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赵衍的问话：「她可是你的女儿，你忍心让她传出作风有问题吗？还有我妈这个人很强势，她只怕会骂的孙程程无地自容。」
我靠在柱子上，有几分期待妈妈会说什么，没想到她以无比平静的语气道：「阿衍，你若是事事为别人考虑，那身败名裂的就会是我。」
后面他们讲了什么话我也听不进去了，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妈妈在我面前一直是温和淡然的人，哪怕前世将我赶出门去也是含着笑对说我该自己去历练了，她没有精力再照顾我了。
如今听到她这样冷漠发言，我真的不知道她究竟对我有多少亲情。
天底下哪有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我妈回到家时面上带着笑，哼着歌。
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她微微眯眼，「程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笑了笑：「刚回来没多久，路上肚子痛就耽搁了。」
她换下高跟鞋，将一束玫瑰插进花瓶里，然后对我说：「妈妈今天有点累，你自己去买点吃的吧。」
「妈妈，是不是要到父亲节了，我想去看看爸爸。」
她在镜子前取项链的手顿住，沉默很久看向我，「早都跟你讲了你爸始乱终弃，我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是存心惹妈妈生气吗？妈妈为你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你就这样对我？」
她眼神冷得可怕，我知道她讨厌爸爸，家里连爸爸的照片都没有，也从不让我去祭拜爸爸，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
见我呆呆看着她，她很快回神，「程程对不起，你爸爸伤我太深了，提到他，我心里就难过，你体谅一下妈妈好不好？」
第二天去学校，赵衍格外殷勤，带了好几分早餐让我挑。
我想起他们昨天说的话，推开他走了，他却抓住我的胳膊，当着众人面道：「昨天让我送你回家，今日又这般冷淡，孙程程，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为所欲为。」
众人神色各异，有人嗤笑：「敢情是吊着人啊，倒是会装。」
「是啊，赵衍喜欢她是给她脸了，她真能作。」
我看了一眼赵衍，又看向其他人，「我跟赵衍没有关系，我有自知之明，一个从没有交集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我只怕被嘎腰子，若是你们想与他有关系是你们的事，我不掺和。」
赵衍妈妈找到学校，不会有我的好果子吃，前一世当着众人面，赵衍妈妈扇了我一耳光，骂我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
6
因为赵衍妈妈的大闹，学校老师跟同学都对我带上了有色眼镜。
因为赵衍是好学生，因此学校领导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站在国旗下做检讨。
班主任组织赵衍妈妈跟我妈妈谈话的时候，赵衍妈妈大骂我们家的家庭教育有问题，甚至是在我们小区拉了横幅骂我不知羞耻，居心不良，小区里的住户都同情我妈妈，说她那么好的人怎么养出我这样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来。
经此一遭，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无数次想要自杀，赵衍跟我妈妈寸步不离陪在我身边。
我当时感动得不行，生怕累到他们，可他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能正大光明在一起相处罢了。
跑到卫生间后，陈伊带着她的小姐妹堵住我，「孙程程，你很有本事嘛。连赵衍都拿下了。」
我推开她们往出走，「我不喜欢他。」
这话一出，陈伊狠狠瞪向我，我余光看见赵衍在侧边窗户边站着。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上一世赵衍之所以能在我被陈伊打得奄奄一息时及时赶到救我，是因为他就在外面等着！
因为卫生间这件事，赵衍向全校宣布我是他女朋友，不准任何人欺负我，放学后甚至是找了人教训陈伊。
学校领导知道的时候，赵衍说看不惯陈伊这样欺负我，这话很快传到赵衍妈妈耳朵里，赵衍妈妈本就气愤赵衍早恋，在知道他因为我报复同学时，怒气到达了顶峰。
瞅准教导主任走过来的时机，我故意被陈伊推着撞在墙上，一边大声喊，一边用胳膊扫开旁边挂着的消防栓。
巨大的声响让教导主任停下，招呼着路过的女老师进来看，女老师进来的时候，我浑身被水浇湿，额头往出渗血。
被女老师扶出卫生间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围观了，我一边哭一边说：「陈伊同学因为赵衍同学跟我表白而对我拳脚相向，辱骂我是贱货，勾引赵衍同学。可我跟赵衍同学没有关系啊，是赵衍同学跟我表白的，我已经拒绝他了，这件事很多同学都知道。」
人群窃窃私语起来，隐在人后的赵衍面色铁青，冷眼看着我一步步走远。
教导主任是才上任的，新官的这三把火顺利烧到了陈伊身上，而处于事件中心的赵衍却顺利隐身。
我不知道老师们有没有去找赵衍问情况，学校给出的通报是陈伊跟我起了口舌之争才大打出手。
回到家时，我额头上还绑着纱布。
我妈坐在阳台上侍弄花草，面色不太好看。
我不清楚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她看过来时，我本能地身体紧绷。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妈妈看到我受伤会关怀我吗？
可她的表情实在平淡，扫过我的额头后只道：「在学校打架了？」
我摇头，她走过来看着我：「怎么不在医院住着。」
我拒绝了几次，没想到她拉着我的手开车去了医院。
只是皮外伤，她却要求我住院。
我心情复杂，搞不懂她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晚上赵衍提着水果来了医院，我如坠冰窖。
「程程啊，你同学来看你了。」
我妈穿着一身缎面束腰褐色长裙靠在墙壁上，话是对我说的，可含笑眼直直望向门口的赵衍。
晚上，赵衍说要在医院里陪护，我看着他们俩背着我在桌下拉手，忍不住想笑。
我不过是一个皮外伤，却住进了医院里，晚上两个人陪我。
第二天我坚持去学校，我妈有几分失望，目光落在赵衍身上很久。
一到教室门口，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