钟,许海洋的病历就落到了许青禾手上。
牙齿的确掉了两颗,也有三颗松动迹像。
嘴里一直出血,但医生结论,不排除碰伤所致,当然也有可能是本身身体就有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确诊。
心脏与肾也有问题,但都是老*毛病。
张清扬说是她推许海洋导致的,纯属无稽之谈。
裴苏发来语音,
“禾儿,让她告,就算输了官司,也给不了两百万。你爸的嘴里出血,大概略是胃出血,这与他平时生活作息有很大关系,这姓张的,就是个剔头的癞子。
这种癞子现在挺多的,碰一下,就要几百几千万,他全身金子镶的呀,再说,是他先动的手,你不过是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