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你都能认出来？”邵述屿疑惑道：“我连人都没看清楚。”
应梦珠说：“你眼神不好。”
“是你眼神太好吧。”邵述屿嘟囔：“我看就是他化成灰你都认识。”
应梦珠：“……别在墓地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说说都不行？你究竟是有多在乎他啊。”邵述屿不解，“既然这么喜欢，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他？”
“那已经是我当时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应梦珠笑笑，“你还年轻，不知道很多事情就是没得选。”
“又来这套。”邵述屿挑起眉，“你决定回海城的时候肯定就已经知道遇见柏谕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吧，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都会觉得不对劲啊？”
应梦珠叹气，“是啊，我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原来并没有啊。”
她一直垂着头，没再去看那辆车，拽了拽邵述屿的衣角：“我们走吧。”
“不见见吗？”
“以后会有机会的。”应梦珠摇头，“今天就算了。”
邵述屿也不勉强，和应梦珠一起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对了。”迈巴赫旁边，陆星洲道：“我刚刚遇见Nicole·Rockefeller了，就是拿了飞星奖那个，你之前一直说想要见面来着。你猜怎么着，她竟然是邵述屿的姐姐。”
“诶？”陆雪沫惊讶，“是白沙湾那个邵家吗？”
陆星洲点点头，“邵家一直在海外发展，这次归国应该是为了丽港码头的首航礼吧。”
“真是好有缘分。”陆雪沫柔声说：“飞星奖的颁奖典礼我也去了，本想和Rockefeller小姐见一面的，谁承想去领奖的是她的同门，说她太忙了。”
陆星洲：“她这么狂？没看出来啊，本人看着倒是挺安静内敛的，飞星奖是你们最大的奖项之一了吧，她竟然都不去。”
“天才都是这样的吧。”陆雪沫笑着道：“普通人只能仰望的东西对于他们唾手可得。”
“说什么呢。”陆星洲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你不也是天才吗？我听陈总说你带项目做得很好啊，这次和M国那边的合作也是你负责吧？我觉得Rockefeller挺好相处，你不用操心了。”
说到这里，陆星洲唔了一声，“难道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的原因吗？Rockefeller和她弟弟性格简直截然不同。要是应梦珠还活着，她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毕竟都是搞AI的。”
说起邵家，就绕不开应梦珠这个名字。
这是大家的共识。
“但是我听说邵家小少爷不太喜欢应小姐，两人关系简直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陆雪沫莞尔：“哥，你赶飞机要迟到了哦。”
“靠，差点忘了！”陆星洲忙道：“我先走了！”
陆雪沫挥挥手，看着哥哥跑远，这才转过头，“阿谕，之前杨总助不是打电话来说有重要的事情么？怎么还不走？”
兄妹俩聊天的时候柏谕一直看着地面上的碎光，好像那是什么无比好看的东西，其实他眸光并没有焦点。
“没什么。”柏谕淡声吩咐司机：“走吧。”
陆雪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空空荡荡，确实只有一地碎光。
……
应梦珠没工夫东想西想。
她这次来海城，确实是为了工作。博导很看重这次和长则的合作，应梦珠不仅要处理各种细节，还要抽空看看师弟师妹们的论文——是的，她的博导常年不见人影，每年按照学校要求带的本科生基本都是应梦珠在帮忙带。
修改这种论文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应梦珠开始看邮件之前哄了自己好一会儿，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开始工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夜里九点多了。
“阿姨说你没吃晚饭。”邵述屿将一份煲仔饭放在桌上，道：“你每次去体检医生都摇头叹气，你能不能让医生少操点心？”
应梦珠合上电脑，开始吃饭，“但看你这样子，你好像有更需要操心的事情需要告诉我？”
“你是会读心吗？”邵述屿吐槽。
“嗯哼。所以是什么事？”
邵述屿顿了一下，才说：“首航礼前夜，天钥会办一个游轮宴会，邀请了我们。长则应该也会给你发邀请函，你去吗？”
应梦珠没什么异常，“不管出于哪个身份，我都应该去吧。”
她明显不想多说这件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文件袋给邵述屿：“看看。”
邵述屿打开，快速翻看一遍，“……全是有关于你妈的资料啊？”
“听起来怎么跟骂人似的。”应梦珠说：“关于她能查到的所有事情都在这里了。她之前的人生轨迹看起来都还挺正常，让我惊讶的点在于……”
她在其中一页上点了点，“我知道我妈妈以前在一户有钱人做佣人，但我没想到这户人是……”
“陆家。”邵述屿眉头紧皱，“应辰和欧妍竟然是在陆家认识的？”
“我想，陆家人或许知道一些我妈妈的事情。”应梦珠撑着下巴，“Nicole说她一直在因为某件事感到痛苦，这导致她精神疾病越来越严重，我在想，这件事会不会和她突然出现在海城，出现在我生命里，让海底隧道报废有关系。”
邵述屿摸摸下巴，“难道说，是陆家人收买了你妈？”
“……”应梦珠无奈，“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在针对我啊，陆家人就是想搞我也会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吧。而且他们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倒也是哈，他们想搞死你是很简单的事情。”邵述屿说：“那游轮宴会就是很好的机会了，陆家人肯定会出席，到时候随便抓一个问问？”
“最好的人选肯定是陆星洲，但是我妈妈在陆家的时候他肯定还很小，多半什么都不记得。”应梦珠思索：“慕璘又是条疯狗，跟他接触很危险。”
邵述屿歪歪头，“你不会打算直接去问陆越屏吧？”
应梦珠微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