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文东掉头之际,又听傅时远补充道:“去警局。”
“喂!”司徒朗不服气地说,“你现在身体那么差,就应该回去好好休息。念念就让秦家的人来保释,秦家在帝都说得上话,你就别瞎凑热闹了。”
他作为游行医生,中医西医都属精通。
因此刚刚在车窗边上,他一听傅时远的呼吸声就已经感觉到他受了重伤。
现在傅时远就应该回去静养,而不是在外奔波。
傅时远没有理他,后照镜里,他漆黑的目光平稳而又坚毅。
这种坚毅的目光,看起来与沈云念固执的时候如出一辙。
“你……哎!算了,那就先去医院吧,顺路的,经过的时候我帮你拿点东西,打一针,你会更精神一点。”
沉默之中,傅时远点了点头。
秦嫣坐在后面,还沉浸在杀了人的恍惚之中。
司徒朗担心她的状态,生怕她的心虚会坏事,便安慰她道:“一会我们上去,你就别去了。还有秦嫣,你必须冷静下来,忘记这件事,不然你这个状态早晚会被别人发现不对劲。”
秦嫣低头,恍恍惚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可是我杀人了……”
“你没杀人,我看过死者了,你知不知道她其实中毒了?就算你那一刀不进去,她也会被毒死。再说了,你手上的血迹都是被她蹭上去的,如果真的是你用力直接刺入的话,她腹部的血应该会洒在你的虎口上。然而,你的虎口并没有。说明在刺入的时候,你其实已经脱手了。”
作为秦家五小姐,她其实一直被保护得不错。她履历光鲜,生来就高人一等。现在她惊慌的是,自己有了污点,成了一个杀人犯。
她不敢相信,只能抬眼怯懦地问:“真的?”
她向来强势骄傲,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敏/感而又脆弱。
看着她凄惶无助的样子,司徒朗下意识地叹气。
她这性子,外强中干的,学习和办事能力很强,情感上却好像个无知小白。若是她真的跟陈诚在一起,早晚被陈诚那种人哄骗得团团转。
“你这么软弱,怎么跟陈诚那种人在一起?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你胡说!”
提起陈诚,秦嫣倒是激动起来了。
司徒朗心里明得跟镜子似的,“他该不会就拿他被家人弄废双腿的事情在你面前装装可怜吧?然后你这种外强中干的性子,就觉得是为了保护他跟他在一起?你可别逗我……”
司徒朗所料不错,秦嫣却嘴硬不肯承认。
“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他相信我,对我好。”
她无法抗拒真正相信她的人,就好像她拿着刀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唯一的妹妹站出来替她进了警局,还坚定地相信着她。
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之前的恨都是错的。
也许,她当真错怪了自己的妹妹。
她那么相信自己,而自己却怀疑质疑她。
所有人都觉得她杀了人,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时候,沈云念却坚定地相信她没有杀人。
司徒朗喟叹,“你很天真啊。”
接下来,一车再无人说话,傅时远和李文东早在后面两人的谈话中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等到了医院之后,司徒朗拿了针,傅时远直接就往自己的手臂里打了进去。
“傅时远……你……”
这针虽然能让他有力气,打针的时候却很剧痛。
他没有想到,傅时远竟然接过这支针的时候,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甚至于,他强忍着痛苦,也不过是额头冒了一些薄汗,嘴唇咬出了血罢了。
“你慢点……”
傅时远打完了针,便让李文东拿去处理,四人一起去了警局。
铛——
附近的整点钟声敲响,三声,正是十二点。
做完了指纹配对,沈云念的指纹的确不在上面。
尽管撇清了嫌疑,司徒婉却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说不定她戴了手套呢?沈云念这人狡猾得很,她定是早就料到了这些,因而早有准备。”
“司徒小姐,哪来那么多如果?节目是你们司徒家准备的,疯子也是你们放进来的,我还能早知道你们放个疯子自杀想嫁祸给我,然后提前戴一副手套来嘛?”
“当时那人离你最近,你嫌疑就是最大!如果仅仅因为指纹就脱罪的,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警察听着二人争执,便心平气和地劝慰,“好了,二位先别吵了,这事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其实沈小姐说的也属实,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沈小姐杀人。不过司徒小姐也没说错,沈小姐你的嫌疑的确最大。所以,按照我们的流程,沈小姐你最好还是留下来,等我们再找证人和证物,确认你的清白之后我们自会放人。”
司徒婉得意地扬起下巴。
她要的就是沈云念被扣下来。
只要她被扣在里面,她还能在外面想想办法。
这可是扳倒沈云念的好机会!她必须拿下,这样回去之后,爷爷也能对她另眼相看。
沈云念无视她的挑衅,温顺而又配合地点头,“理解,我愿意全程配合你们工作。”
警察起身,正要带沈云念走的时候,傅时远和司徒朗却闯了进来。
傅时远修长的身子彰显着他天生身居高位,帅气逼人的面容冷淡疏离。而他走近的时候,眼里只有沈云念。
“阿远……”
与沈云念的声音一起的,还有司徒婉痴迷的目光。
即便是帝都的高级名媛,从小就见过不少阔少影帝美男的司徒婉,还是被傅时远一眼击中。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砰砰快,紧张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而这个她一见钟情的高贵男子,正大步匆匆地朝着自己走来。
他是来找自己的吗?毕竟,他的身后跟着自己的弟弟司徒朗。
司徒婉迎了上去。
傅时远的眼里压根没有她,从她身边错开,到了沈云念的身边。
“不好意思,这位是我的夫人,我是来保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