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先生啊,你是有所不知啊~”
说着说着,礼鸿博突然哽咽了起来,“那个浦响其实就是草包!他哪里懂什么反水不反水的啊,就是那个姓强的一直在挑唆他,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联合张英毅杀了他?!”
老鬼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那传出的声音,就像一个会说话的木头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轿子在说话呢~
“没……没呢!”
礼鸿博抹了一把泪,委屈巴巴的回道:“我怕您和我阿爷怪罪我,我将这姓强的关押了起来,就在我府上……”
“你说什么?!”老鬼吃惊的问道:“他没死?他还活着?”
“活着呢!活的好好的呢~”礼鸿博佯装有些尴尬的扭捏道:“就是……就是脑子受了点刺激,没法同你好好说话了……”
是的!
那个疯掉的礼鸿博,就是此时这个“礼鸿博”嘴里的“强明辉”!
在初次与多力克小弄堂碰面的那天,南宫洲为以防万一,便让杨朗派出两个士兵,在傍晚时分偷偷的溜了出去。他们当夜回来后,就从张英毅那儿带回了几样东西,其中一件就是强明辉的画像!
其实,在和云先生接头之前,南宫洲等人压根就没想好怎么处理礼鸿博——只是简单关押而已。
但是,到后来出了那岔子事儿,还是死了那么多人,大伙儿这才发怒了,便让束毓将他的脸给换了,以备不时之需。
而之后木匣一事的毒症,也都是出乎南宫洲等人意料之外的事儿。
不过,这也正好,即便他礼鸿博真的疯了,那也能物尽其用嘛——正好将他堵上强明辉的缺儿~
更巧合的是,老鬼是在三日前就来了这关山古道的,而且他也早就另外派人将礼府内的情况摸了一遍——礼府虽然住进了很多外人,但礼鸿博受此大难后,加派人手保护自己,也却在情理之中。
据线报说,礼鸿博和礼府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唯一叫人感到奇怪的,便是府里多了一个疯子。
原来是他啊~
老鬼默默点了点头,这个礼鸿博肯定是没那脑子想到留强明辉的,定是这个礼先生替他支的招。
“强明辉确实是一个得失心很重的人,他受此打击,也确实不奇怪,只是可怜了他的一双爷娘了啊~”
听着老鬼的叹息,礼鸿博和礼先生又是一怔,接着便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老鬼是一个将他们所有人的底,都摸得门清儿的人~他能知道强明辉是何种人,就必然也会知道他们两有多少道的弯弯肠子~
高啊~
这是比云先生那个傻后生,不知高出多少倍的高啊~
礼鸿博怯怯的看了看礼先生,之后便问道:“老鬼先生啊,那今后的交易……”
“不急!”老鬼打断了礼鸿博的话,接着问道:“说说那个张县令的事儿吧~”
当即,礼鸿博眼珠子一转:还真让南宫大哥说着了啊,你这老怪物要问何话,他都清楚的很呀。
“老鬼先生啊~”
礼鸿博再次眼眶一红,说道:“你是不知道啊,这个强明辉真不是个玩意儿!他竟然背着我,哦不,是背着您和我阿爷偷偷的和张英毅搭上了,他……”
“可他疯了!你当然可以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了!”老鬼听着礼鸿博这无耻的话就感到恶心!
要知道,礼鸿博的堂兄礼先生在上次和云先生接头的时候,就已经暗示过——张英毅,有可能是礼鸿博自己找上的~
当然,这老兄弟二人,很有可能是为了这关夷村的主动权而互掐的。
但是,老鬼没心思知道他们这些,他只想知道这个陇县县令靠不靠谱!
可老鬼越是着急,南宫洲和束毓就越高兴——他们一早就商量过:礼先生和礼鸿博的不合,是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的事儿。
那他们一定要表现出那种既不合、又耍小聪明的样子,这样将时间拖的越久,老鬼就会越乱,他越乱,那他们寻找老鬼的漏洞机会就越多。
接着,礼先生便上前说道:“就是啊~鸿博啊,你得说清楚啊,人家张县令明明是跟强明辉合作的,后来如何就会帮了你呢?莫不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你~!”
礼鸿博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珠,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儿,在老鬼先生瞎咋呼什么呢?什么叫‘见不得人的手段’啊?我做什么了啊?”
礼先生瞬间搞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回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你那点肮脏事儿,谁不知道啊?”
“我肮脏?”
礼鸿博嘴唇哆嗦,“我肮脏,你就是个好东西了?你要是好东西,还能连个养子都养不活?我看你才是个该死的老混蛋!怎么谁死,你都还没死呢?”
“你……”礼先生终于被气到了,他一下窜到礼鸿博面前,骂道:“你再说一遍!”
“我……”
“你们够了!”
老鬼一声厉喝,总算是终结了这二人的吵闹,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但是你礼鸿博今日若是不将此事说清楚的话,你怕是离不开这关山山口了~”
说着,老鬼身边的随从缓缓朝着礼鸿博面前走来。
这下,礼先生“得意”极了,他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声骂道:“又要看死人了,真是晦气!”
礼鸿博气得双眼冒红血丝,正准备回骂,却见面前的这些壮汉正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他只能将一腔怒火强压了下去。
“其实……其实确实是我在年初的时候找了一个姑娘嘛,但那姑娘家后来闹到了县衙,那我……那我只能用钱,用钱那个了嘛……”
得~老鬼明白了:难怪礼先生会骂他肮脏,也确实是肮脏!
“那你们如何联系呢?派人吗?”
礼鸿博一看老鬼没骂自己,便小心翼翼的嗫嚅道:“是……是啊,人家毕竟是县令老爷嘛,不过我们都是暗线,不会来明的~”
“哗啦啦~”一声响,将所有人惊呆了。
“谁?!”
礼先生抢先在老鬼之前,朝着身后的半山坡上,大喊道:“谁在上面?!”
“蹭~”
老鬼的随从瞬间拔出腰间的佩刀,朝着礼鸿博和礼先生大骂道:“你们竟敢暗算先生?!”
“不!”礼鸿博吓得浑身战栗不止,他指着礼先生说道:“是他!一定是他,我没有!”
礼先生愣住了,他看向惊慌失措的礼鸿博,想道:束毓这丫头反应能力不错啊~但是,为什么这块地方会有人呢?他记得明明和杨朗打过招呼啊,云先生是会召风术的,听力和身手异于常人,怎么能在这地方安排人呢?
“不是!老鬼先生……你听我说,不是我……我没有~”
“闭嘴!!!”老鬼愤怒了,他一声怒吼之后,只听忽然一阵极强的狂风来袭。
“呼呼呼~”