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梦珠意识到后立刻起身,“抱歉!”
柏谕脸色冷淡:“没什么。”
应梦珠转过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都怪两个人靠得太近,以前她就会这样顺便坐在柏谕腿上,没想到四年过去,肢体记忆还是没改。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应梦珠抿紧唇,给柏谕包扎。柏谕忽然道:“邵小姐包扎的技术很好。”
应梦珠完全没有任何停顿,无比自然地说:“我弟弟小时候太顽皮,经常会受伤,我也就学会了处理各种外伤,大概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吧。”
“邵小姐和弟弟关系一直这样亲密?”
应梦珠忽而有些难过。
其实最开始在M国遇见的时候,邵述屿依然敌视她,是因为Nicole才有所转变。Nicole去世那天,邵述屿哭了一晚上,应梦珠也就陪了他一晚上。
对于邵述屿来说,Nicole的离开,代表着他最后一个至亲之人死亡,对他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为此消沉了很久。
应梦珠:“我和他一母同胎,自然关系好。”
她将纱布打了个蝴蝶结,“好了,剩下的柏先生可以自己处理吧?”
“多谢。”
应梦珠点点头,离开小棚子,站在冷风里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果然不能这样跟柏谕单独相处,柏谕那样敏锐的人,太容易暴露了。
应梦珠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艰难入睡,又做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梦。
她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
应梦珠眨眨眼睛,坐起身,手指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东西,疑惑地侧头,就见柏谕靠在床头,仍在梦中。
柏谕……怎么会在这里?
应梦珠攥紧被子,飞速回想昨晚自己回到房间后有没有再发生什么事,但绞尽脑汁也没想到。
难道她失忆了?或者还在做梦?
应梦珠掐了自己的腿一把。
“你没做梦。”柏谕仍旧闭着眼睛,嗓音有些喑哑:“他们只有两张床。”
应梦珠回过神来。
这座小院并不大,总共也就四间房,一间厨房,一间杂物间,另外两间有床,算是卧室。
刚开始把他们救回来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两人关系,男女有别,便让他们睡了两间房,现在知道了他们是“夫妻”,自然让他们住一间房。
应梦珠昨晚思绪复杂,完全没有想到这点。
看柏谕的样子,他就这么靠着床头睡了一晚上?
“你……”应梦珠张张嘴,“你怎么不叫醒我?”
柏谕:“没必要。”
他睁开眼,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应梦珠连忙抓住他的手,“别乱按,伤口还没好呢。”
柏谕一顿。
阿婆高声叫着吃早饭了,应梦珠匆匆下床去洗漱,柏谕坐在原地良久,才站起身出门。
今日仍是个好天气。
应梦珠本打算再出门去转转的,结果刚吃完早饭不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
是昨晚上那两个来偷看她洗澡的混小子爹妈来了,还带了一堆亲戚。
按理说这种丢人又不占理的事情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问题就在于,那两个混小子被打得太惨了。
昨晚上光线不好,应梦珠没看清,这会儿才发现两人的脸都肿成了猪头,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应梦珠没真正见过柏谕跟人动手的样子,一瞬间有点惊讶。
他打人这么凶的么。
这还是在负伤的情况下,要不然这两人肯定会更惨。
“我们没找你们麻烦,你们反倒是来找我们要说法了?”阿婆呸了一声,“偷看人家小妹洗澡,不要脸的东西,这要是放以前,打死都不为过!”
两个小流氓其中一人的妈也不是善茬:“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村的,你这么维护外人是什么意思?以后不打算在这里住了是吗?”
“你少威胁我,”阿婆寸步不让,“你有本事就闹大了,让大家伙儿评评理,要是他们都觉得是这后生仔不对,那这地方才是真的没法住了!”
“明明就是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中年女人道:“她对我儿子抛媚眼,勾勾搭搭的,不就是钓男人的意思?结果被自己男人抓到了, 就全怪我儿子身上了!你们看看她那样子,活脱脱一个狐狸精!”
应梦珠:“?”我吗?
要不是因为不能说话,应梦珠肯定要问候她十八代祖宗。
她什么时候抛媚眼了,她今天才第一次看见这两人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应梦珠气得脸通红,忽然一只手揽住她肩膀,男人嗓音沉冷:“对我爱人说话放尊重点。”
“就是!”阿婆道:“看看你这德行,难怪能养出这种猪狗不如的儿子。也不看自己儿子什么样,我们家小妹长这么靓,老公这么帅,用得着勾搭你儿子?”
应梦珠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好像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只有柏谕那只手搭着的地方触感格外鲜明。
柏谕侧眸看她。
应梦珠知道他的意思,心一横眼一闭,抱住柏谕的胳膊躲在他身后,一副胆小又依恋的样子。
“看见了吧,人家小两口感情可好,会有你说的那种事?”阿婆指着中年女人的鼻子骂道:“你要是再闹,我们就报警了,让警察把你儿子抓起来,进少管所!”
中年女人见柏谕和应梦珠站一起郎才女貌的样子,回头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你是不是又骗我?啊?!”
她儿子缩成一团,根本不敢说话。
这场闹剧总算是散场,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离开,应梦珠刚要松开柏谕,柏谕却按住了她的手。
“哎哟,你们感情真好。”阿婆笑呵呵道:“小妹,别担心,要是他们再来,你老公也会把他们打跑的。”
“……”应梦珠只好胡乱点头。
等阿婆去忙活了,应梦珠火速放开柏谕,柏谕道:“冒犯了。”
“没事。”应梦珠道:“不过你下手真的好重,那伤得一两个月才能养好吧。”
“是么。”柏谕面无表情,“可能天太黑,没看清楚,下手就重了些。以后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