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述屿：“这个我们没办法做决定，你要问孩子他爸才行。”
陆秋沅看向应梦珠。
应梦珠点点头：“要问孩子他爸。”
“你们怎么就不知道转个弯呢。”陆秋沅双手撑着桌子，“我就把孩子借走一会儿，柏谕不会知道的。”
“看来你也知道柏谕不会借给你啊。”邵述屿摊开手：“孩子又是我生的。”
应梦珠道：“不然你问问聆意的意思。”
陆秋沅蹲下身，看着柏聆意，“bb，你想去陆家玩儿吗？”
柏聆意：“我不想帮你收拾烂摊子，自己犯的错就自己挨打。”
“……”陆秋沅转头看着邵述屿：“他真的还在看童话故事吗？我怎么觉得他比你还聪明？”
柏聆意说：“而且现在陆家好多人哦，我不想去。”
“哪有很多人嘛。”陆秋沅道：“你是说门口那些记者？他们进不去的，只能在门口堵着。”
“聆意，你要是这次帮我……”陆秋沅想了想，“我下次带你去抓蛇怎么样？我最近在研究响尾蛇……”
“喂！”应梦珠无语：“你在对一个四岁不到的小孩子说什么。”
她把柏聆意抱开，问：“bb，你愿意帮他吗？”
陆秋沅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好吧。”柏聆意道：“我愿意，不过二舅舅你真的会带我去抓响尾蛇吗？”
“当然……”
“不可以！”应梦珠说：“你们要是这样我立刻跟柏谕告状。”
陆秋沅悻悻，“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带你去，是她不同意。”
柏聆意嘟起嘴，“那我们现在走吧，晚上爹地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会被发现的。”
应梦珠当然不放心陆秋沅这么个不靠谱的直接把孩子带走，“我也一起去。”
“走呗走呗。”陆秋沅道：“对了，叫你家司机准备下。”
“你没开车？那你怎么来的？”
“出租车啊。”陆秋沅道：“还在门口等着我结账呢。那什么，你们有现金吗？”
邵述屿简直难以置信，“你可是陆家的二少爷啊？结果连车费都给不起？”
“因为我哥把我全部卡都冻了啊！”说起这个陆秋沅就觉得郁闷，“本来搞科研就是往里面倒贴钱，我自己哪有钱。陆越屏一声不吭把我卡全部冻结，我只能卖衣服住了两天民宿……你们以为是我自己想要穿成这样吗？”
“……”
应梦珠结了出租车车费，自己开车去陆家。
她瞥了眼副驾驶的陆秋沅，“陆教授，你不好好搞科研，为什么忽然回国当起了福尔摩斯？”
“这个么……”陆秋沅神色深沉：“说来话长。”
应梦珠：“那你就长话短说。”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
“……我没让你这么省略地说。”
“反正你总会知道的。”陆秋沅优哉游哉地道：“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么？”
应梦珠眯起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妹妹被陷害的证据么？”陆秋沅说：“你想为她洗脱罪名。”
“邵小姐又为什么会帮应梦珠？”
应梦珠呼吸都没变，“她算是我妹妹，也算是我的同行，遭遇这种事，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两位都没有见过面吧。”陆秋沅笑着道：“就能做到这地步？”
应梦珠淡声说：“可能我这人就是比较重情义呢。”
“邵小姐确实重情重义。”陆秋沅道：“是我唐突了。”
应梦珠：“既然你都说了我总会知道，那现在告诉我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陆秋沅闭上眼睛，慢吞吞道：“这件事不能是我告诉你。好了，邵小姐，专心开车，不要问了。”
“……？”
陆秋沅微笑：“有人跟着呢。邵小姐车技怎么样？能甩掉他们吗？”
应梦珠说：“还行。”
黑色的玛莎在车流里几个来回，就失去了踪迹。后面跟踪的人气得直捶方向盘：“操！被发现了？明明刚才还在！”
旁边的人迟疑问：“现在怎么办？”
司机咬牙：“还能怎么办？”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抱歉，老板娘，人跟丢了。”
“废物！”老板娘怒道：“他们要哪里也不知道？”
“……非常抱歉。”
老板娘直接挂了电话。
……
“哇。”陆秋沅往车后看了看，“你管这叫车技一般啊？这么快就把人甩掉了。”
应梦珠瞥他：“跟着你的？”
“是呗。”陆秋沅道：“估计是想直接绑了我。”
“原因？”
“很简单嘛。”陆秋沅眨眨眼睛，“他们觉得我把应梦珠藏起来了。”
应梦珠：“……咳咳咳咳咳！”
“干嘛这么意外。”陆秋沅耸耸肩，“不管是我家人找我，还是他们找我，都觉得我敢这么闹，是因为应梦珠还活着，而我知道她在哪里。”
应梦珠：“那她真的还活着吗？”
“那就得去问妈祖娘娘了。”陆秋沅道：“反正我是不知道。”
应梦珠觉得这人嘴里十句话有几句话是假的，并且非常有戒心，没敢再问下去。
车子到了陆家附近，应梦珠看见还有好几个蹲守的记者，应辰就坐在陆家大门口。
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脸上皱纹沟壑明显，坐在那里的样子像是一棵枯萎的树。
应梦珠本来没想再见应辰。
从前她总不明白，明明爸爸是爱她的，可为什么八岁那年何美惠要把她送走，他完全没有阻拦。
后来她回到海城，应辰也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利用她。她想不通人的变化为什么会那么大。
如今她才终于懂得，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爱她是以为她是自己和欧妍的女儿。
恨她是发现了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应辰很可能在她八岁那年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听见动静，应辰抬起头，和应梦珠对上目光后，他一怔，张了张嘴：“阿……”
陆秋沅挡在应梦珠身前，笑着道：“哟，您老还在呢。”
应梦珠面无表情看着他。
应辰闭上嘴。
年纪大了，认错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