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师良翰懒得再嘱咐师旭了,他说累了。
有时候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师旭这傻乎乎的样子到底是随了谁呢?他阿娘也不傻啊~难不成他师良翰年轻也这样?
不!师良翰迅速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摇了摇头,看着远处师旭那贼头巴脑的德性,是越看越不顺眼,便转过身对一直等着他开腔的南宫洲说道:“南宫郎啊,你们此次西行定然是凶险异常,我那表弟一事,我还有几句要嘱托你的。”
在一袋烟的功夫前,师良翰就已经说过要“嘱托”了,南宫洲只觉得他是要说什么照顾师旭的话,便说道:“师大人放心,南宫洲定当全力照顾周全令郎!绝不会……”
南宫洲话还未说完,师良翰就伸出手,示意他停下。
师良翰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道:“不是此事。你有所不知,我与我那表弟其实往日来往并不多,彼此间感情淡泊,你们此次前去,他势必不会尽心尽力帮忙……”
“唉~师大人,此言差矣!”南宫洲笑着说道:“我等皆是刑部人员,查案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尚大人本就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咱们的嘛!”
“年轻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早了!”师良翰很不喜欢别人打断他的话,他脸色一拉,让南宫洲有些难为情,连忙说着“是是是”。
师良翰将双手背过去,说道:“前几年他送过我的一盆天山雪莲,可这些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死了~花盆上还有股尿骚味儿,不过这都没什么,死了也就死了呗!可当你们说要去西域,我便隐隐预感有些不安呐!”
南宫洲听到这儿,瞬间打了个机灵,问道:“是……是吗?不知这天山雪莲是……是栽养何处啊?我,我可从没见过啊~”
“哦,死了,扔了!原先在师旭的院子里呢,他喜欢那东西~”师良翰看着远处,丝毫没注意到南宫洲满脸僵硬。
过了一会儿,师良翰再次凑近南宫洲,轻声说道:“我现在跟你说一点,你需得牢牢记住学会如何牵制那老小子!”
南宫洲急忙低下头,认真听着师良翰说完。
“尚霄这个人啊,你记着,一定得这样……”
站在远处假山下的师旭,眼看着师良翰和南宫洲两人说着说着,还开始了窃窃私语,顿时有些急了,小步子跟着越移越近,原本十来丈远的地方,一下就挪到了二人眼巴跟前了!
“害!”师良翰刚刚在南宫洲耳边说完,冷不丁的看到师旭那副贼兮兮样子,顿时吓了一跳:“你干嘛呢!”
师旭尴尬的抓了抓鼻子,看了看同等嫌弃他的南宫洲:“没……没什么啊,我……我随便走走。”
“随便走,麻烦你走远一点啊!”师良翰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师旭,心里骂道: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连个慌都撒不圆乎!
可是碍于南宫洲在场,师良翰只能佯装无所谓的朝着远处晃悠而去,嘴里却叨叨着:“哎呀,可惜了那盆天山雪莲啊,让我抓住是哪个混小子干的,我真得剪了他那工具……”
南宫洲顿觉胯下一紧,不自觉捂住了那儿……
师良翰没留南宫洲和师旭在师府过夜,二人也很识趣,当师良翰说要去书房的时候,南宫洲便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师旭也跟着南宫洲出了师府。
路上,南宫洲只觉得轻松了不少:这样看,此次西行,也有了几分把握嘛!
师旭一见南宫洲都高兴的哼着小曲儿了,便连忙追问道:“怎么?我家老爷子教你什么紧箍咒了?”
南宫洲只觉得师旭这小子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他冷冷的打量了一番师旭,说道:“对付你,还需要紧箍咒?”
师旭一听这话,心里大为不满,说道:“那他跟你嘀咕半天,都说了个啥?总不是他那点小金库吧?”
南宫洲只觉得好笑,“你这话说的,意思是你家老爷子拿我当儿子了?”
“哟!那他可得便宜了!”师旭不恼,反而嘴巴愈发厉害了:“您年纪轻轻已是官至五品刑部郎中,而我,一个九品芝麻官!这要是将您带出去,他还不知道能有多得意呢!”
“啪!”
“越说越来劲儿啊你!”南宫洲一巴掌拍得师旭后脑勺,骂道:“成天就想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说着,南宫洲不再理他,自顾朝着前头走去。
“唉!那你倒是说啊,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师旭冲着前头大喊。
南宫洲没有带着师旭上满星家,他觉得这个时候去人家那儿,也太显得自己多余了,人和人之间需要空间,即便是兄弟也一样。两个人密不透风的相处,反而早晚会出问题。
二人走到南宫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有了昨天瞎折腾经验,这次,两人除了有钱,那点火上灶可是熟练了不少啊,别说南宫洲了,就连师旭都知道“不用尝盐”了!
一提这话,南宫洲就觉得这小子是在揭他短,两人一顿打闹后,饭也好的差不多了。
吃过饭,南宫洲又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带着师旭在院里冲了个澡。
吃饱喝足洗干净,就剩下睡觉了呗!
可这两人哪会这么轻易就睡觉,二人就着烛光依旧还在谈着案情,从卞高寒聊到胡人少女,从来福客栈聊到雅情苑,从申僖聊到栾沛白……可聊着聊着,师旭突然问道:“师傅,这案子似乎有点复杂啊……”
“傻小子!才发现呐!”南宫洲刚刚说的有些头疼,后来一想到就要去西域了,还不如好好备些钱。可南宫洲正数着铜钱,却被师旭打断了,忘了刚刚数的数儿了,于是问道:“我刚刚数多少来着?”
师旭哪里会注意他这些,果断摇了摇头。
南宫洲无奈翻了个白眼,“啥都指望不上,还尽添乱!”
师旭撇了撇嘴,“自己记不住,还怪我?!”
“嘶……”南宫洲正准备发火,却突然听到院外有些动静。
“有人?”
“嘘……”南宫洲急忙伸出食指阻止师旭,指了指一旁炕上的铁锹,示意他赶紧拿着,自己则在炕头上抽出了佩刀,顺带吹灭了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