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黑影迎上来,堵住了俩人去路。
章蓉眼眸一颤,不知道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睛瞪得出奇大,稍后,她脸色变了变,缩着脖子躲到薄临修身后。
薄临修护住她,回头望向几步之遥的男人,他气定神闲,目光如炬的父亲。
“你想做什么?”
薄司焰扬了扬手,黑影退开。
“没我允许,你们走不出这里,再说,你们确定能从那邋遢的老头那儿把钱拿回来?”
薄临修笑了声,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不劳您费心。”
章蓉扯了扯儿子衣袖,声音小如蚊蚋,
“修儿,你爸说的对,我……们拿不回来。”
李开明丑陋嘴脸暴露,章蓉虽然气愤,却已表现出了无奈,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离开薄司焰这棵大树。
毕竟,大树下好乘凉。
“妈……”
薄临修恨铁不成钢,气得牙根儿酸疼。
章蓉心里慌得不行,
“修儿,咱还是不走了,等着看他要怎么办吧。”
章蓉清楚,一旦跨出这道门,就代表着与薄家决裂。
此后,她们的敌人,不止有李开明,还有眼前的薄司焰。
薄司焰的阴狠与毒辣,她早领教过。
内心讲,她是不想得罪薄司焰的。
刚才冲动过了头,现在,理智回笼,也有些后悔。
只是,她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僵站在原地。
见老妈如此不争气,薄临修气疯了,堂堂七尺男儿,因为孝道,尽管拳头握得咕咕响,也只能咬牙屈服,他问薄司焰,
“行,你说吧,要怎么办?”
薄司焰想也不想,直接说出了自己想到的办法,
“对外宣布医品破产,余下的钱,给许青禾二分之一,另外的钱,入股薄氏。”
怕薄临修母子俩不同意,
他又说,
“年年分薄氏的红,不好吗?”
“薄临修,你也可以来薄氏任职。”
“我不同意。”
薄司华见涉及到了自身利益,再说,他也明白薄司焰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把亲儿子明正言顺送进薄氏,他可不想在公司再多个敌人,所以,立刻站出来反驳,
“老*二,这是你二房家事,不能与薄氏掺合到一起。”
薄司焰面无表情,许多事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清了清嗓子,
“即然你大伯不同意,那就只能在外重新成立一家公司。”
章蓉短暂的考虑后,面色犹豫,
“可是,医品的钱,全都落入李开明腰包,那钱,估计是讨不回来了。”
说话时,她下意识瞟了眼许青禾。
许青禾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三口在演戏,
“与我无关,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份。”
不管他们怎么扯,她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必须把钱讨回来。
薄司焰默然了会,向许青禾提议,
“就目前而言,她们母子是没钱给许小姐了。
顿了顿,薄司焰又说,
“凭临修能力,再加上我薄家资源,公司一定会做大,到时每年给你分红,许小姐,意下如何?”
怕许青禾不答应,他立刻又说,
“我给你立借据,以后,这钱,若给不了你,你找我要。”
薄司焰把债务全揽了过去。
许青禾心里也清楚,薄老爷子是不可能拿薄家的钱还她,而薄司焰之所以当众说出这些话,是迫于老爷子压力。
毕竟,老爷子上楼前,曾说了让他处理这事,处理不好,薄老爷子饶不了他。
许青禾拿不定主意,看向薄轻臣眸色淡淡,意思很明显,让她自个儿做主。
许青禾相信,只要老爷子还在,薄司焰就不敢耍赖,毕竟,当着薄家所有人的面,薄司焰向她承诺了债务。
她也知道,薄临修没得选,他更不愿意放弃的,是薄家三代的身份。
有了这身份,他在江城可以横着走。
这样想着,女人的目光,迅速在大厅里扫了圈,最后,视线落到了墙面,那幅不足一米宽的字画上。
许拉走过去,轻轻扯了扯薄临修衣袖,娇滴滴道,
“姐夫,我觉得薄先生这个主意不错,你就答应了吧。”
许拉想什么,薄临修心里给明*镜儿一样。
无非就是想当薄家少夫人。
如果没了薄家光环,他敢打赌,这女人在马路上遇到都不会看他一眼。
见许青禾沉默,薄司焰让人拿来了字据,签完字后,把字据递给了许青禾,
“许小姐,你放心,我薄某一定说到做到。”
许青禾相信的不是薄司焰,而是薄家老爷子。
她也怕再闹下去,惹得老爷子不高兴,所以,仔细检查了借据,缓缓提唇,
“再加一句,如果能从李开明那儿把钱讨回来的当天,立刻把钱打我,以上提议作废。”
大家不得不佩服许青禾的脑袋瓜子,聪明又考虑周全。
薄司焰二话不说,拿笔在借据上写了条补充说明。
许青禾终于满意,将借据收好。
大家本以为许青禾应该会心满意足,哪曾想她漂亮的眸子,扫落到客厅一件古董字画上。
大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时,女人葱白玉嫩的手,已端了条凳子,站上去,伸手就将那幅字画给取了下来。
薄司焰怒极,
“你要做什么?”
许青禾抱着字幅,嗫嚅着嘴唇,
“薄先生,这幅小字画就当抵押金了,如果你们食言,这幅字画,我会拍卖。”
小字画?
薄氏兄弟盯着她怀里的字画,别看画不大,可那是他们父亲最钟爱的名家藏品,市场上仅止一幅,是多年前老爷子花光了所有积蓄买回来的天价之物。
不止薄司焰惊讶愤怒,就连薄司华也沉不住气了,
“许青禾,这字幅是名家作品,天价之物,这是薄家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许青禾扬了扬唇,笑容特别璨然,
“薄司焰先生说,如果食言,我找他讨,他是薄家的人,我拿薄家的画做抵押,没错啊!”
许青禾一副胸怀坦荡的样子,仿若错的是薄氏兄弟。
许青禾这骚操作,众人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谁敢拿薄家藏品做抵押?
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藏品是薄老爷子钟爱,这样一来,更会挑起薄长河怒气,而这怒气,薄长河不好撒到她一个外人身上,就只好找薄司焰父子算债。
这相当于是强行让薄老爷子做中间人。
许青禾不是聪明,那是绝顶聪明。
薄司华兴灾乐祸,问身边的薄司焰,
“老*二,看你怎么给父亲交代?”
薄家家教很严的。
薄司焰喉间有口血气上涌,他捶胸顿足,似乎已无济于事,谁让他生了薄临修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许青禾抱着字画,大大方方,迈着从容步伐,刚走到门口,一群黑影,带着骇人气势,迎了上来,看看她的目光,好似个个都想把她给撕碎了喂狗。
许青禾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薄司焰时,嘴角的笑意,微微敛去,
“薄先生,拿对付他们母子的方法对付我,没用。”
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她笑得明媚又灿烂,
“因为,我又不是薄家人,又不依靠薄家而活。”
尾音拖长,极尽嘲讽。
许青禾拿出手机,点了录音视频,对着面前凶神恶煞的黑影,就是一顿猛拍,镜头扫向薄司焰时,他赶紧用手挡住脸。
“你们敢拦我,我就让这视频爆光,让大家看看你们薄家是如何欺负一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